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碧云居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林帆已经坐在去SX锦城的火车上，他看了看自己坐的软卧包间，十分满意，足够豪华。林帆坐火车倒是坐了不少，可软卧包间还是头一次，这当然是陶雯雯通过熟人搞到的票。他舒服地躺在铺位上打开了手机，不一会儿，传来了周慧的声音：“林帆，你怎么搞的，一下午都在干什么，怎么到了这会儿才想起和我通话？”
“今天的确是忙得很，上午，一上班就和林局长去国家黄金总局，向科技处送了我那份关于解决******污水污染的报告，人家还问了问情况，我回答了问题。最后，科技处批准了给我们资金支持，我们又到计划处、财务处去办理一些手续。林局长还有一些其他的项目，要向上面报批的，占去了不少时间……”
“再忙，下了班总得去吃饭吧！”
“你说的那是正常情况下，昨天就不是这样。我们从黄金总局出来，林局长要司机把车开到蒋总，其实那个蒋总就是蒋老三……”
“蒋老三！蒋老三！嗨呀，林帆，你这不是一下子钻进了敌人的司令部……”
“还没有那么顺利，我们去的不是蒋老三那里，而是去他的一个朋友家里……”
“什么朋友，不会是女朋友吧？”
“嗨呀！周慧，真有你的，又被你猜对了，真的是蒋老三的一个女朋友家。而且，这个女朋友还是我认识的人。你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倒是真奇怪，可蒋老三的女朋友怎么会是你的熟人，这就更奇怪了。”
“说来你都想象不出来，那人原来是我的校友，比我高三届的陶雯雯。她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地地道道的大美人一个。”
“听你这么一说，这个陶雯雯就好像是蒋老三的小三，或者是地下情……”
“说话口上积点德好不好，说人不要那么刻薄嘛！换个名词……”
“打抱不平呀！我看就是那么回事儿！”
“其实，我也是那么看的，只不过说出来还是有些太残忍了。我们这位校花学姐在我读大一不久，也就是她读大三那年，就去SX演电视连续剧了。听她说演了半年的电视连续剧，认识了不少人，回BJ后，就包下了碧云居这块地方开起了饭店，办起了一个会议服务中心。”
“碧云居，饭店？会议服务中心？她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学生，成了饭店的老板？”
“是呀，陶雯雯成了个饭店老板。不，还不仅是个老板，人家是碧云居会议服务总公司的总经理。她旗下不光是这个碧云居饭店，还有一个碧云居山庄，算一个总公司了，她是老总，底下人都称呼她为陶总。她的生意做大了，眼界也更宽了。你可别小看她的能量，虽然不能呼风唤雨，可也能够使得鬼推磨。她就给我说过，毕业以后，愿意留BJ吗，她可以帮我弄到留京指标……”
“这个牛皮可就吹的大了，听说好多人愿意花几十万元办一个BJ户口，弄来弄去，往往都是上当的时候多。有些土豪，腰里揣着几百万。想弄一个这样的指标，都是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她开了一个什么样的饭店就能有这样的关系？”
“说起来你简直就不能相信，她那个地方简直就不像一个饭店，倒好像古代大官家或者是王爷府的后花园，他们那里的设施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是个饭店，也没有什么醒目的招牌，要走到吃饭的那些包间，得过三道门。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车，才可以开进二门里面的停车场。”
“弄得这么神秘，他们还做生意不做了？”
“依我看，碧云居生意还是不错的，起码我们去的那天下午，十几个包间都是满满的。而且，说来也怪，尽管这个饭店这么不张扬，可他们菜单上的价码却挺霸道的。我估计，同样的菜要比市场上一般的高档饭店贵三到五倍。”
“这真是不可思议！”
“陶雯雯的车一直开到第三道门才停下来，有专人把车接过去。进了门是一个足有二十亩大的大湖，湖水清澈见底，靠近了，还能看见一些游鱼。离岸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几个用木质走廊连起来的古色古香的亭子，亭子周围，能看见一些莲花，端的是出水芙蓉，依我看都好像不是真的，这都大秋天了，哪来的荷花，八成是塑料花，但确可以乱真。据说那也是一些雅座包间。湖边岸上是一些合抱的大柳树，柳枝低垂到了水面，真是人间胜景。特别是经过了那四五十分钟的堵车，马路上烟雾腾腾、令人窒息的空气、嘈杂的噪音。猛一下到了这里，好像进入了梦境。想不到，在首都这样拥挤的大都会里，竟然还有这样开阔的地方。真是想不到！”
“就凭这样的环境，人家碧云居收高价餐费，也算是物有所值，不过，要是有那样的环境，恐怕那地方的租赁费一年也得几百万吧。”
“我也是那么想的。我想，就咱们那个巨贝饭店，听你说过，一年的房租都得三四百万。像碧云居那样大的地方，占了那么多的房屋和绿地湖泊，一年怎么也得七八百万，甚至于得一千万出头。说闲话的时候，我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陶雯雯。”
“她怎么说？”
“她笑着悄悄的告诉我……”
“什么笑着悄悄地，不如干脆点就说耳鬓厮磨吧！”
“什么叫耳鬓厮磨？这话可有点不对味儿。她一说出来，就使我大吃一惊，那可真得悄悄地说。……”
“你就别拐弯抹角的说了，一年的租金得多少？”
“十二万！相信不？一个月一万元。”
“十二万？哄鬼吧！你刚才还说，他们的菜价是一般高档饭店的三到五倍。一月一万，够几桌饭钱？”
“一桌也不够！所以我就给你说我当时是大吃一惊嘛！后来她说出了其中的缘由，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大宅院归文物管理处管，因为其中有几株千年古银杏，十几株老柏树，据说都是过了七八百年的老寿星。他们跟文管处定的协议是，承租方要负责管好那些名木古树、承担古建筑的维修费用，另外每月给文管处一万元。”
“我看，十有八九是订协议的文管处的负责人拿了黑钱吧？”
“我可不那么看，我以为那肯定是陶雯雯的朋友，给文管处的上级领导帮了大忙，那个协议恐怕就是文管处的上级送的人情。就从这件事，你就可以想想，陶雯雯交的这些朋友是些什么档次的人物。我觉得，他们可能就是那种所谓的通天人物。陶雯雯在这些人物中间周旋，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所以，就目前的状况看，她应该算作一个交际花。”
“交际花！也和我说的那个没有多大的差别。嗨嗨，咱们把话拉到那儿去了，怎么尽在讨论陶雯雯的碧云居了。我主要想听听林伯伯怎么把你拉到蒋老三的女朋友家里去了，这事儿听起来好像很不可思议：咱们想了解蒋老三，就突然送了个机会来，上帝就这么偏爱咱们。”
底下的老长的一段通话，就不用费神再重复了。林帆不厌其烦、绘声绘色的把怎么去到陶雯雯家，怎么给陶大妈鉴定金佛的真伪。以后，陶雯雯怎么邀请他们去碧云居吃饭。去碧云居的路上，陶雯雯说到了她弟弟陶勇的情况，如何邀请林帆去做她弟弟的工作。周慧这才弄清楚，为什么林帆在晚上坐火车去SX锦城。于是，又引出了下面的对话。
“不管怎么说，陶勇走上了歧路，你去帮助他是应该的。还不说这有利于通过陶雯雯的关系，弄清楚蒋老三的根底，不管怎么样，都值得试一试。不过，你有把握说服陶勇，使他安安生生的跟他老爸和好吗？林帆，我对这一点持怀疑的态度。”
“这个，说实在话，尽管我今天一个下午都在了解陶勇的情况，我还为了说服他，准备了一些道具，但能不能说服他，我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勉力而为吧！不过，我想就是不成功，我这个学姐也不会责难我，她只会因为我们热心的帮了她一把，对我们有个好的印象。至于能从她那里得到什么，那就更不要去多想了。奥，奥，我想起来了，下午你几次给我短信，说有重要的事情，那是怎么回事？”
“嗨，你瞧，我光顾了听你讲故事了，竟把这个茬儿忘了。我说的是那个和林伯伯一起到我爸爸办公室的马处，你猜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周慧，你就别让我猜了，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和工作单位，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还得由你来告诉我。”
“好吧，现在夜已深了，你明天还得奔波，我就简单的给你说说吧！他工作的单位叫中国天平调查员管理局，这个单位的地址就设在原来的司法部旧址，据说是司法部下属单位。”
“中国天平调查员管理局，这个单位名称听起来有些怪怪的，是干什么的呢？”
“要说他们的日常工作才有些奇怪，他们好像是专门管律师的……”
“这倒不奇怪，县里的律师协会也是司法局管的。”
“他们好像连下面的法院的考核也管，不少下面基层的法官甚至于院长都到他们这里来花钱培训。你想一个管法官甚至于院长的机关，他们对审判结果肯定会有很大的影响力。所以，有传言他们改变过一些案件的结论，说白了，就是把输官司打成赢官司。这一来，就有不少人为了打赢官司到他们这里来求助。”
“马处长是在这样的单位工作，怪不得蒋老三找他这样的人跑腿办事。好好好，你干的不错，我想，咱们慢慢的终究会把这个蒋老三的根底弄清楚的。”
“林帆，我早上还把有人要打金矿的主义的事儿，告诉了李泉……”
“其实，你倒不用告诉他，让他分心，影响他的学习……”
“你这当表哥的倒害怕影响到他的学习。其实，他听了跟没事人儿一样，只问了一句，你没跟我帆哥说。我说说了，他说那不就结了，我帆哥他还许能帮我爸他们出点主意，我能干什么？你瞧，这会影响到他的学习吗？”
他们又说了些别的什么，就互相道了晚安。
第十章基督山伯爵
陶勇在病房里懒懒的躺着，自从四天前，他把来看望自己的老爸老妈骂走了之后，姐姐也没有再给自己来过电话，他心里还真有点后悔，他们要是都不理自己了，那可怎么办？病房里有四张病床，却一共只住了三个人，那两个人一个是姐姐的司机，另一个是就地花钱雇来的陪护。他知道那两个人除了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以外，还有监视自己，防止发生意外的意思。真是的，我能有什么意外，自杀还是出走，还需要雇人来监视我。虽然，那两个人也屡次搭讪着要和自己攀谈。但因为陶勇心里有了成见，所以也不愿意和他们说话。
没有人和自己说话，倒给了陶勇一个静下心来想一想的机会，他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从头回忆了一遍。
他这么仔细想了之后，发现自己自从离开家上了大学之后，居然没有一件事情是自己做对了的。他特别懊悔的是，四天前他把妈妈爸爸骂走的事。两位老人赶来看自己，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没有对自己闯的祸说一句抱怨的话，自己就恶狠狠地痛骂了他们一顿。固然，自己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想把一切错误都归罪于父母身上。但不管怎么样，也不应该用那样恶毒的语言去骂父母，一下子堵死了回去的路，可怎么收场。
他就这么百无聊赖的躺在那里，从午饭后一直躺到下午三点钟，心里一肚子的话，想找个人诉说诉说，也找不到合适的诉说对象。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开了。一个学生模样，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伙子走了进来，向躺在靠门边的病床上的司机故意的打了个招呼：“嗨，师傅，那张床是空着的？”司机连忙把那张空床上放着的自己的外衣拿开说：“这个床是空的。”
那个小伙子把自己的黑色夹克衫顺手丢在床上，故意问司机：“师傅，你怎么啦？”
司机摆摆手忙说：“不是我，我是照顾他的。”指了指陶勇。陶勇见那人目光转向自己，就点了点头说：“我得了急性肺炎在这儿住了十来天了。你呢？”
那人把背包丢在床头柜上，听声音挺重的：“我是胆囊结石，原来在这儿动过手术，这次来检查一下，是不是弄干净了，得观察两三天。这儿几点钟开下午饭？”
推着小车进来的护士接口说：“下午六点半到七点半，是开饭时间，有小车给你们送来，也可以提前点菜，要吃什么，五点钟报到护士办公室。”她边说边走向陶勇：“陶勇，来，给你量下体温。”
护士的目光被新来那人从背包里取出的两本书吸引了，她惊喜的说：“霍！三剑客、基督山伯爵，兴趣挺广泛嘛！”
她过去拿起两本书看了看，又放下来，从小车上取出病号卡，看了看说：“林帆。今天没有你的药。”
林帆看着她，笑了笑说：“最好是老没有药，也不麻烦你给打吊针。”
护士开玩笑说：“不吃药、不打针，那你这不叫住医院，你是住疗养院来了。”
听了护士的话，大家都笑了。
“你也喜欢看基督山伯爵这类的小说？刚才我听护士说你叫林帆，我叫陶勇，住院十来天了，真是乏味。”
林帆好像有了惊喜的发现说：“听你们两位的口气，都是喜欢看这本书的。在咱们这个病房里四个人就有三个人喜欢这本书，看起来，大仲马的人气还是很高嘛，有这么多的粉丝。”
林帆见大家笑得很开心，就开玩笑地问那位护士：“说说看，你为什么喜欢看这部书？是不是因为描写了爱德蒙和梅尔塞苔丝的爱情。”
护士见林帆和她开玩笑，急忙拉着小车向外走，一面回头说：“陶勇，别把温度计打了，过一会儿我来取。”
林帆接着说：“这本书我已经看第三遍了。初二看头一遍，只是觉得故事怪吸引人。到了高二我看第二遍的时候，觉得好像又理解了更深一层次的东西，别看它是一本小说，他可不光是讲了一个离奇的故事，还给人讲了做人的道理……”
陶勇说：“哎呀，林帆，你可说得太玄了。我看这本书也看了两遍了，我只是觉得这本书讲的情节曲折离奇，故事有趣吸引人，可没有看出来什么做人的道理。”
“那你是没有仔细品味，看书也得细嚼慢咽。有的书，看一遍，就看到底了，再拿起来看，就根本看不下去。可这本基督山伯爵，我已经看了三遍，越看越有味。这是第四遍，还剩下二十多页，可我还想倒回去再看。”林帆说。
陶勇惊奇地说：“一本书能连着看三四遍？你可……”
“怎么可能？谁也不会连着看一本小说。前天才买的书，现在，剩下二十多页就看完了。”
“哎，林帆，你反正就剩下二十多页了。晚上，看完了，借给我看看行不行？”
林帆见他说得恳切，就答应了：“晚上？不用等到晚上。现在，到吃晚饭还有两个小时，我看书看得快，再有半个小时就完。完了你拿去看，什么叫行不行，都住一个病房了，算是病友了，客气什么？这点事还有行不行的。”
“那就谢谢了。要不，我还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熬得过去，整天这么呆着，真是烦死了。”陶勇心怀感激的说。
“又来啦不是，什么谢谢，客气什么。”林帆说。陶勇心里说，这人真够哥儿们。
不到五点钟，林帆已经把剩下来的二三十页看完了，就把书递给陶勇，陶勇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就全神贯注的看起书来。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位上身穿一件麻灰色休闲装，劳动布裤子，脚穿一双软底鞋，大约六十岁，满脸皱纹的老汉，手里拿着一串香蕉走进了病房。他向司机招呼道：“师傅，你叫买的香蕉，这是剩下来的钱。”
“好好好，你放在床头柜上吧。老杨，等一下你和陶勇在这儿吃饭，我要先走一会儿，有场电影要看。”说完就走了。
老杨摇了摇热水瓶，水好像不多了，对陶勇说：“我去打壶热水，你吃根香蕉吧，多喝点水，对解大便有好处。你成天躺在床上，活动量太少，别再弄得便秘了。”
见老杨掰了根香蕉递过来，陶勇不耐烦的用手挡了一下说：“我自己会拿，你先放那儿吧！”这当儿，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手上那本厚厚的书，又对那人说：“杨师傅，你掰一半香蕉，给对面床上那位朋友，他姓林，送过去。”
林帆看了看正在看书的陶勇，大声说：“别那么客气，杨师傅，不要拿过来了。”嘴里这么说，却依着杨师傅，把那半串香蕉放在自己的床头柜上。心里想，不要太急着和他搭话，别叫他看出什么来了。过了一会儿，老杨打开水回来，林帆就和他攀谈起来。
“大叔，听口音你就是这锦城附近的吧？”林帆问。
“你听的不错，我就是咱锦城当地人，附近郊区的，离这里三十来里路。”老杨说。
“现在，郊区的农民可富啦！”林帆以夸张的羡慕口气说。
老杨不以为然：“那可不一定，要看哪儿和哪儿。和市区搭界的地方，征地赔偿也多，又能盖房子出租，他们的收入当然高啦！我一个亲戚把他家的老庄子盖严了，一下子盖了五六层，房子隔出像鸽子笼那样的小单间，租给外来打工的农民工。就那样转不过屁股的小屋子，一间就敢收一百多元，七八十间一个月上万元，你给他个一般的干部，他还不换呢。”
“锦城这里房租还是挺便宜的，要搁在BJ，那样的小房间，就是在位置很偏的城乡结合部也得三四百元，要在比较近的或是交通方便的地方，五六百元都租不到。”林帆说。
老杨感慨地说：“能和哪儿比吗，不说别的。就说我干的这个陪护，麦收前，我在石景山医院里干，十二个小时一百五十元到二百。可在锦城就不行了，一天只有七十元，还算好，他们那个秦师傅不计较，让我多值些时间的斑给我另加五十元。”
“一天一百二十元，一个月就是三千六百元，收入不小呀！”林帆有意奉承的说。
“钱和钱不一样呀！就说咱们病房隔壁那三个老头吧，他们年龄和我差不多，是电业局的退休工人，他们年年九、十月份，天气稍微凉一些就来住院，一直住到天暖和才回去……”
林帆同情地说：“年年住那么长时间的院，病可不轻呀！”
“狗屁的病！他们是住着玩的。”老杨愤愤地说：“那天他们几个在闲聊，你猜他们怎么说的？有一个发牢骚说，一样干了几十年，那些领导凭什么一个月拿五六千，咱们才二千几。另一个劝他说生那个闲气干什么，咱们给他年年住院，那个月也得一万多，每年不得六七万，这七八年四五十万了，买套房子都够。第三个说得更绝了，他说人家领导还有领导的门道，就拿这住院来说，人家洪局长住院能开来一般人开不到的药，他根本就不用那些药，让家属去黑市上卖给专门收药的人，定价一千的药，二三百好卖，人家住院不花钱还挣钱呢，你能和人家比吗？”
林帆觉得太离谱了：“你说的这也太离谱了，住院不花钱，开的药还能卖钱，这我倒没有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倒也不奇怪，不过你想想，你见没见过大街上骑着自行车、或是在街上摆个小摊，写一块牌子，专门高价回收药品的。”老杨继续说。
林帆仔细想了一下说：“不错，我确实见过你说的这些。”
老杨说：“你想想看，要是没有人卖药，他们摆摊和骑车子满大街转图什么呢？再说了，谁家的钱多得花不完了。高价买些用不着的药，再便宜卖给他们。所以，他们能收到药，就肯定是有人能开到不用花钱的药。那些摆摊的，骑车子乱串的只是收一些一般的药。还有专门收高级药的地方，只不过一般人不会注意罢了。可那些能开到高级进口药的人，也许不用费事，就有人上门收购。”
林帆还是有些不相信：“我觉得医院不会不知道，他们开出去的药，病人用了没有……”
老杨见怪不怪的说：“医院和医生当然知道，他们开出去的药病人用了没有。但是你想想看，开的药越多，医院收益越多，他们巴不得开得越多越好呢！”
见护士进来量体温，他们就把这个话题停了下来，林帆见还是那位下午见过的女孩儿，就故意逗她说：“怪不得。我每次看病，给我开的药都是只捡贵的，而且开的分量都是很大，原来是靠这个增加收入呢，你们的奖金可能很高吧！”
那女孩儿听了这话，愤愤的脸红红的说：“这跟我们没关系，我是在这儿实习的，我们不但没有奖金，连工资也没有，还要交实习费呢！”
林帆有些吃惊地说：“怎么，干了活还得倒找钱，这怎么说得过去？”
那女孩儿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看陶勇和林帆递给他的体温计，说了句正常，在本子上记了些什么，就匆匆离开了。
林帆看了看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本基督山伯爵的陶勇，心里想，这小子倒还不是那种刺儿头，也不是那种性格内向，无法沟通交流的人。可是下一步怎么接触他，心里还是没有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