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很难想象在一片荒芜的沙漠里会出现一片森林,而且还是在沙暴过后。
“怎会如此怪异?这些树都是怎么长出来的,我在西域混迹了几十年也没见过有这种地方啊!”
月光从漠北的上空洒了下来,风不知不觉中小了下来,在正前方出现一大片阴影,那些阴影与月光照在沙地上所反射出来的淡淡的光晕完全不同,陈老鬼知道那些确实是树木。
“林中还有一个湖,湖水冰凉冰凉的,下去洗澡那才叫一个痛快。”胖子笑了起来,满脸横肉也跟着抖了起来。
艾利法嘴巴有些发干,听到有水便问道:“猪叔叔,湖里的水能喝吗?”
胖子完全不介意艾利法对他的称呼,反倒喜欢猪叔叔这个叫法,道:“废话,当然能喝了,不能喝我们待在这儿干嘛,在这里还不就为了那些水。”
胖子说完大摇其头,似乎是对艾利法的头脑表示失望。
“所以我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喝你的洗澡水?”陈老鬼反问了一句,呛的胖子直反白眼。
走近绿洲的时候,艾利法还一直在揉眼睛,他不敢相信,就连地上的黄沙似乎也变得柔软湿润了起来,他一边走一边捏着身边垂下来的树叶,那种感觉很好。
他折下一片树叶放在手里揉搓了一下,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植物特有的清香让他忍不住深呼吸,但是黑暗中,这种诡异的环境所带来的变化让他隐隐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阵晚风吹过,整个绿洲的树都开始舞动起来,它们摇曳的身姿似乎是在欢迎陌生的踏足者的到来,树叶沙沙作响,又像是掌声,可是这样的掌声在艾利法听来却有如鬼魅,他有些害怕,急忙往陈老鬼身边靠了靠。
陈老鬼正向胖子和书生了解绿洲的情况,绿洲的中心是一个直径接近五里的圆形湖,湖的周围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荆棘。
“沙暴之前这里没有这些东西。”陈老鬼皱着眉头说道。
胖子又抢过话茬,道:“我就说吧,在西域混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地方啊,这么大一个绿洲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道是地下河的河水渗出来了。”陈老鬼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胖子想了一下表示赞同,他说道:“沙河那么大的河都能存在,这么小的湖泊能出现也算是合情合理。”
艾利法折下一根树枝在手中把玩,有些不解的问:“那这些树是从哪儿来的啊。”
胖子在艾利法头上敲了一记,骂道:“废话,有水的地方当然有树有草了。”
艾利法疼的龇牙咧嘴,他看了看周围的树说:“这些树都长得这么高了,就算水分充足,也要不少时间才能长这么高吧。”
胖子突然哎呦了一声停了下来,把艾利法吓了一跳,艾利法转头看了看,原来是师父陈老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停了下来,而胖子光顾着走路,结果撞了个结实。
胖子刚要发脾气,但是见到书生和陈老鬼都把目光转向艾利法,也不由的看向艾利法。
斑驳的月光透过树叶得缝隙照在艾利法的脸上,周围显得有些阴森,他被这三个奇怪的老男人盯着看了片刻便出了一身冷汗。
“师……师父,这是……怎么了?”艾利法结结巴巴的说。
“水可以一夜之间汇聚成湖,但是树总不能一夜之间从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吧,这里一定有古怪!”陈老鬼看着自己徒弟喃喃的说道。
书生在一旁点了点头:“我的猜测是因为这次罕见的大沙暴让这一带整个沙丘都移动了过来,这就是在西域漠北传说中出现过的会移动的绿洲。”
“会移动的绿洲?这听起来也太邪门了吧,哎?这绿洲该不会吃人吧。”胖子打量了四周有些小心地问。
“会移动的绿洲……会移动的绿洲?难道是行走中的绿洲?”艾利法突然惊呼了一声。
胖子急忙问道:“什么?什么行走中的绿洲……小鬼你可别吓人,给我们说清楚点。”
“我以前听我们那的老人说起过,行走中的绿洲里藏着会吃人的恶魔,无论是谁遇到沙漠中的绿洲都要绕道而行,如果因为缺水而有性命之忧,最多只能在绿洲中停留一夜,喝过水就要离开。”
胖子听完之后立刻大叫:“这不是扯淡吗?我和小白脸在这里待了有三天了,还有法宗的那些弟子恐怕待了有六七天了,也没见有啥动静啊。”
艾利法咧了咧嘴:“我这都是听说的,如果没事那当然是最好了。”
陈老鬼松了口气:“传说毕竟是传说,也许是怕你们小孩子往沙漠里乱跑,所以编这些故事来吓唬你们。
几人三言两语猜测关于绿洲的事。
正当此时前方忽然传来些许奇怪的动静,书生忙道:“前面有人!”
他将折扇一收,身形往前一跃,几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直把一旁的艾利法看得目瞪口呆。
胖子喊了一声“等等我”,跟着也跃了出去,看那身法竟也不比书生差,只是这么一个浑身长满肥膘的胖子一上一下跳的跟个猴子似的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艾利法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所以只能无助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陈老鬼一边念叨了几句咒文,一边在身前虚画了几下,随后一道绿光疾闪而过把他们二人罩在其中,下一刻艾利法忽的感觉一股大力将他拔地而起,不过片刻时间竟已经跃出了十几丈。
艾利法眼前一花,但见树影婆娑,匆匆而过,视野所及之处一片模糊朦胧,二人辗转腾挪在树林里穿梭自如。
不多时,树木渐渐稀疏,艾利法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湖泊,此时正是天际泛白之时,湖面上波光粼粼,湖泊周围的树木倒映在水中,好一片美轮美奂的风景。
正当此时,艾利法看见在湖边浅滩上有一群人正在争论着什么,书生和胖子赫然站在一边,正悠哉悠哉的好似看戏。
从艾利法的方向看,那些人好似分为两派,左边站着三个人,穿着浅青色的短衫短裤,腰间揣着水壶,为首的人身材略微精瘦,手里撑着一根长长地竹竿,样子看起来非常怪异。
右边则站着五个人,那五个人明显比左边三人强壮不少,一个个长得五大三粗,又袒胸露乳,显得很是彪悍。
艾利法远远的便听到那五人中的一人喊道:“你们沙河三杰不好好待在沙河岸边戏水,跑到漠北来做什么?”
对面三人中靠右的那人冷笑了一声:“西域广阔,是谁规定了我们三兄弟不能来漠北了?正所谓有脚走遍天下,别说是漠北,就算中原我们也去得。”
“说的不错,当年东皇先生不远万里从中原到西域传授文化和礼节,又开辟了中原到西域的古道,深受西域百姓爱戴,从未见谁说过什么地域之分,再说了这漠北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漠北五虎说了算的,号称漠北五虎还真把自己当漠北的五只老虎了啊,充其量不过是五只大猫罢了,哈哈哈哈……。”靠左的那人说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胖子在一旁高声叫好,表示赞同。
之前五人中说话的那人脸一下子憋得通红,正准备冲上去,却被为首的人拦住。
“沙老二沙老三,你们本事不大,口气到是不小,不管是沙河还是漠北,咱井水不犯河水,你来漠北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但是得了东西便想私吞,这也是东皇先生教你们的?”
胖子便像一根墙头草,急忙跟着说:“没错没错,得了东西可不能私吞,别说是沙河三杰,就是法宗的人来了也不能这样。”
胖子说完还用胳膊肘戳了戳书生,书生看了看他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