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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

可要参加狩猎自己能够干什么呢?塔里克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比自己的同族兄弟们细了不是一分半点,更不要说自己的个头了,比同龄萨克人至少低了半头,跑的最慢、跳的最低,连力气也是最小的,虽然比起沼泽外面的人类来说,塔里克绝对称得上大力士、飞毛腿,但在这黑石大沼泽里,他只能算是个百分之百的废柴。在紧张危险的捕猎活动中,谁也不敢带着他出去,生怕他有个闪失,回来没有办法交代。

可不参加狩猎,又不是需要照顾的老弱妇孺,塔里克就只能在所有人后面领取食物,这是沼泽生存铁的法则,无论是谁都不能改变,尽管他是营地里最受尊敬的老萨满巴托尔迪非常喜欢的孩子,尽管他是萨克人第一勇士但丁的儿子。

在燃烧的篝火旁,塔里克沉默地开膛、去鳞,烧烤,但根本闻不见烧烤鱼肉的香味。自己一个即将成年的大小伙子,就因为这不争气的个子和力气,排队站队尾,好事轮最后,分果子,自己是分最烂的;分骨头,自己分最细的,好不容易赶上吃一回鹿肉,到自己竟然分到了一条蛇鱼。

塔里克此刻甚至觉得,正架在火上烟熏火燎的鱼头,似乎也在龇牙咧嘴地嘲笑自己:“小子,好好闻一闻,周围有蒸的,有煮的,有炸的,有放在豚鼠油里香煎的,还有象吃烤小鸟一样在外面裹上草叶子放在火坑里用火灰烧的,不管什么方法,但做出来都是一水的鹿肉香味啊,可你竟然在吃鱼来欺骗自己的肚子,满棚子的鱼腥味难道你闻不到吗?”

妈的,他恨得站起身来,一步跨到了火堆边上,猛地把烧烤多时,已经滚烫的蛇鱼拉了过来,直接就放在嘴里狠狠的啃起来,虽然烫的嘴角都要起泡,但实在饿极了的塔里克,顾不了这些,仍然吃的狼吞虎咽。

“啊啊啊。”塔里克一阵吃疼的尖叫着,把刚吃了没几口的蛇鱼从嘴里吐出来了,捎带着还吐出好几口血水,里面混杂着好几根鱼刺。这就是萨克人不喜欢吃鱼的原因,细小而尖利的鱼刺比鸟骨头都要烦人,在嘴里咕哝半天都咽不下去。听说大陆南方的闪米特人顿顿都离不开鱼,大碗的米饭和巴掌长的小鱼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塞,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鱼肉和着米饭就滑进了喉咙,一根根鱼刺就从嘴里吐了出来,上面干干净净的就像猫舔了舔似的,一点鱼肉末都没有。

塔里克明显没有闪米特人那样出神入化的吃鱼技巧,鱼肉还没有吃到一点儿,鱼刺差点儿咽下去好几根,幸好连干呕带咳嗽的全都吐了出来,看着这鱼刺的长度,要是真到了胃里那还了得。怒火中烧的塔里克实在忍无可忍了,连你个死鱼都敢让我不痛快,今天看我怎么教训你。

近乎完整的蛇鱼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火塘旁边的一块5、6斤重的卵石像不要钱似的就朝着鱼身子砸了下去。

“嘭、嘭、嘭。”一下接一下,砸的火星子四溅,砸的膀子发麻,砸的那叫一个痛快,塔里克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懑都发泄出去一样,也不知道到底砸了多少下,火星子闪耀的同时,白花花的鱼肉飞溅的满棚子都是,连尖尖的棚顶上都糊着几块黑乎乎的鱼皮。

虽然鱼肉、鱼皮已经全部都没有了,但白花花的鱼骨竟然一根也没有折断,尤其是鱼身子中间那长长的一截主刺,足有巴掌宽窄,每一根刺的两头都比最锋利的人类箭矢还要锋利几分,虽然在火上面烤了这么久,但丝毫没有变软的意思,依然硬扎扎的,随便用床铺上的豚鼠皮褥子试一试,竟然轻轻松松的就扎了个对穿。更重要的是,不管怎么砸,即使砸的整根刺完全成了直角,但只要石头一举起来,就立即恢复了原来笔直的样子,这一点引起了塔里克的注意。他赶紧跑进跑出的又找了好几块形状、大小不一的石头,试验了一番,竟然都是一样的结果。

第二天,塔里克跑遍了整个营地,老蒙克族长家祖传的已经瘪下好几块的铜罐、泽尔士家用鳄龟壳子做成的豁口汤锅,还有老萨满巴托尔迪存在床底下的半瓶子草酸,都被塔里克软硬兼施的搜刮了过来,然后就看到塔里克的草棚顶上炊烟袅袅,好像要准备什么大餐似的,可那一阵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又谁在太让人费解了,难道这小子知道自己材质不佳,当不了猎手,要尝试着从事烹饪或者打铁之类的行当了吗?

临近傍晚的时候,炊烟和打铁的声音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可塔里克仍然没有消停。担心这小子受到什么刺激的老蒙克族长专门跑出去观察,发现这小子在到处转悠着寻找那种叫做剑麻的植物,这种植物肉质的宝剑形叶子里,生长着非常坚韧的硬质纤维。只要用牙齿轻轻咬断剑麻叶子最顶端的尖刺,在用嘴巴把尖刺咬住,就能捎带着薅出叶片正中间最长的那根剑麻纤维,而且尖刺和纤维浑然一体,连穿针引线的麻烦都省掉了。

萨克人一般会用这种天然的针线缝制兽皮,用来做成衣服和睡觉用的褥子,往往能够连续使用几年的时间都没有开线。但像塔里克这样几乎要把剑麻折腾绝种的行为,实在是太令人惊奇了。

“这家伙是不是折腾一整天后发现,自己连烹饪和打铁之类的伙计都干不好,彻底自暴自弃要投身女人阵营,准备学习缝缝补补那一套东西了?”老蒙克族长忧心忡忡的跑到了老萨满巴托尔迪的帐篷里,想从那里获得一些启示,因为平时老萨满最喜欢塔里克这小子,塔里克有什么心事也都会去找老萨满倾诉。

“没事、没事,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老态龙钟的巴托尔迪劝慰道。

“没事,这哪件事情像是没事儿的萨克男人该干的。”老蒙克腹诽道,但他还不敢顶撞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萨满,犹豫了半天以后,他咬了咬牙关问道:“这小子可不像是没有事情的样子啊,你看他这副神经劲头会不会和他爹一样,也在哪里藏了个人类女人啊?”

“没有、没有,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巴托尔迪还是那副毫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心急火燎的老蒙克都恨不得去揪老萨满的脖领子了,这老东西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但老蒙克还没有急到昏头的地步,他虽然是营地里最强的萨克人,但也仅仅就是个6级战士的水准,这老萨满可是很早以前就晋级8级巫师了,自己远远不是对手。

全大陆的战士和魔法师都分为10级,1级是见习职业者,2-3级是初级战士和初级魔法师,4-6级通常被称为中级战士和中级魔法师。7级以上通常被称为高级战士和高级魔法师,但分级更加精细,8级称为影武士和魔导士,9级则被称为圣武士和魔导师,10级则属于神级,被称为神武士和圣魔导。

魔兽也分为10级,魔法师就是根据能否释放同级魔兽魔法分级的,人类的战士则是参照能够战平同级魔法师分级的,但这种分级并不表明高等级人类职业就能战胜低一级魔兽。因为魔兽的魔法没有明显的吟唱时间,可以默发,而且魔兽有更加强横的肉体,所以,每一级魔兽的战力都相当于高一级的战士和魔法师的水平。

虽然实力上整整差了两级,根本没有较量的必要,但老蒙克心中憋闷已久的疑惑却不能不提一下了:“依你看,这小子的变化会不会和你每天晚上安排他干的那些怪事有关?”

“不会、不会,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巴托尔迪继续用不紧不慢的口气回答着。

老蒙克感觉自己就好像一拳打在了鹿皮褥子上一样,足足攒了半天的牛劲,可最后打上去却感觉软绵绵的,连个深点儿的印子都不起,这老萨满口风真紧,问了半天都和白说一样,老蒙克自忖没有逼供、套话的本事,只好匆匆忙忙的起身告辞了。

回去以后,老蒙克安排了几个老成的猎手,多关注一点儿塔里克,如果有什么动静,随时向自己报告。

可没有想到的是,随后的几天里,塔里克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从营地里面消失了,老蒙克疯了一样飞跑着问遍了营地里的每一个人,大家都说不知道,只有老萨满的回答有点儿不同,还是那句让老蒙克近乎抓狂的“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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