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奎满脸疑窦,继而显出一脸愠色。低声咒骂道,“这该死的蠢东西。”随即哂笑道,“看来这折寒宫上今天是要贵客不断啊。”
不多时候,人潮便涌上折寒宫宫门口。一眼望去。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锦衣书生,一身金黄色绸缎绣富贵牡丹,手里握着金丝楠木鎏金扇,乌黑色的头发在脑后挽成小孩拳头大小的发髻用青色缎带扎好,随风摇曳好不威风富贵。锦衣书生看着方仁奎也是一愣,将扇子打在手上,过了几息时候,方说:“听闻方门主遭奸人陷害,刘某不才,特请了张帮主、秦大人去紫莺门助方门主一臂之力,结果扑了个空,所以一路打听追随而来。”
方仁奎讪讪笑道,“这世上谁人不知金沙门刘秀才乃天下少有的仁义之士,今日百闻不如一见。刘门主好意在下心领了。”接着,又向金沙门门主刘望德和身后的两个人拱了拱手。
这两个人一个大脸虬须膀大腰圆,黝黑的脸上觉得一对卧蚕眉也变得不甚明晰起来。而且这个人的眼睛却又出奇的小,甚至让人有一种他走路都不睁眼的感觉。一身黑袍在他魁梧的身材下也显得有一番气势。另一个人站在他旁边却显得十分瘦弱。白色的衣服空荡荡的不时随着清风飘动,干枯瘦弱的脸上一片蜡黄。最惹眼的就是他的双手的食指、中指、和拇指长且粗壮,更令人惊叹的是他们竟然是一样长!他用十分显眼的手指抱了抱拳,:“我们南府之人理应荣辱与共,彼此照应。何况我秦某人此番瞻仰了折寒宫这般灵气,也是不虚此行。”
方仁奎干笑了笑,“秦门主所言极是。”
待到这些人潮完全展现在面前时,竟是黑压压一片人头。
冬儿突然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虽然花门主不在的这段时间,整个折寒宫都是她在打理,而且让整个折寒宫上下有口皆碑。但是她毕竟是一个没出过宫门的二十岁出头的女流之辈,今天忽然面对如此情势,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在刚刚她便有些紧张,而现在不过是在强装镇定。
“师姐,怎么办啊,他们这么多人。”颖儿拉了一下冬儿的袖口,轻声呢喃。
“没事,他们不敢拿折寒宫怎么样。”冬儿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握着剑的手确越发的紧了。虽然折寒宫自身功法超群,只是她们却丝毫没有临阵对敌的经验。很多人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敌过对面的一个普通弟子。
冬儿的母亲被他的父亲抛弃,自冬儿记事时起,她和她的妈妈就过着贫苦的生活。每日面对的就是孱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以及母亲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那虚妄而遥远的那个男人的名字。直到七岁那年冬儿的母亲去世,冬儿也没看到那个会疼她爱她的叫做父亲的人。那一天,天上下着大雨,不幸再一次眷顾了这对身无分文的母女。冬儿用倔强而稚嫩的双手扣着地上的泥土而她旁边就是她已经冷掉许久的母亲的尸体。她恨,她无奈,她不甘,她不相信全天下所有的男子,她觉得她只有靠自己才能获得想要的生活。她觉得手指钻心的疼,她一边哭泣,一边用手扣着地上的页岩。这只是七岁的小女孩啊。在饥饿和疲惫的双重折磨下,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在她醒来时,已经在折寒宫宫主的床上。
从那时起,她对待折寒宫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一样。无数次她发誓要捍卫折寒宫的一切,只是今天,她真的能捍卫得了么?论武艺比才智扪心自问,自己哪样可以震慑面前的所有人。一直以来的坚强都化作了疲惫感袭上心头。突然间,她想找个人去依赖。
“我,我们也许还有机会。”冬儿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众姐妹,她们之中又有谁可以依赖呢?
颖儿明眸微闪,俊俏又透着几分灵气的脸上忽然莞尔一笑,“我就知道姐姐看肯定有办法的。我相信姐姐。”随即轻挽起了冬儿的胳膊。但是她的心中却深深明白,此刻的冬儿却已经束手无策。否则,一向强势的冬儿怎么肯让她在这种场合这样让她挽着。她的手不由僵硬起来。
此刻的茶桶也是满腹疑云。刚才他即兴发挥的一指并非随意一指。他猜测方仁奎胆敢如此放肆恐怕山下必有后援。而这些后援必定不会离这里太近或太远。所以这两伙人之间必有斥候接应。在他露面之时,他便嘱咐兰儿姑娘,“一会我指向哪里,你就带着几个师姐去那里抓坏人。记着,一定要带着酒儿姐姐。知道么?”他指的地方就是斥候藏身之地!
他本想抓了斥候放在方仁奎面前让他知难而退,待他再上山时,这里早已有了万全之策。不曾想怎么直接招来了援兵?不知兰儿和酒儿现在如何,投鼠忌器这该如何是好。
“刚才我正和这个小兄弟在谈论我门紫莺门和折寒宫一脉相承之事。诸位来的正好,正好给做个见证!”方仁奎指了指面前正在低头沉思的茶桶。对两个门主笑道。
“今天这折寒宫可真是热闹非凡,现在方门主强援已到,恐怕那奸人也就不敢拿紫莺门如何了,方门主自可打道回府,高枕无忧。就恕冬儿就不远送了。关门送客。”冬儿最终决定还是依靠自己。看着茶桶现在一幅不振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男人,终究靠不住。”
“冬儿等等,”方仁奎一摆手,几百号人将冬儿姑娘众人围在中间,现在想回去也是回不去了。“这么快就把师叔祖赶出门外了?”
虽然刚刚听到有大量的人涌上折寒宫,折寒宫的弟子根本没有实战经验,都汇集在在院子里,只为撑撑场面,等到别人将代门主冬儿围住的时候出去哪里还来得及,更有甚者,看见别人围上来还不上前将对方的位置向后压一压,竟然向后退去。倒不是怪她们一味死守礼法,凡事忍让,只是她们太缺乏对敌经验,以至于人虽众,却无用武之地!
“难道刚才的话你都忘了么!”方仁奎厉声喝道,“还不拜见师叔祖!”
“你,你不要逼人太甚。”冬儿上前一步喝道。可是现在她的心里也没有底。
“拜见师叔祖,拜见师叔祖。”几百号人响声震天。
冬儿姑娘听着这么多人一起大喊,原本不定的心瞬间崩溃,不知所措。
这时,茶桶无意瞥见兰儿在不远的一颗柳树上正在向这里招手。看见茶桶看见了自己,兰儿不好意思的傻傻一笑,知道自己没办好事情。兰儿旁边就是低着头的酒儿姑娘,看见茶桶正望向这里,将头垂的更低。茶桶报之以一笑,酒儿的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拜见师叔祖岂可没有见证人?”茶桶一块石头落了地,灿烂一笑。
三个刚才脸上还洋溢着喜悦的门主顿时面面相觑,一脸狐疑,他们彼此心道,“这小子难道是大人安插的卧底?怎么大人从未提起呢?”
锦衣书生风轻云淡的答道,“如此盛事,必是需要有人见证,不知阁下有什么提议么?”心下想,“此事已是板上订钉,我先一探虚实再说。”
“公子华贵非凡,想必已是早有定夺。在下洗耳恭听。”茶桶鞠了一鞠。心想,“原来要斗智,这不是送上门挨打么。”
锦衣书生道,“我想一定是要一位老实持重地位不低,而且还能方便来此处。”
茶桶道,“先生所言甚合我意,听您这么一说,我更觉的崇剑大人的师弟地位甚高,天算老人的小师弟老实持重。听闻前段时间由于些事由就在此地不远,不如就请他们二人做个见证如何?”心道,“他们能来着,恐怕跟你们也逃不得干系。崇剑老鬼的师弟和你们穿的一条裤子,那个天算老人的小师弟为人倒是正直却是太过耿直,毫无城府。”
锦衣书生听言心道:“你这对崇剑师弟的夸耀我肯定接机对他老人家透漏一二,要是能在崇剑大人那在增加几分好感,此番真是。。。。。。”顿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于我心有戚戚焉,快请!”
此时折寒宫上下所有弟子都同经受彻骨之寒,没想到折寒宫如此基业竟丧今朝!冬儿心灰意冷,心道,“待到门主易位之时,就是我冬儿命丧之日!”
折寒宫众弟子一片骚动
锦衣书生笑道,“既然这崇剑大人的师弟拜剑大人和天机老人都来了,区区一个拜师叔岂不是太劳师动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