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奇来的变故让苻奇手足无措,他怎么也没想到雪儿也叛变了,为了保护刘颖竟替他饮下毒酒。
看着雪儿泪雨梨花还依然微笑盈盈的样子,苻奇的拳头捏了又捏,愤然起身离去。
瞥见苻奇气哼哼的背影,雪儿的心终于安定了。渐渐平淡了笑容,静静地陷入沉思。
“你怎么了?”刘颖越发觉得奇怪,伸手轻轻抚过雪儿泪水涟涟的面庞。
雪儿莞尔一笑,腼腼摇头道:“陛下,我……。”饮下毒酒后,雪儿心里的隔阂已用性命抚平。可女孩儿天生的腼腆还是让她说不出口。
雪儿觉得头晕晕的,脸上泛起红潮,刘颖站起来,道:“看你是醉了,我去派人给你熬解酒汤。”说完转身就走。
忽然,雪儿只觉得腹中一阵痉挛,刹时脊背一寒。心里咯噔一下,毒性发作了。
看着刘颖坚实的背影,雪儿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一下扑上去,紧紧抱着。“颖哥哥,不要走!”因为腹腔的阵阵痛楚,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雪儿的反常让刘颖惊骇,轻轻解开雪儿的环抱,转过身,“啊!”他不禁惊乎。雪儿的额头布满细细的汗珠,眼皮微微颤动,目光无神,粉唇微微张合。
眼开雪儿站不住,刘颖一把抱紧雪儿,娇躯微弱的喘息通过怀抱传到刘颖心里。刘颖的漏了半拍,惊慌地喊道:“雪儿!雪儿!你怎么了!”惊慌的刘颖还没回过神,焦急地盯着雪儿泛白的面庞。
雪儿竟然笑了,很开心,泪珠随之滑落,他心里是有我的。张口想要说话,腹部又是一阵痉挛,却怎么也出不了声。
刘颖从慌张中回过神,也明白了苻奇的阴谋,抱起雪儿道:“我带你去找御医。你不能死!”
腹部的剧痛稍稍缓解,雪吃力地抬手抓住刘颖的衣袖道:“没用的,这是……青木……堂的……奇毒,没人……能解。颖哥……哥,陪我……一会儿,好么?”
刘颖的泪水滚滚而下,悲彻道:“雪儿!我运功帮你把毒性压助,一定会找到救你的办法!”
雪儿甜甜地笑着,道:“颖哥哥,我……我好喜欢你。”雪儿吃尽力气把这句话说完整。
刘颖一心想挽救雪儿,内力毫无保留的输入雪儿体内。毒已扩散全身,内力跟本无法压制毒性。
刘颖心痛得哭出声来,道:“我知道,雪儿!我也喜欢你。”
毒性刺痛全身,但这一刻雪儿的心却是暖的。道:“颖哥哥,其实……每当……你……想念小莲……莲。我……就觉得……好心酸。我……一直……都想替……代她。听你……说以前与……小莲……在东宫……的事,我都……好羡慕。”口中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腥红的血液滑过雪的的脸颊,比任何锋刃都刺痛人心。
刘颖赶紧擦去雪儿嘴角的血渍,他已泣不成声。小莲死了,雪儿也死在倾刻。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他能做的就只是紧紧搂着雪儿而已。哭泣道:“雪儿,你不比小莲差,你不需要替代小莲啊!你怎么会这么傻?”
雪儿已看不清刘颖的脸庞,虚弱道:“颖哥哥,抱紧我!”
刘颖紧紧将雪儿抱起。雪儿的下下颚搭在刘颖肩头,疼痛已传遍全身,折磨得雪儿不住喘息:“颖哥哥,其实……我是……间谍。”
刘颖赶紧答道:“我知道,第一见面我就知道了。但最后我还是喜欢你,不比喜欢小莲少。”
雪儿的嘴角微起,心里开怀大笑,生命走到尽头,能爬在爱的人的肩上,雪儿心满意足了。
雪儿喘动的身躯渐渐平静,雪儿的双眼失去最后的光感,在弥留的意识里,雪儿看见了花灯会,感觉到温暖的手心。看见青青草原,看见花儿与春光,墨色骏马上,自己依在他的怀里。雪儿用尽最后的力气道:“颖哥哥,我爱你,无论生死。”
雪儿的声音细不可闻,却如雷鸣般贯入刘颖耳畔,“雪儿,我也爱你。”
刘颖死死抱紧雪儿,那娇躯悄悄地传来冰凉。刘颖终于放声大哭了。他的意识再一次滑入崩溃的边缘。
刘颖抱着雪儿的尸体,脑海中一片空白,度过午后,度过傍晚,直到夜幕深沉这是第一次与雪儿交颈相拥,也是最后一次,放开就永远失去了。
邹成潜入皇宫,在寝殿里没有找到刘颖,顿时心生担忧,赶紧四处寻找。终于,在偏殿,邹成察觉到刘颖的气息。
邹成掌上灯,“啊!”邹成大惊,刘颖抱着瘫软的雪儿,一动不动。邹成快步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下,悲凉道:“陛下,这是怎么会事?雪儿她……?”
刘颖木讷地转向邹成,闭上眼睛,深深悠怨地哭叹一声,再睁开时,泪珠又开始潸然而下,“苻奇想用毒酒杀我,雪儿为了救我抢过过毒酒……,呜呜呜……。”心疼又懊悔,刘颖不能再述说。
静默良久,刘颖不再哭了,邹成才缓缓开口道:“陛下,节哀。”
刘颖轻轻放开雪儿的遗体,轻轻放平在身前。雪儿的脸色苍白,嘴角的血渍已干涸。刘颖小心翼翼地把血渍擦干静。然后自己用衣袖胡乱擦干眼泪,木然看道已无生息雪儿。
邹成是第二次看着刘颖失去心爱的人,上一次失去小莲,刘颖疯疯癫癫哭了好几天,而这一次刘颖却把悲伤压在心底。
邹成道:“陛下想哭就哭吧,不要怨气郁结在心底。”
刘颖转身正对邹成,面色稍稍平复,沉声道:“我为什么要哭?”然后无力的否绝道:“我又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苻奇的间谍我才……。”话还没说完悲伤就决了堤。
刘颖跌坐在雪儿身边,垂首双手捂着眼睛哭泣。道:“师傅,为什么她们都要因我而死?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喜欢雪儿,我只想麻痹她,让她不要监视我。可是当我知她的感情后,我真的无法平静。你知道吗?她好像小莲,时间越长我就觉得越像。我愧对小莲我没保护好她,所以我想对雪儿好一点,可是她却为了保护我而死。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