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品武技,狂涛腿。”
墨黑的字体,婉约清秀,显是出自嘉月之手。
沈烈又惊又喜,再往下翻,果然,后面的页数全是修练要诀,并非嘉月所作的笔记,而是她全数誊抄原有秘籍的产物。
心细手巧的嘉月,连秘籍内的图像示意,招式动作的简图,也全画了出来。
“嘉月具有极品天赋,学院肯定会尽力栽培她,所以这应该是来自于天青学院的武技,虽说学院所收藏的武技,通常都具备一定普遍性,但誊抄武技给学院外的人习练,终是大忌,所以嘉月才会将这些页数黏封。”
沈烈喃喃自语道,嘉月与他如此相熟,自然知道他只有血焰拳这门一品武技,因此无处不替沈烈考虑的她,才会在笔记后面,偷偷抄录了二品武技狂涛腿的修练方法。
“不,她是怕我不接受这份笔记,所以才将页数黏封起来。”
沈烈心中感到无比温暖,全因嘉月的心意。若是他当场翻阅笔记时,发现笔记之后竟有抄录狂涛腿的修练要诀,为了不替嘉月造成潜在的麻烦,他绝对不会收下这本笔记,而是要嘉月销毁掉。
然而,嘉月竟考虑到此点,所以暂时隐藏真相,待到沈烈回到住处,才揭晓了答案。
沈烈闭上目来,心中五味夹杂,过了好一会儿,才沉淀下来。
“事已至此,若是再拒绝嘉月的一片好意,那也太过矫情了,但这份修练要诀,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沈烈再顾不得作其他事,而是将全副精神投入到这本秘籍,暂时不思索其中真义,先生吞活剥,死背硬记下来,整整三个时辰过去,将临傍晚,沈烈合上笔记,闭目默背了一遍。
“……,狂涛腿法,犹如潮水拍岸,一波接着一波,循环不息,若能在一踢之内,幻化十道浪影,可臻大成境界。”
背到最后一句,数千字的修练要诀,加上解释用的招式图像,全部深深印在沈烈脑海之中,没有半分遗漏。
火光在房中徐徐燃起,传来书纸燃烧的独特焦味,沈烈将嘉月笔记后面,有关狂涛腿修练的要诀撕下,毫不犹豫地放在烛火之上,慢慢燃成灰烬。
这是嘉月的心血,沈烈也有点不舍,但他绝不能给嘉月制造任何麻烦。
娟秀字迹在火焰吞吐下逐渐消失在沈烈眼前,如此一来,已然死无对证。
狂涛腿可不是天青学院所独创的武学,没有秘籍作为证据,沈烈日后若要施展这门二品武技,自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倏忽之间,两月已过。
屋旁的僻静空地,一名身手矫健的少年,全身上下给人一种力量充盈的感觉,正勤奋不休地锻炼着。
“九十……、九十九、一百。”
仅凭左手三指之力,悬挂于屋檐之上,沈烈每一次身体向上,都完美地让胸口平行达到屋檐的高度,这才放松。
惊人的指力,竟连续做了一百下,沈烈却仅是额头微微冒汗,彷佛这还不算什么。
直到最后一下,但听他轻喝一声,三指用力使劲,竟整个人旋纵起身,利落地在空中侧翻了几圈,这才漂亮落地。
锻炼还远未结束,空地之中竟摆放了一块长方石碑,在旁的苍松古树下垂吊着一个厚重沙包,显然所装之砂土很有份量。
沈烈先是在古树底下,绕着沙包走了几圈,踩着小碎步,体态很是轻盈,骤然间,猛地飞足向沙包踢去。
不动则已,动则惊人,腿法如狂风暴雨,前踢、侧踢、旋踢……,各式踢击毫不留情地落在厚实的沙包上。
重达上百斤的沙包,在沈烈的踢击下,竟显得轻若无物,被踢得往四面八方飞去,而且沈烈一足强过一足,在踢沙包的过程中,脚踏奇步,每一下踢击都有部分余威可以顺势转移到下一踢。
沈烈的最后一下踢击,再无留劲,右足悬空,全力飞踢,凝聚了方才数十记踢击融合的巨大威力,重重落在了沙包之上!
“唰!”
沙包竟从中裂开,里面砂石也倾泻而出,瞬时,满空尘土飞扬。
此踢之威,可想而知。
沈烈却没有因此停下脚步,而是直直冲向空地之中,摆放的那块石碑。
他左脚垫步,整个人从后而前,身体旋转半个圈子,悬于半空的右足借助这转身所带来的力量,狠狠向石碑侧面踢去。
在空中的右足,彷佛幻化出三道波涛汹涌的浪花,准备狠狠拍向岸边的礁石。
“砰!”
石碑与沈烈右足相撞,碎裂的竟不是他的腿骨,而是坚硬如铁的石碑。
虽然石碑厚度极高,本体未受影响,但表面也出现了几道裂痕,以及小粒石子剥落下来,掉在地上。
沈烈的身体强度委实惊人,直接踢击如此坚硬的石碑,即使是灵始境七、八重以上的修行者,也未必敢如此做,更不用说沈烈竟毫发无伤,反而把石碑踢裂。
当然狂涛腿的威力也是不在话下,二品武技确实不凡,沈烈花了两月时间,除了将灵力修为推向五重颠峰外,也彻底掌握了狂涛腿的腿法要诀,已能一足踢出三道腿影,相当不简单。
这也侧面展现了沈烈的武技天份之高,在摆脱了灵力修为不足的限制后,彻底展现出来。
若是资质平庸者习练狂涛腿,恐怕给他一年半载也未必能踢出任何一道腿影来。
沈烈的武技天份,纵然与真正的武学天才相比也不遑多让,这也许跟他从小丰富搏斗经验的累积,脱不了关系。
而那沙包与石碑乃是帮内之物,金天汉为人豪爽,对于这些杂物自是不吝提供。
只不过沈烈两个月下来不知踢爆了多少沙包与石碑,也让金天汉手底下的小弟对沈烈的实力咋舌不已,佩服之至。
“如此威力,已强于六朵血花的血焰拳不少,二品武技果是不凡,然而此等修为,若与那陈英朗相比,只怕还有点不够。”
沈烈先是客观评估,却旋即想起那外表温文的陈英朗,虽只见过一面,但他却觉得陈英朗的身上隐隐有种让他感到危险的味道,偏偏他又是嘉月的同学。
若要万无一失,唯有继续苦修,直到获得超越陈英朗的实力,如此一来,即便他是什么深藏不露的恶人,那也无所畏惧。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的问题啊。荆老大遗留的三颗灵晶丹都已经吃完,眼下手上有些闲钱,也该去市集逛逛了。”
沈烈自语道,在同时喝过灵酒,吃过丹药后,若要他进行比较,他还真觉得那老酒鬼前辈说得没错。
丹药无论功效,无论口感,都远不及灵酒,但,灵酒毕竟并非主流,价格或普及程度都暂时不能与丹药抗衡,对于现下的他,负担不起啊。
…
…
捞偏门的确好赚,沈烈虽只负责看场,但除了金天汉一个月百枚的下灵币薪酬外,赌客赢钱时的分红打赏也是不在话下,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收入,计算起来,竟足足让他薪酬翻倍。
三个月下来,再加上荆老大留给他的千枚下灵币,沈烈总资产达到一千六百多枚下灵币,也算小有一笔财富了。
不过这仅限于当个普通人才是如此,此刻的沈烈就深切地体会到了这点。
天气晴朗,阳光暖暖照射,沈烈走在即墨镇的街道上,刚从他逛过的第三间灵丹铺中走出来,却发现每间灵丹铺的价格大同小异,他不禁从心底油然发出一声长叹。
一品丹药虽然价格便宜,但现下的他却有点看不上眼。
二品丹药价格约在两百下灵币左右,功效也还可以,不过欲突破灵始境六重的瓶颈,二品丹药明显有点不足。
三品丹药虽好,本来也是沈烈此次逛灵丹铺的目的,然而……
“一颗三品丹药就开价一千下灵币是怎么回事啊,这价钱都够寻常四口之家过上几个月的小康日子了。”
“买不下手啊,只是一颗小小的丹药,竟要我在赌场工作至少五个月以上才买得起,真是见鬼了,这是什么世道。”
沈烈险些朝天怒吼,发泄心中不满,但为了怕引来街上行人侧目,这才勉强忍住冲动。
“你小子在这干嘛,算了,能够巧遇,便是机缘,你小子还不请我老人家喝酒?”
一道懒散,却带着几分沧桑,彷佛早已看破世情的声音,从沈烈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