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合围,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杀声,胡兵的士气立刻雪崩。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屠夫转瞬之间沦为圈杀的猎物。无论是秦军还是齐军,仇恨和愤怒染红了他们的眼睛,他们毫不犹豫地用最残忍的手段将胡兵撕成碎片,即便是战马也逃不掉复仇的火焰。
秦军步兵已经冲出北门向胡兵合围而来。李威扫视胡兵中军,他把后方交给填补上来的步兵,率领骑兵向中军冲去。
秦军骑兵重新合拢组成三角突击阵形,李威一马当先在三角突击阵位的最前端。三角阵如闪电般踏平惊恐失措胡兵。
胡兵的近卫骑兵摆成环形护卫着他们的主将,这也唯一支还没崩溃掉士兵的部队,战马在躁动,而那些胡兵仍然镇定。李威挽起披风擦拭了血刃,刀锋虽然已经崩缺了十几个缺口,但是寒芒依旧。秦军骑兵没有半分停顿毅然扑向前去。
锋刃交错,李威的骑兵遭受到了大量损失。两支骑兵缠斗在一起。一个誓死卫主,一个疯狂复仇。双方都在压榨战力与勇气,狭路相逢谁也不能退让。惨烈的近战狗斗中几乎是倒下一个胡兵就会倒下一个秦军。
血肉在中军阵中飞溅,像雨点般落下打在胡兵主将身上。李威狰狞的目光也终于搜寻到他的身上。
此刻的李威已经身受十余创,血液染透了战甲和铁骑,但他却感觉不一丝疼痛那都被强大的战意和疯狂覆盖了。他的横刀挥向目光锁定的人,口中爆发雷霆震吼:“杀了他!”
秦军骑兵发出野蛮的怒吼,不顾一切地随李威狂奔。
近卫胡兵虽然一直拼死血战,但是如水一般溃败的死局也一直在敲击着他们崩溃的底线。李威歇斯底里的爆吼成了压跨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胡兵主将勒马避退李威的锋芒,这个小小的举动放出了他心中一直压制着的恐惧,他再也拿不出勇气向前与李威一战。恐惧无可避免地在心中扩散,直到驱使他回身逃跑。
主将的溃逃让近卫也崩溃了士气,倾刻之间胡兵最后一丝抵抗能力也荡然无存了。很多胡兵已经举起手投降了,但是向他们而来的只有锋刃。这已经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仇怨堆砌而成的屠杀。
刚刚发生在平民身上的转眼就到了胡兵身上,而且秦军与齐军更加凶残,更加血腥。
战场上空弥漫着浓烈的哀怨。轩辕墓孤令令躺在城墙上,他的身体冒起腾腾黑气,黑气凝化成虚影,狰狞的邪笑幽幽传来:“轩辕……,仇恨是你不能抑制的力量,乖乖接受命运吧!”化为虚影的蚩尤吸食着战场上的怨气用以提升自己的力量。
当阴霾散去,食腐的秃鹫在林空飞旋。李威右手紧紧握着崩断半截的横刀,眼睛搜索着垂死挣扎的胡虏伤兵,他们不会留下一个活人。
一个满身鲜血的少年大步走来,他是宫渺,他冰冷的气息几乎要把空气冻住。李威的视线从狂乱中拉回来落在宫渺的身上,他诧异道:“宫渺!我早该想到是你。”李威向宫渺行了一个特别标准的军礼,“谢谢,这些胡虏真是太残暴了。”
宫渺瞥见李威全身是伤,略感惊讶问道:“你受伤了?那轩辕墓呢?”宫渺上前扶起李威。
李威已经痛得麻木,手脚确实有些不便行动了,他全身的重量压在宫渺身上,有些尴尬地问:“你为什么要来帮助我们,我们可曾是死敌。”
宫渺眉宇怅然,淡淡道:“胡虏来势汹汹,我们化整为零也只能苟延残喘。我们需要你们的支援才能击败胡虏。面对外族人侵,我们愿意不计前嫌。”
两人来到城墙,看到轩辕墓坐在地上,颓废地靠着墙。他的长发散乱垂下盖着面庞,双手无力地搭在大脚上。一股阴沉的黑色笼罩在他的周围。
李威迟迟没有开腔,忽然小心翼翼问道:“轩辕墓?你怎么了?”
听到问话,轩辕墓的头发摆荡了一下,才慢慢起头来,自嘲而又悲伤道:“我没事,蚩尤吸食了战场上的怨气来提升,我损失的内力也恢复了。”
“蚩尤?”宫渺惊讶地失口喊到。
轩辕墓这才注意到宫渺的存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宫渺的语气很淡,泛着冷味:“胡虏入侵,齐州一片混乱。魏州也派了大将东方幕明前来。但是胡虏来去无踪,分散的我们是无法对抗胡虏的。但是想要这盘散沙聚拢,我们需要你的号召。你是轩辕嫡系,你就是我们这个民族的大纛。”
“好吧!能团结在一起当然可以。”轩辕墓望向远方,他在关心别的事情。但这场战争必须坚持,于是他应付地回答。
轩辕墓决定把军队完完全全交给李威,他向李威和宫渺坦白了自己的处境。两人都同意轩辕墓的决定,只是宫渺希望轩辕墓一直留在军中做凝聚民族之魂的源始力量。
在李威的府邸内,宫渺将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历的和他收集到的情报一一说给轩辕墓和李威听。
当宫渺与父亲一行人出了白杨城向北后,他们很快就遭遇了胡虏骑兵。除了宫渺一个逃脱外,其余人全部惨遭屠戮。父亲母亲还有那些与自己并肩战斗过的那么多将士转眼就天人永隔了。
“快走!你是军人,不要被感情左右!快走,齐州人民还需要你守护。”宫畔咆哮地说告诉儿子自己的遗言。逃出升天的宫渺谨遵父亲的遗命,他没有哭出声音来。
后来宫渺凭借强大的修为和校尉身份纠合了不少溃败的齐军。经过几次战斗,宫渺网络了更多难民和溃军。平原作战胡虏的骑射无敌,宫渺只能躲进山区。但是这样他就更没有办法击败赶走胡虏了。
只到有一天,新投靠的溃军报告魏军进入齐州对抗胡虏。于是宫渺决定南下与曾经的死敌秦军结盟。如果能汇聚三方的力量,相信击败胡虏就一定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