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的骚乱引起正巧路过的许舒的注意。许舒来到近前打量一翻,见伏刺两眼目光如剑刃般慑人神魄,傲然挺立丝毫不为周围士兵所动。
许舒上前道:“你们下去。”士兵们纷纷退去。许舒行礼问道:“在下参军许舒,敢问公子所为何事?”
伏刺还礼道:“别无他求,只为功名。”
许舒轻声笑道:“哈哈,好,爽快。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从何而来,师从何门?”
伏刺道:“东方幕明,其余不便相告。”
许舒想了一下,他心中还是有些提防。道:“东方兄弟你若要求取功名只能在战场上证明自己,你若愿投我军,明天与大军一同攻打对岸如何?”
伏刺道:“可以,我若斩将立功,参军给我什么好处?”
许舒笑道:“你这个小兄弟真有意思,好,你杀一个伍长,我让你做伍长,杀一个什长,我让你做什长。”
伏刺道:“那我斩杀校尉将军呢?”
许舒大笑道:“哈哈,先别夸口。明日战后,这里等我。”说着命人带伏刺登名入册,然后离开了。
次日,许琪醉来,新房中空空一人。新郎樊云这才进新房,看见许琪醒了沉声道:“你醒了?”
许琪很生气,问道:“你去哪儿了?”
樊云没有回答又走了。许琪气怒不已,新婚之夜新郎彻夜不归,质问他还敢抚袖而去。一气之下跑回许府找伏刺了。
许琪喊得喉咙发痒也不见伏刺出现。许琪正想去城外山上找。
白胡子来了道:“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许琪问道:“幕明呢?跑哪儿去了?”
白胡子道:“幕明走了。”
许琪大急道:“走了?为什么?”
白胡子道:“你已嫁他人,他还能留下么?”
许琪怅然若失,道:“哦,那我回去了。如果幕明回来让他来樊府教我轻功。”
朝阳刚刚爬上江面,冰雪泛起粼粼霞光。魏军集结了一千人又一次准备进攻对岸。伏刺身着扎甲,手中握着横刀剑盾,背上背着一袋土,和一袋火药,站在队伍最后。
忽然屯长一声令下,一千士兵抬着云梯冲入江面冰河之上。对面土城上的楚军开始往江中倒油。
待到魏军冲过江心。楚军的火矢箭雨漫天飞来。江上桐油瞬间被点燃,因为江中填满尸骸,油火沾上尸体更加凶猛。魏军赴紧解下背上的袋子,把准备好的泥土倒在火上。铺出一条小路继续前进。魏军反反覆覆用这个战术累日进攻,填进江中的泥土已把江底堵满,火烧化了冰面却也不致魏军溺水身亡。
穿过火海中的小径,冲过箭雨,魏军来到土城下。土城沿江而筑,开战以来楚军除了打仗就是昼夜筑城,现在土城已高达两丈。
魏军分成两部,一部在城脚挖坑埋火药。另一部爬云梯佯攻做掩护。这样的战术无疑是在用尸体堆砌胜利的希望。
伏刺扔下火药盾牌,纵身化成黑影眨眼间飞上城头。瞬间化身七道残影冲进敌阵,墨色灵动,剑气纵横,血光飞洒。数息之间十多名楚军已残肢横飞。楚军士兵大骇,纷纷往后退缩。
伏刺一人仗剑在楚军之中来回穿梭,所到之处血墨交飞。迟迟爬上城头的魏军见伏刺一人便杀得楚军落荒而逃,士气大振,沿着城墙追击另一边的楚军。
伏刺杀了近百人,这段城墙上的楚军已是崩盘之势。忽然飞来一名校尉挡住伏刺,校尉一剑直刺伏刺喉咙。伏刺已红了眼,杀手冰冷的鲜血已被唤醒,身外四幻影继续追杀楚军士兵,立刻又化三道,从三个死角刺向校尉要害,伏刺本也化成残黑虚影避开那封喉一剑,反手一剑要封校尉喉咙。
三道影掠过,校尉赴紧就前冲之势前空翻,脚下虚踏骤上飞起。逃得及时,伏刺只给他留下两道轻伤。
伏刺纵身飞到校尉身傍化出七道幻影,校尉朝天一脚,纵身如箭翻飞下坠摆脱幻影四面八方的封锁,同时刺出一道剑气冲向伏刺。
幻影交错划破校尉的小脚然后回到伏刺体内。伏刺化出幻影继续追击。
两人在空中上下翻飞缠斗,剑气纵横碰撞,光影掠过冰雪,裂空破鸣惊彻桓江。
伏刺有道绝对的实力优势。竟管校尉有着高超的轻功身法和精湛的剑术,但最终也只能落败。
校尉已满身鲜红,札甲已残破零落。伏刺一剑挥出七道幻影扑向校尉,自己则一剑直刺过去。
校尉翻身而起随手挡下一道幻影,然后被头地的幻影一脚踏在脊背下,校尉跌落在地,踉跄后退两步。
校尉背后的两道幻影一剑刺穿校尉腰腹,穿过鲜血回到伏刺体内。伏刺身影一虚骤然穿过校尉身体,紧接着,余下四道幻影追着本体也穿过校尉身体。
所有幻影回归本体,校尉吐了几口鲜血倒下。
城下火药已埋好,发了一支信号烟火。城上魏军立马回撤,由于楚军士气低靡,魏军撤退并未受到反击,井然有秩退下土城。伏刺纵身飞下城与魏军汇合。
屯长激动地拍了一下伏刺的臂膀道:“行啊你小子!把我都震懵了。回去喝两盅。”
魏军撤离,身后轰然巨响,土城垮下一大块,霎时腾起尘飞扬。由于土城太厚,并未受到实质性的损毁。冰面剧晃吱吱碎裂开。魏军加快脚步逃离。
回到北岸屯长点了一下人数,仅阵亡一百二十多人。平日里,几乎回来三分之一都算上天眷顾。
士兵们都是最洒脱率性的人,伏刺给他带来了胜的希望。满身还是血迹斑驳,兴奋的欢声笑话已遮掩不住,纷纷起哄把伏刺围在中间,抬起来往天上抛。
伏刺躺在抛飞的喜悦中,云朵在眼前乎大乎小,浸满血渍的一张张面孔张开最快乐的笑容,他们眼里没有生命逝去的悲悯,和青木堂刺客似乎并没有区别。为了心中的那道身影,人性居然可以这样苍茫。
章普许舒在眺台上目睹了整个战斗过程。看见伏刺一人大杀四方,吓得楚军节节溃退,章普高兴得拍手称快。斩杀敌军一名校尉更是让章普痛声叫好。
章普欣然对许舒道:“先生真是慧眼如炬,洞若观火。我军中有这等高手还惧楚军不破?”
许舒感叹道:“古人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有东方幕明的高手立于人间,该是宁得一高人,不要千良将啊。有这样的人来投主公,可见主公必是上苍所选,代汉之君。恭贺主公。”
章普抚掌称赞道:“先生所言深切精辟。哈哈。待会儿,你去把东方幕明带到中军主帐来。他不是要校尉么,我给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