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三品灵酒,市价大约在三千下灵币左右,纵然沈烈所酿制出的三品灵酒与众不同,却也值不到五千下灵币。
不过此时的老者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之所以给出如此优渥的收购价,完全是对于沈烈未来潜力上的投资。
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难得,比起沈烈未来的无穷可能性,这一丁点的前期投资,根本不算什么。
况且,纵然以每葫五千的高价来收购沈烈的灵酒,和气商会也绝不会到亏损的地步,顶多就是少赚一点而已。
于是,一只装有六万下灵币的储物袋,与一只装有十万下灵币的储物袋,就同时摆在了沈烈的面前。
沈烈外表看似不动声色,内心早已如火山爆发般,整个炸了开来。
“十……十六万,哈,光是二品与三品灵酒就能值如此高价,那……那接下来岂不是……”
沈烈原本估计这些灵酒如果能值五、六万下灵币,已是超出预期,没想到后面竟还要加入一位数。
而且沈烈制酒时,最为昂贵的灵草原料,完全来自陈家库藏,可以说是零成本的暴利。
所以,这十六万下灵币全是净赚!
不过,就算加上灵草的成本,以沈烈凭借醉雪葫炼酒的效率,一株灵草大约可以酿制出五葫同品级的灵酒,而一株灵草与一葫灵酒之间的价差,往往是三到四倍。
所以,即便是加上灵草成本,这仍是至少十倍以上的净利,可说是相当惊人。
要知道,若是寻常的酿酒师,灵酒炼制的成功率能达三成,已算合格,若到四成、甚至五成,那已是天才级别。
如此低的炼制成功率,也造成灵酒价格居高不下的一大原因。
世上绝无任何一名酿酒师可以如沈烈这般,炼制灵酒成功率达到百分之百,
全凭醉雪葫这件异宝,沈烈方能达到如此奇迹。
因此,在没有酿制失败的成本耗损下,才会有如此可观的净利产生。
不过相对地,要运用醉雪葫炼酒,同时也得不断地输入灵力进去,是相当考验自身心性坚定的辛苦磨练。
总归一句话,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寻常人纵有奇宝在手,却没有沈烈这般钢铁心性,以及日夜不休地辛勤努力,最后也只会产生明珠暗投之憾。
另外,和气商会之所以开出如此优渥的收购价,也不单纯只是想刻意宠络沈烈。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由于沈烈根据酒经所酿制的灵酒,确实物有所值,非寻常灵酒可比,所以才能卖得如此高价。
沈烈悄悄瞥了嘉月一眼,只见她的容颜看似清冷如昔,但那双赫然放大的瞳仁却瞒不了对她最是熟悉的沈烈。
嘉月显然也被这笔前所未见的巨大金额给震惊住了。
沈烈面对近在眼前的巨款,虽然内心激动无比,却还是刻意装成面无表情,甚至连眉毛也没牵动一下,彷佛这价格对他而言,并不是太满意。
老者看着外表陷入沉思的少年,心中也不禁有点紧张起来。
老者从商多年以来,不知多久没有这种情绪波动了
然后沈烈又装作思索了好一阵子,最后才终于缓缓点头,表示同意。
见到少年终于点头同意,老者可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就当老者刚放松下来的时候,少年竟又从怀中取出一只储物袋。
老者不禁僵硬在当场。
桌上,又是五葫灵酒。
老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那枯老但稳定的双手,此时也微微颤抖起来,如果照这规律来看,桌上的灵酒,只怕是……
葫口打开,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真正确定了心中的揣测。
“四品灵酒,如意酒!”
随着澎湃灵气飘荡在空气之中,大堂竟一时鸦雀无声。
旁边无论是其他卖家,或是另外四个柜台的鉴价师,也全都把目光集中过来。
四品灵酒,这可是连杜康城内都很罕见的珍贵灵酒,纵然是和气商会中的中阶酿酒师,也只能久久酿制出一坛。就算是在和气拍卖会上,也往往是被人热烈哄抢的抢手货。
此刻,竟一下子出现了五葫之多!
芳冽酒香,瞬间弥漫全场。
有不善饮酒者,甚至单是闻到这股浓郁酒香,竟已昏昏欲醉。
老者已难掩心情激动,不禁有些失态地问道:“沈小兄弟,这四品如意酒,可…可也是你亲手酿制的?”
沈烈见老者怀疑于他,倒是不以为忤,淡然道:“是的,老先生不知有何疑问,或是对这如意酒的酿法有所针砭指教,在下自当洗耳恭听。”
白须老者老脸一红,自知失态,连忙转移话题道:“不,没什么,但四品灵酒价值不凡,若以拍卖的方式售出,应是最为妥当的,下一次的和气拍卖会就在二月之后,不知小兄弟觉得如何?”
老者此时已不将沈烈视为潜力无穷的年轻人,而是视他为真正的酿酒大师。
能酿制出如此质量上佳的四品灵酒也就代表沈烈的酿酒技艺,已超越了他们商会原先重金聘请的中阶酿酒师。
初阶酿酒师必须要能够酿制四品灵酒,才能晋升为中阶酿酒师,但就算是四品灵酒之中,也有高低之分。
单论这葫如意酒,老者很清楚,他们商会的中阶酿酒师是万万酿制不出的。
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纵然那名中阶酿酒师亲自来此,只怕也会心悦诚服地喊沈烈一声老师。
沈烈正要点头答应,却突然被人从中打断。
“哈,哪儿有四品灵酒,本少爷要了,下个月正是家中那老不死的寿诞,若有四品灵酒当寿礼,倒能令他少说几句废话。”
一道嚣张的语声,从二楼大堂的入口处传了进来。
一个脸色苍白,一看便知道是过度沉浸酒色之中的纨裤子弟,从厅外走了进来,大摇大摆地来到沈烈身边,后面还跟着两名虎背熊腰的保镳。
沈烈连头也不回,自顾自地将两个装满下灵币的储物袋,妥善地收入自己怀中。
那纨裤少年,脸上厉色一闪而过,当下一拍桌子,厉声道:“小子,少爷在对你说话哩,你难不成耳聋了,你可知本少是谁?”
沈烈刚把钱袋收入怀中,这才转头看了那少年一眼,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少年脸色更冷,勉强耐着性子道:“你既未耳聋,那杜康城林家,你总该听过吧,本少爷叫作林新,你说是谁哩。本少爷也不跟你废话,这里是五万下灵币,就买你这五葫四品灵酒,也不算亏待你吧。”
话一说完,林新竟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只储物袋,扔在地上,发出了沉甸甸的声响,看来他所言非虚,里面当真装着五万下灵币。
只不过,如此霸道强买,简直不把旁人放在眼中,果然是骄纵惯了的富家公子。
但林家的名头在杜康城中非同小可,林新确实是有嚣张的本钱。
白须老者自从林新进来之后,就没有说任何一句话,眼神中含着几分莫测之意。
其实老者此时的想法也很简单,他虽不畏惧林家势力,但他也暂时没有开口替沈烈解围的意思,因为他想看看沈烈到底会如何处理。
当然,林新若是做得太过分,那又另当别论。
甚至,倘若林新的霸道横行能让沈烈改变心意,从而选择加入和气商会,那自是再好不过的情况了。
杜康城中,可还没人敢对和气商会的供奉不敬,即使是林家家主亲至,也不例外,更何况只是身为小辈的林新。
商人,永远是在商言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在老者心中,沈烈所能带给商会的潜在利益,无疑是巨大的。
“林家,外城第一势力,那个被我所杀的中级念师,殷英,似乎也是林家的客卿,果然是物以类聚,一个样的嚣张霸道。”
沈烈暗暗道,不过在面对林新时,他先是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摇了两下头。
林新皱眉问道:“你又点头又摇头,是甚么意思?”
沈烈看似有些惊奇,反问道:“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