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灵独觉法:即当做工夫时,宜绝念忘机,静心定神;提防动心起念,惟有一灵独耀,而归真返朴;此时便易入无为正定,山河大地。十方虚空,尽皆消殒,归于寂灭。在一灵独耀境中,不可动心思量,才涉思维,便成剩法。故宜念起即觉之,心动卸止之。心本虚灵不昧,于修静定工夫中,固须制其外驰;然不可入于昏沉寂灭;宜贯注全神,集中一点,并保其一灵惺惺之境,妄心欲动时,即伏之不动,妄心已动时,即制之不动。要去欲起时,即摄令不起,妄念已起时,即予觉破,令不续起。故古谓:“不怕念起,只怕觉迟。”“念起是病,不续是药。”念念觉破,便自可至无念矣。无念便无心,无心便近道,且亦登堂入室矣。当一心散乱,幻想与杂念纷起,生灭不停时,宜急用斩截法,截断诸心,打杀万缘。使心住心位,境住境位,心不外缘而内寂,境不内扰而外静。及至一尘不染、一念不生时,则自虚灵不昧,澄澄自知,虽寂寂而常惺惺,虽惺惺而常寂寂;一灵独耀,神光晔煜,而得大自在力。正如郁山主所说在:”我有神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一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此即为一灵独耀说法也。修道而能至一灵独耀,便能”入**不被色惑,入声界不被声惑,入香界不被香惑,入味界不被味惑,入触界不被触惑,入法界不被法惑。”(临济语)无入而不自得也。在此境界中,”言语道断,心行处灭,”最易体认天理。彻识仁体,明心见性而与道合真。孔门”慎独”之功,亦即在求能保此一灵独耀之灵明也。孟子倡”良知”,阳明承之倡”致良知”,均系此一静极通神工夫。故日:”心至无心神自定,一灵独耀遍干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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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命我按他所示,闲暇时便独自打坐,父亲说:“我儿虽弱痴,但痴人悟道定比常人高境。皆因心无杂念。”
日子一天天过着,我始终没有找到什么可以赚钱养家的生计,只能随着父亲去帮方圆百里的乡亲们作法驱魔,父亲作法我便做乩童在一旁摇铃念咒,那咒语都是自小便每天听讼,日久了早已背熟,父亲作法时我伺候驱魔符、法绳,香烛。盐米等物什。这样做完一场法事,我便可在主人家饱餐一顿斋食。
总是在做完法事,我狼吞虎咽吃嚼着斋食,便会听闻父亲和此场法事的主人家聊天,也总会三言两语便聊到我,父亲聊于此便看着我轻声叹气,道:“我这痴儿,必是前世作了什么孽事,才会被天神处罚成这般人样啊。”
主人家便会惋惜不已的摸我的头,我自幼便经常被大大小小的人摸头,心里明白这是疼我喜欢我,早已习惯了,父亲自幼教我,人家对你好你便也要对人家好才是,于是每每主人家摸我的头,我便含着满嘴的食物对主人家嘿嘿的笑。
父亲并不觉得我痴。他给我看很多的书,然后让我跪在他面前,摇着脑袋对我说:“道教内修之术,首重爱气、尊神、重精,保生必须养气,所谓服气,亦称吐纳,食气,即吸收天地间之生气,所谓行气,亦称炼气,即以我之心,使我之气,适我之体,攻我之疾。”说完便拍拍我的头对我笑笑。我虽然不懂父亲对我说些什么,但却见父亲那般的高兴,便也随着父亲笑笑。父亲以为我懂,极为安慰:“虫儿,虫儿,别人笑你痴,其实我们这般俗世之人才是真正的痴。为食痴,为财痴,为色痴。而你,钱财女色,皆为过眼烟云啊。”
跟着父亲走街串巷的日子,是最快乐的。很多时候,我还是被留在家里。母亲不让我出门,怕别的孩童欺负我,戏弄我。
不出门又能怎样呢?望着窗外,一大群和我一般大的孩子,分成两堆,正在混战。一方那个最大个儿的,正拿起……向另一个孩子砸去。
我认识,那是付义。这一伙儿中他是头儿。每次在街上碰到他,他都会大声叫我:“傻子!呆子!弱智!”母亲气急,却并不和他辩论,只是拉着我的手,急急离开。
我没有朋友,渴望和这些人玩耍。母亲却不允。母亲说:“待你识得几个大字,也可算出自己的年岁,便让你出门去玩耍。”
我不识字,也总是算不出自己的年纪,母亲便不让我出门。她怕街坊的孩童们戏弄我,如付义般唤我呆子、傻子或者更难听的话。
于是,我和他们只能隔窗相望。直到付义举起砖头砸开了一个孩子的头。
我冲了出来,冲到付义面前,我结结巴巴的说:“你,不能,欺负他。”
“哦?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欺负他了?”付义颠着手中的砖头,似笑非笑的问我。
“我,他,你用砖头,砸他,就是,欺负他。”我从来没有这样跟人说过话,说话更加结结巴巴了。
“哈哈哈哈,他说我欺负你。你说,你说我欺负你了么?”付义大笑着,用手指着那个被他开了瓢的孩子。
那个孩子用手捂着伤口,“谁说他欺负我了?你他妈就是个白痴!”血从他的手指缝里流下来,他把一腔的怒火都喷到我的身上。
“我,我,我,明明看到他欺负你的。”我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边说边往后退。
“你怎么侮蔑我就想跑了?给我打!”付义手一挥,两边孩子都围了上来。
我只觉得头、脸、身上很疼很疼,本能地举起手来挡着自己的脸。混乱中,不知道谁扫了我一腿,我躺在地上。于是,更多的腿或踢、或踹、或踏、或跺。我的……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记得的最后一声是母亲的大喊:“你们不要欺负他!他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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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父亲用白布包裹起来。父亲说,我起码三个月不能下床。望着母亲早已哭肿的眼睛。我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父亲穿起作法用的黄袍,拿了一柄木剑几道符纸,先吸一口气,口中念道“天罡大神,日月常轮,上朝金阙,下覆昆仑,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真武曲,破军辅弼,大周天界,细入微尘,玄黄正气,速赴我身,所有凶神恶煞,速赴我魁之下,母动母作,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那便是父亲开始作法了。
不知道为何,听到父亲念出太上老君的名字时,心里又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难过,其实,什么都没有。可这种感觉却一直困扰着我。
父亲作法完毕,脱了身上黄袍。便关切地上前问我是否减轻了疼痛。我不知该如何回答父亲问话。要说不疼,那是假的,要说如何疼法,我却形容不出。只能傻傻对着父亲憨笑。
“唉,痴儿可怜啊!”父亲背过身去,并不让我见到他失望表情。
母亲却并不以为然。依然悉心照顾。
虽然付义等人将我伤得极重,我却复原的极快。父亲母亲大为惊讶。父亲燃起香炉,向上天保佑我的神灵道谢。母亲极是欢喜。不过,这次之后,母亲便将我看管的更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