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失败真是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以他的性子绝不会留有后患,若是换一个场合,换一个不是天算老人的在场者,恐怕他不会让这里留有一个活口。若是他再过追究,他害怕对方在九天玄女的问题上纠缠不休。而最近拜剑山人与崇剑山人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了。他心中暗想,反正这九天玄女剑花玉清还在南府的手里,折寒宫还能翻身不成。只是这个青年绝非池中之物,说胆识论谋略绝非等闲之辈。还好武功修为不高。否则在我那一击之下,定会露出马脚出手向抗。此子是敌非有,还是要早早用些手段才好!
拜剑山人竟然又向茶桶笑了笑,“小朋友才略过人,在数方势力的压力下还能运筹帷幄算无遗策。老朽赞叹。所谓金鳞岂是池中之物,这小小的折寒宫岂能容得下小友的抱负?若这里再无所图,不妨来我南府可好?”
他指的是南府联盟的总舵,而并非炼剑阁。南府联盟的总舵可谓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不但各宗派势力,就连几个皇族势力也对南府联盟总舵的人钦敬有加。能在南府联盟的总舵谋得一席之地,是多少人的毕生夙愿。
拜剑山人接着说,“你我有一面之缘,若是得我引荐恐怕位并非是一般的一流势力的领头人能够媲美的。”
此言一出,引得一片震惊,拜剑山人这个邀请的诱惑不可谓不大。即使是那锦衣秀才现在离那南府总舵也是遥不可及!而这个小子竟引得一方势力的巨头巨利相邀,即使是冬儿也不能不为这个斟酌一二。足见此番之诱惑!
就在所有人都望向茶桶的时候,只听见天机老人嘿嘿一笑,“拜剑山人的邀请不可谓不诚挚,只是在我来之前,我师兄天算老人再三叮嘱,如今他的护左使年事已高,恐怕仙去之日不远,而今却未寻得合适传人,实乃可悲。若有合适人选务必小心留意。今日见小友惊艳四座,不同反响。同辈人之中难能出其右,不知小友可有师承?”
“嘶~”众人不由吸了一口长气。所有人都觉得这折寒宫上更冷,而人的血更热了。这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投入了每个人的心海。
这是什么?南府现今最大的巨头天算老人作保,拜在没有传人的护左使门下,想必这护左使仙去之后,有着天算老人作保,护左使之位必是囊中之物!
这南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护左使的地位就是比这拜剑山人也是不逞多让!
这是更是以护左使的地位相邀!
只听天机老人又说道,“其实我一看这位小友便觉得和你极有缘份,若是小友但有师承也是无关紧要,只要小友不弃,我身边的副。。。。。。”
“咳,咳”拜剑山人打断了天机老人,戏谑道,“师兄严重了吧,天下英才比比皆是,难道都要被我南府拦在怀中?何况这位小友资历尚浅,不妨在江湖历练一二也是好的。”拜剑山人也没想到天机老人竟舍得如此巨利相邀,“况且师兄这样恐怕也难以服众吧。”
天机老人翻了翻白眼,心道,要是我身边有这么个古灵精怪的人,何必有今天被你差点挡枪使的窘境!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几大皇族对人称“三策平天下”的诸葛纶花不惜以公主、封疆、世袭王位、御驾亲临拳拳相邀是何等的睿智!恐怕传说中诸葛纶花的执天地之子,行命运之手又是另一番境界!
天机老人谄笑道,“小友,你如此聪明,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天机老人不由自主的摩挲起自己的手掌。
这无疑又是一枚炸弹投入了众人的心中,这无疑已经是赤裸裸的邀请了。即使是这折寒宫宫主都未见有如此荣幸吧!
看到天机老人这个动作,拜剑山人一阵无语。此前,他只知道作为武痴的他,只在看到绝顶武学时才有如此下意识动作。看来天机老人对此子竟是如此势在必得。现在南府之中,崇剑山人逐渐做大,虽不致盖过天算老人的势头,但是,在他人眼里,崇剑山人在南盟中只手遮天不过早晚的事。
天算老人一方逐渐式微,除了天机老人不断壮大外,天算老人一脉太过痴于武学,以至于无人运筹指点,总被他人占了先机。所以天算老人一方势力开始大肆网络天下英才,曾放出消息,若有能提供诸葛纶花消息真实可靠者,酌情赐予武学秘籍一部。最高的奖赏,竟是一部风尘剑意。在那茫茫众生中,能得到一部剑意秘籍,便算是从无数碌碌无为的众生之中一步踏入强者的行列,小可延年益寿,大则成为一方豪雄。
冬儿痴望着身边这个熟悉却又无法看透的青年,他真的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么?南府两方巨头,拳拳相邀。而且诱之以巨利。这是何等荣耀!细细想想刚刚这里发生的一切,以及茶桶和方瑞奎,锦衣书生的对话,方仁奎一干人等绝对是有备而来,可谓是用心险恶,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连拜剑山人都请来了。而身边这个素日受尽她和一些姐妹冷嘲热讽的人,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三言两语谈笑自若,竟然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力挽狂澜,更是借此立威,让一些宵小之辈不敢再对折寒宫动染指之念。不由心中一阵懊悔。回想昔日花宫主并不似对待一般琴师一样待他,不仅礼让三分,在那天寒突袭之际,竟将自己的雪绒大氅慷慨相赠。想必花宫主更是早早看出他的不凡之处。他今日已算报了折寒宫花宫主的恩情,若他离去,别人又会对折寒宫动非分之念,这让我怎么对得起老宫主的养育之恩,葬母之情!
此刻折寒宫上下的心情和天算老人的心情截然相反,一个是不希望他就此离去,另一个却是诚挚相邀。而锦衣书生等更是看傻了眼,方仁奎早已吓得双腿发抖,站立不能。
千里之外,天算老人正在院子里踱步,发现祠堂门口聚集了许多下人,叽叽喳喳不知在议论些什么,天算老人心道,这些下人好没个规矩。踱步过去,叱道,“成何体统!”待他走近,竟发现祠堂里历代前辈排位前的三炷香如同青线一般青烟直上,青烟竟然一直抵在了祠堂的屋顶,天算老人惊道,“这难道是天喻?”正在他纳罕时,三炷香噗的一声,齐齐灭掉。
在众人复杂而又急切的目光仿若聚光灯一般聚焦在茶桶身上,拜剑山人细细的打量着茶桶,心道,此人蒙此鸿运,竟然表现的如此风清雨淡,若非狂妄之极,便是另有隐情!茶桶对天算老人鞠了一鞠,“承蒙前辈抬爱,晚辈不胜感激。只是我已答应花宫主,在她回来之前,要力保折寒宫周全。况且晚辈的师父不欲小的牵入任何一方势力之中,还望前辈海涵!”
就在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天算老人却显得有些不自然。他没想到这个后辈竟然会在众人面前折了他的面子,总归有些下不来台。
拜剑山人冷笑道,“是啊,不过一个虚职,何足言道,”
就在天算老人面露难色之时,茶桶又道,“但是我让我的一个书童给您个面子。”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他这是在戏弄天算老人么?天算老人对他的邀请也不过是情势所为,有几分和拜剑山人斗气的原因。纵是这茶桶在如何天纵英才也不能得到今南府的掌舵人天算老人如此垂青。此刻的拜剑山人笑意更浓,笑道,“我看师兄还是给这小子几分薄面,厚承了那个书童的薄面吧。”
天算老人没想到这个小子这般不识抬举,不领情也是算了,竟然恶言相讥。不由心中无名火起。若不是今天他守护折寒宫有功,瞧在折寒宫历代宫主的面子上,今日此事必不会干休。心中怒道,“我和这小子缘分已尽。”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呵呵,我倒觉得小友甚是有趣,来日方长,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拜剑山人心想原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这般狂傲早晚咎由自取自食恶果,也用不着我亲自动手。留他在折寒宫,是福是祸谁又能说得清呢,心中奸笑几声,随之下山。
而茶桶却像这里的一切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伸了一个懒腰,对着众人道,“没事的都滚吧,要是嘴痒痒了尽管来山上便是。”
锦衣秀才等人若获大赦,带着一干弟子匆匆下了山去。方仁奎刚想开溜,只听后面有个清秀的男子声音说道,“折寒宫的自家人还要去哪呢?”
方仁奎此刻的脸亦肿的不成样子,连话都说不出来。堆在地上,唯有一脸的苦笑。
“冬儿姑娘,在下就先回去了,下面的事,就全听姑娘处置。方才拜剑山人早已明示,要杀要刮都是我们自家门派的事,旁人不能有半句多言。”说罢,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