麒麟到了对面的院子,看见王老夫人三人都在院子里面站着说话,就上前问道:“大娘,怎么不去屋里坐着,外面多冷。”
王老夫人摆摆手说道:“天天坐着,没有病也生出病来了,这会日头好,出来晒晒。”说完,把新兰搀扶自己的手轻轻推开,走到麒麟面前说道:“在这里也住了些日子了,多蒙善人照顾,我住的也舒心。不过你这边事多,天天忙的连饭也吃不上,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想着还是回去的好,现在有新兰在我身边,到家了也有人照顾,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想着跟善人说一声,也谢谢善人这些日子的照顾。”
麒麟赶忙说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怠慢了大娘,这才住了几天就走。我还想着等这几天忙完,跟大娘到白马寺、少林寺去烧香呢,六叔的病还要再吃些药,你要走了,六叔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王老夫人笑道:“咱两家离的又不远,什么时候想来了就再来,我想着先回去,准备一些东西,好等高升回来了,不用再忙东忙西的。”
麒麟看了新兰一眼,看她有些娇羞的样子,就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嗯,那就请大娘先回去准备吧,不过有些东西我都买过了,想着等几天再让人送来,既如此,过两天我就叫人送到大娘家里,大娘看过以后,要是还缺东西,再添置不迟。”
王老夫人说道:“也好,既是善人送的,我就收下了,等高升回来了,让他来谢你。”麒麟忙摆手说不用,这都是兄弟之间应该做的。
王老夫人看了旁边的小燕一眼,又转头对麒麟说道:“小燕这孩子从小就跟着我,她家也没有啥亲人了,我就一直把她当亲闺女看的,我看善人身边也没有一个伺候的人,想着把小燕留在这里,也能照顾一下善人,反正我现在身子还健朗,有小兰一个在身边就行了。”
麒麟听了有些发蒙,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小燕却是一下子跪在了王老夫人的面前,哭道:“不,我不想离开夫人,夫人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不要我了,求求夫人,让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王老夫人扶起小燕,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笑道:“傻闺女,你能一辈子跟我……”
小燕哭着道:“能,我情愿一辈子跟着夫人,伺候夫人,一辈子也不离开夫人。”
王老夫人又笑道:“净说傻话,你才十七岁,你这一辈子还长着呢,怎么能光陪着我这老婆子,我要是真耽误了你,那阎王爷不得减我的功德了。”说完,看着麒麟说道:“就这么办了,小燕就留在善人身边,什么时候想我了,还请善人放她回去看看我,那就感谢善人的大恩了。”
旁边新兰也过来握住小燕的手,哭道:“小燕姐,你可要常回来看我啊。”说完,两女抱着就哭了起来。
麒麟站在当地,看看王老夫人,又看看两女,觉的头有些大,想说啥吧也说不出来,想转身走吧也觉的不应该。
还好两女只是哭了几声就分开了,新兰抬起袖子擦了擦脸,看着麒麟道:“其实你不是啥好人,亏得小燕姐姐这么喜欢你,以后你可不能欺负小燕姐姐,要不然,我就咒你。”
“你,”麒麟抬手指了一下新兰,又放下道:“我好心好意给你找一个好人家,还让人去把你爹欠的钱都还了,又给你爹找了一个磨豆腐的生活,你居然还要咒我,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今天要不是看大娘的面子,我非让人掌你的嘴不可。”
王老夫人也在旁边叱喝道:“小兰,怎么说话呢,怎么能这么说善人,还不跪下给善人赔礼。”
新兰听了王老夫人的话,有些委屈的抬头看了看她,看王老夫人正瞪着她,就转过身来对着麒麟要下跪,麒麟往旁边闪了一下,说道:“不敢当,我要是受了你这礼,你心里还不定怎么咒我呢。“
小燕在旁边听了,对着麒麟就跪了下来,麒麟伸手去扶,小燕挣着不起来,哭着道:“老爷不要再生气了,小兰妹妹她说错了话,我替她给老爷磕头了。”说着就爬下来准备磕头,麒麟无法,只好用了下劲,直接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小燕两脚一挨地,又准备下跪,麒麟只好说道:“好了好了,我怎会真的生她的气,你不要再跪了,要不然我就真生气了,你想留下就留下,只是不要再哭哭啼啼的就行。”
小燕听了麒麟的话,就站直了身子,又转过身去抱住了王老夫人,麒麟从后面看去,能看到她肩膀一耸一耸的,不过却没有哭出声来。麒麟叹了一口气,对着王老夫人说道:“我先去安排开饭,等饭后大娘就早点回去,省的晚了冷。”说完,也不等几人说话,就急急的退了出来,出来后,站在院子门口,麒麟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里面三人看麒麟出去了,就互相看了看,王老夫人擦擦小燕脸上的泪说道:“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娘又怎么舍得了你,不过你这孩子心底怯弱,也不懂男人的心,我只有想这办法帮你,好在王善人让你留下了。我看他这院子不常来女人,你跟他天天在一起,日子久了,他肯定能看到你的好处的。”顿了顿又说道:“娘不在你身边,你可得自己照顾好自己,他一个大男人,肯定不知道咱女人的一些事情,你可不要委屈了自己,他要是……要是真对你不好,你就还回到娘身边,只要你不嫌弃娘,娘就养你一辈子。”小燕听完,又扑到王老夫人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新兰也在旁边陪着抹起了眼泪。
等小燕哭了一会,王老夫人把她扶正了,笑道:“以后可不要动不动就哭了,我看王善人也是个不喜欢女人哭的主,你可得注意着了。”说完,从胳膊上褪下来一个玉镯子,戴到小燕的腕上,说道:“这是娘自己给自己买的最贵的东西了,就留给你,你好好放着,等娘将来老了,你也能念想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