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邱邶吩咐了下去:“大家赶紧和贺丽敏发过的客户联系,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完这些,又严肃的一扫他们:“顾晓排,马斐文还有陈陶林,你们因为假货拿了多少钱,全部吐出来,用作安抚客户的经费,我们既往不咎了,以后你们在背着我干这种事情,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马斐文双手一摊:“我都花了,哪里还有钱吐出来啊。再说,今天给贺丽敏的5万块钱不能算到公司头上吧?”
顾晓排嗫喏了两声,眼睛的余光扫了一圈众人,缄默了。
罗昊冷眼瞧着顾晓排和马斐文,他从内心里挺看不上这两货的,一个优柔寡断,一点男人的架势也没有,一个自私自利自说自话,他看看钟攀,两人的心意是想通的,他开口了:“大斐,我们先不急着划定责任,现在大家同舟共济,共度难关,将这件事情的影响彻底解决了我们再说各自的问题,行不行?”
马斐文想了想:“那我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这个公司也就赚点小钱,就算拿到投资,几何式增长也不太现实,这种传统行业爆发的概率也低,我一个朋友做教育的,原来只有一个人,单枪匹马,连个办公室都没有,短短半年,已经有十几个员工了,他们那个行业除了人工费,就剩利润了,我的所有存款也全投到他公司去了,他几次三番的邀请我加盟,我一直犹豫,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我也只好退出了。邱姐别怪我,我们好聚好散,以后还是兄弟。”
这个消息将邱邶雷的外焦里嫩,马斐文顾晓排是在名扬时候的同事,大家当时属于一个销售队伍的,马斐文是最早看出邱邶有单干想法的人,他鼓捣着撺掇着邱邶将公司注册了下来,邱邶和陈陶林先出来的,他紧跟着辞职的,最后是顾晓排。展昭成立快4年了,虽说没有大的建树,毕竟包含了大家的心血,马斐文说撤就撤,邱邶一时半会没有接受,就愣愣的看着。
马斐文看着她陷入沉思的样子,以为她在想结算股份的事情,张嘴说道:“我5%的股份不要了,反正也不值钱,假货的事我也不退钱了,我们两清,只要把我的工资和提成结算给我就好了。”
邱邶终于意识到马斐文是铁了心要走了,哑着嗓子说:“好,等杨会计算好,打你卡上。”
“好”马斐文起身整理东西:“我本来还想和大家吃顿散伙饭,估计你们现在也没心情吃,等以后在约吧,反正大家还是兄弟,那份情谊还在。”
就在他们仓皇的忙着补贺丽敏的漏洞的时候,网上又有悲催的消息传来了,他们用假货的图片被人放置到了“鼎赢”杯的评论区,一个《所谓“务实”,所谓“诚信”》的帖子火了,甚至也出现在一些灯光工程,建筑照明类的论坛里,祸不单行,一篇《黑社会性质的讨账》的帖子也跟着火了,是王恒远发的,还有挖坑填埋的图片,帖子写的声情并茂,声泪俱下,自己公司如何艰难,如何求着宽限数日,对方如此的不讲人性,直接威胁填埋也要给钱,最后被逼的卖房还债,妻离子散。墙倒众人推,展昭公司虽然不大,这一年多做的工程大大小小也不算少,所有的控诉帖子雨后春笋般的冒出头来,有些帖子略微有些影子,有些帖子纯粹是无稽之谈。
最后,又出来一篇文章叫《论商业的诚信—一个靠出卖色相换业务的公司》帖子声情并茂说展昭的业务很多都是老总邱邶靠出卖色相换来的,有图有真相,邱邶在一枝梅,在饭店吃饭的照片都被扒出来,还含沙射影说邱邶和南鼎集团某高层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靠着这个才进入鼎赢杯,又靠水军炒作到前几名。
邱邶整个蒙圈了,这是要被人逼垮的节奏啊。问题是自己公司尚小,对其他人又构不成强有力的威胁,她自问,也没有的得罪过什么人啊,讨账手段虽然野蛮了点,也是针对那些老赖啊,有些真的困难的,也没有逼迫过。所有只能归结为自己人品太差。钱塘江通过IP追查,很分散,并不集中,看来真是人品大爆发了。鼎赢杯的投票一共两周的时间,他们后续的力量让他们得票数蹭蹭上升,已经追到前几名了,现在,已经有人开始质疑鼎赢杯创业比赛的真实性,是不是暗箱操作了,整个鼎赢杯被展昭这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迫于舆论的压力,展昭的信息从鼎赢杯上撤下来了。人们猎奇的心态并没有停止,这个话题在网络上风靡一时。
邱邶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前期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诚信基础一下子化为乌有。
罗昊和钱塘江进来,看着邱邶的样子,安慰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们也从烟盒里抽出烟,陪着她一起吞云吐雾。邱邶看着钱塘江被烟熏的睁不开的眼睛,开口了:“不会抽干嘛勉强自己,放心吧,我没事,只是我们要集体失业了。”
罗昊一个紧张问道:“展昭要关掉?”
邱邶掐灭烟头,用手指揉搓着里面的烟丝,抬眼说道:“不关掉还能怎么样?众口铄金,不黑也是黑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公关费用去打点。”
钱塘江说道:“重起炉灶也好,前两天我一直在家等你,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我爸爸原来手底下抓的一个罪犯,当时年纪小,我爸网开一面,谁知道最近整大发了,在全市有一百多家连锁美发店要集体灯光改建,我已经帮你谈的差不多了。”
邱邶嘶哑的说道:“现在也用不上了。”
钱塘江说道:“怎么会用不上呢,你们重起炉灶,也快的很,把他这活接了干漂亮,又起来了。”
邱邶缓慢的摇摇头:“算了,累得慌,休息一阵在说吧。”
罗昊说:“小邶,这么就垮了不是你的风格啊。”
邱邶嘴角轻挑,微微一笑:“垮是垮不掉的,我只是想好好想想,怎么回事,下面的人眼皮底下集体作假,一个队伍分崩离析,难道大家眼里只有利益吗?”
钱塘江附和道:“也对,磨刀不误砍柴工,就算这个连锁不做了,还有其他连锁可以做,你们重起炉灶的时候,我也加入,专门找这些连锁店下手。”
邱邶点点头:“好,这个方向不错,等我缓缓在说啊。”说着起身:“我出去走走。”说完,开门出去了,她兜兜转转,脑子异常混乱,充满了无力的挫败感。就在心神不宁的时候,警察一声尖锐的哨声将她从纷杂的思绪中叫了出来,原来她已经走到了马路中间,正是红灯,她小心的站在白线上,避让着来来往往的汽车,等变绿灯,警察招手让她过去,对她一顿教育批评,邱邶哼哼哈哈的说:“下次再也不这样了,今天是有事情,一脑门的官司,疏忽了。”那个警察已经五十开外的年纪,帽子下的鬓角已经全是白的了,他拍拍邱邶的肩膀说道:“小姑娘为情所困?”邱邶吓得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公司的经营遇到问题了,我正想事情呢。”警察笑笑摆手让她走。
仰头一看,却走到南鼎大厦的楼下了。她苦笑:“南山又不在,来这干嘛。”虽然这么想,还是停步驻足,眯着眼向上看,今天是多云的天气,有轻微的雾霾,她并不知道南山办公室的位置,这个角度未必对着他的办公室,就算对着了,他又不在,忽然自己低头笑了,嘲弄着想:“南山你的眼光可真够差劲的,怎么看上我这样的女人呢。”他现在在干什么呢?这件事情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无知,嘲笑自己的眼光呢?他那么正直的一个人,那么注重商业道德规范,我这样一个人,实在是不堪,由什么脸面见他呢。
眼睛忽然变得酸涩,她伸手揉揉,假装眯进了沙子。手机响了,她叹了口气,接了,是姑姑。姑姑很少给她打电话,她有种不祥的感觉,果然,她爸爸已经确诊是胃癌晚期,但是拒绝治疗,让她赶紧回家劝劝。
邱邶转身朝车站跑去。请输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