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之下,白姑娘脸上依旧是淡无表情。
“沈先生可还满意?”
沈秋回过神来,微微躬身对白姑娘行了一礼道:“多谢白姑娘,白姑娘乃宝运楼贵客,沈某岂有不满意之理!”
白姑娘微微点头:“沈先生既然信得过小女子,小女子又怎能对不住沈先生呢。”
她说着又转而对曹掌柜道:“曹掌柜,这些石头便先寄放在你这宝运楼,那三百万两你便先替我垫上,过几****便派人来取。”
曹掌柜微微笑道:“白姑娘放心,此事在下自然会安排妥当!”
那白姑娘微微颔首:“如此,小女子便先告退了!”她说着又对沈秋微微颔首。
曹掌柜知道这白姑娘向来如此,不喜与人打交道,今日能见沈秋,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所以也并未再留她。
等那白姑娘离开这天字一号房,曹掌柜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沈老弟啊沈老弟,你此次西域之行可谓是大获成功啊,便是这么一箱石头便从我这里卷走了三百多万两!”
沈秋心情大好,笑道:“三百万两对曹兄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这地精之土想必也是一样不得了的东西,白姑娘既然敢出这个价,想必也不会亏的!”
曹掌柜微微点头道:“其实这修真中仙家法器的炼制材料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能得之便是机缘,白姑娘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又岂能放过呢?再者这白姑娘也是修行之人,金银钱财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世俗之物,她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沈秋道:“说得不错,曹兄能认识这等人物也是机缘福分,只不知这白姑娘是哪个修真门派的弟子?”
曹掌柜笑了笑道:“说起来这白姑娘所在的修真门派到和沈老弟颇有渊源!”
沈秋也是一惊,问道:“哦?曹兄此话怎讲?”
“我记得沈老弟你是泾州人吧?”
沈秋道:“不错,沈某正是泾州之人,难道这白姑娘也是泾州之人?”
曹掌柜笑了笑摇了摇头道:“沈老弟误会我的意思了,这白姑娘是不是泾州之人我不敢说,但她所在的修真门派却在泾州无疑!”
沈秋点头道:“原来如此!泾州之地深山灵脉极为富饶,所以向来是修真门派聚居之处,只不知这白姑娘却是哪一门哪一派?”
自古以来世间凡人便与修真之士接触甚少,世俗之中对修真门派向来充满敬畏,天下各地百姓向来以自己所在一方的修真巨擘为神明,膜拜之人无数。
更有许多豪门巨族想方设法不惜代价将各自的后代送往那些修真门派,若他日修道有成,自然便可以光宗耀祖。
时至今日,修真炼道已不再是什么神秘之事,各地百姓各大豪门对修真门派已耳熟能详。
沈秋和曹掌柜更是亲身与修真之士打过交道,知道的事情自然更多。
曹掌柜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又问道:“沈老弟可知泾州之地,哪一修真门派实力最为雄厚?”
沈秋笑道:“这个沈某若是不知道,岂不被天下人耻笑?这泾州之地自然便是以泾水无尘宫为尊了,曹兄莫不是在考我?”
曹掌柜哈哈大笑道:“原来沈老弟也是知道的,那你何必问我呢?”
曹掌柜说着,又笑了起来。
沈秋愣了一愣,半晌之后方才醒悟过来,忙问道:“难不成……刚刚那位白姑娘竟是……竟是……”
他最后一个字拉得很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曹掌柜,曹掌柜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又是哈哈大笑,然后缓缓点头!
片刻之后,沈秋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啊没想到,往日我也曾和无尘宫门外弟子打过交道,不过与这白姑娘相比却是差了许多啊!”
曹掌柜笑道:“门外弟子?哈哈哈……那何止是差了许多,只是你我这种眼光还无法看出来罢了,日后沈老弟若有机缘得知这白姑娘的身份,自然便知道了。”
沈秋听了这话便那白姑娘的身份比外门弟子高出许多,心中也是颇为感叹,他沈家虽说也是泾州之地的豪门之一,但能与无尘宫打交道的机会极少。
而如今各地的豪门一有机会便将族内子弟送去各地修真门派,修真炼道之风可谓是席卷整个中原,只是中原六大派一向很少对外招收弟子,即便是招收弟子,也是寻那些资质极佳之人,可是这等资质天底下又有多少呢?
过不多久,曹掌柜吩咐曹运宏将一部分银两兑换成银票,并专门派宝运楼的六名护卫将银票银两运去沈家在襄州城的宅院。
当日晚上沈秋将商队众人召集起来,宣布了这件事,整个商队为之振奋,沈秋当下便给每人发了三千两银票。
三千两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好几年的收入,光这三千两便足够商队众人富足地度过这一年了,连带着这几年掏空的家底也填补回去。
而这几年内,为了支持商队的运转,沈秋从家族和其他地方野借了上上百万两银钱,这些都将在回到泾州之后还清。
当晚商队便开了庆功宴,庆祝此次西域之行大获成功。
庆功宴上,众人喝酒吃肉,沈秋一番慷概激昂的讲话引得众人情绪高昂,只听他朗声道:“沈某知道,商队这些年来一年不如一年,各位辛辛苦苦跟随沈某往来中原和西域,其中苦楚沈某自当清楚,但是只要大伙同心协力,便没有什么做不成的!”
赵平接道:“当家的每日为商队操劳,这些年来商队生意不好,当家的可谓寝食难安,我等是不是敬当家的一杯!”
众人纷纷拍手称是,齐声道:“敬当家的一杯!”
沈秋忙道:“商队能有今日全靠大伙一起努力,若是只有沈某一人,那便是一只箱子恐怕也运不回来,大伙共饮一杯如何!”
“好!”众人齐声道好,纷纷干杯,李忠厚更是端起一个酒坛便喝了起来。
这一夜,月色格外撩人,襄州城内灯火缤纷,沈家老宅中气氛更是热闹,众人前一断时日的担忧也随之一扫而空。
沈漠心中也着实高兴,最起码小石头所脱落下的那些石块总算是为商队做了些贡献了,但高兴之余他心中也微微有些失落,自己在这里吃喝享受,而师父至今还下落不明,杳无音信。
他不会喝酒,随意吃了些饭菜便找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月色清冷,洒在他的身后,夜风微凉,吹起他的衣襟,他缓步走至后院,穿过回廊,踏过石桥,小路曲折,便如他人生的路途。
片刻之后他便走出了沈家老宅,那酒桌上热闹的气氛对他而言太过虚幻,只有走在这清冷的道路上方才有真实的感觉。
但是没走几步,人便又多了起来,襄州城内的几条街日夜不休,夜市繁荣可见一斑,人们仿佛从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