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中如同沸腾般的滚滚灵气,像是炸开了锅,在沈烈体内到处肆虐。
沈烈顿时感到,全身上下各部分,甚至细微到毛孔部位,都像是要被炽热灵气融化一般,火烧般的痛苦感觉。
“不妙,必须集中精神。”
沈烈知道此时正是关键,他不能被那炽热的烧灼感影响。
否则,将会浪费了他辛辛苦苦,耗费十多天工夫才得以酿制出的准四品灵酒。
沈烈沉淀思绪,平心静气,尽其所能地吸收酒中蕴藏的浩大灵气,
在这同时,心海之中的黑白两气骤然而出。
相较烈火酒中的沸腾灵气,那黑白两气所转化而成的灵气,是另一种性质。
冷冽似霜,锐利如刀的灵气性质。
一冷一热的交互夹攻,痛苦感何止翻倍,沈烈唯有咬牙苦撑。
若说灵始境六重是让气海灵力变得凝炼,那灵始境七重就是让气海之中的凝炼灵力,通向全身上下每处的经络,改造经络性质,令其变得更加畅通。
烈火酒在其中无疑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沈烈忍受炽热折磨的同时,他的体内经络也在无形之中,被温热的火系灵气软化,变得更加容易让凝炼过后的灵力通过,并且同时拓宽经络。
况且,冷热灵气的相互碰撞,也正是淬炼身体的好时机。
沈烈练功向来不是静态,而是同时运转囚体九式。
九式之中,每式六变,不过,以沈烈如今的身体强度,也仅能负荷第二变的动作。
身体、经络的同时强化,忍受痛苦的同时,收获也是异常丰厚。
“还有些不足,再来!”
沈烈即使在冷热灵气侵袭的强烈痛苦下,仍可冷静判断,眼见体内尚有数道经络未被拓宽,决定直接加压。
心海之中,再有数缕黑气窜出。
这个时候可再也没有白气包裹,直接从心脉涌出的,是久违的狂暴灵气。
“给我破!”
罪力所化的狂暴灵气,赫然间压制住了烈火酒性,成功主导了局势,直往那最后数条经脉而去。
庞大无匹的灵气,势如破竹,简直未受任何阻拦,尽情拓宽经络。
不过,这般激烈折腾,也不是任何人的身体都能承受得了。
沈烈嘴边也泛出一缕血丝,身体明显快到极限,就要无法支撑。
然而,心灵层面的强韧,并无止境。
再多坚持一刻,再多坚持一秒……
“哇!”
一口鲜血朝天喷出,洒落地板。
经络贯通的畅快感,无与伦比。
“哈哈哈,咳……”
沈烈仰天大笑三声,又忍不住微微咳嗽,但欣喜之情表露无遗。
“灵始境七重!”
在四品烈火酒与自身如钢铁般的意志支撑下,沈烈悍然突破这道关口。
比起五重突破到六重,六重到七重,他只花了不到一半的时间。
六重门坎固然最难跨越,可是,若非沈烈日夜不休地勤奋苦练,这个瓶颈也绝非如此快速就能突破。
“叩!”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沈烈有些意外,猜不到是谁。
打开门一看,竟是久违的粗豪身影。
“哈哈哈,沈兄弟当真勤奋,又是练功练得大汗淋漓。”
敲他门的,原来是金天汉。
金天汉身为飞沙帮的重要人物,平时事务繁忙,自从酒楼别过之后,沈烈也有将近四个月没见过他了。
先前沈烈在存温阁中杀死崔风,后来金天汉也有赶到现场,但那时沈烈早已离去。
不过,这件事着实让金天汉对沈烈留下深刻印象。
崔风乃是灵始八重巅峰的悍匪,实战经验无比丰富。
从后来调阅的资料来看,他手底下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凶残异常。
沈烈单挑崔风,竟没受什么伤,就把他杀了,实在让人震惊。
更何况金天汉再清楚不过,四个月前,沈烈还仅是灵始四重的修为而已。
短短四个月,竟能有如此大的突破,这事若让他人知道,不知会引起多大轰动。
金天汉今天之所以来找沈烈,也跟此事有点关系。
“金大哥,好久不见,若有甚么事情要我帮忙,尽管交代。”
沈烈单刀直入地说道。
他跟金天汉都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很多事情可以直接就说,不用多作那些虚文缛节。
金天汉豪爽笑道:“哈,那我也不多废话,免得打扰你练功。今晚你暂且不用去赌场,有一场宴会,由陈家所主办,希望你能到。”
“虽说是人人都可出席的宴会,但宴会上的主角还属陈家与咱们飞沙帮,其实,与其说是宴会,倒不如说是陈家与咱们,彼此之间的相互试探。”
金天汉微一沉吟,继续道:“每年宴会上,咱们与陈家都会派出年轻一辈出来对阵。咱们已经连输两年,这回可万万不能再输,就连左帮主也异常看重这次对阵,让他儿子左俊亲自出手,所以我想……”
沈烈听完金天汉的话后,已了然于心。
飞沙帮与陈家身为即墨镇中最大的两股势力,彼此隐含竞争关系,但表面上还是保持和平,没有彻底撕破脸。
像这样的聚会,正是衡量两家实力的隐性指标。
甚至可以说,此次聚会就是不久后即墨少年大比的前哨战,对于两家而言,都很重要。
连输两年的飞沙帮,今年实有输不得的压力。
“若需要我上场出阵,我自当全力以赴,金大哥放心。”
沈烈向金天汉保证道,他虽然不喜此类奢华宴会,但若是宴会上能与强者动手过招,那就不同了。
除了帮金天汉一个忙外,沈烈也想看看,陈家年轻一辈的实力究竟如何,才方便与自身修为做出客观比较。
“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回陈家可得吃苦头了。”
在豪迈大笑声中,金天汉匆忙离去,似乎宴会之前他还有别的帮中事务要处理,但他对沈烈可是充满信心。
毕竟陈家年轻一辈再强,沈烈可是曾斩杀了灵始八重巅峰的崔风,虽然那个消息最后被压了下来,没几人知道。
金天汉却有预感,今晚这一战,成名的或许不会是别人,而是这个总在默默苦练的少年。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陈英朗在场。”
房中的沈烈自言自语道。
他的外表看似没甚么异状,眼神之中的斗志却瞒不了人。
距离夜晚来临,还有半天的时间。
房中传来时而低沉,时而高亢,击打在醉雪葫上的声音。
拳风破空,腿影重重,沈烈竟不浪费丝毫时间,继续勤奋苦练。
即使只有半天时间,对于刚突破到灵始境七重的沈烈来说,能进步的幅度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