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李黎也想让自己回归以前，用情专一地待晓梅。可彩霞的身影总在其脑海萦绕不休、挥之不去。每当他伫立山头，就会想起彩霞的那句话，“之所以望山巅、莞尔一笑，是因为那里有佳人”。有时在深夜，望着枕边熟睡的晓梅，他竟然对远在县城的彩霞相思不断、遐想连连——此时的她，是否也划动了思念的航船，而像我一样，难以入眠？
只怪这崎岖的山路，横躺在天地间。致使彼此近在咫尺，却不能朝夕相伴。再过不久，一个回厂，一个回军港，天涯两相望。争今朝，酿美好，谁又不想？可就这样无可奈何，任由时光流淌，让其成了空中楼阁。
同床异梦，在他和晓梅情感的世界里，悄然弥漫……晓梅独霸天下，已成历吏。现有彩霞的挑战，还有蓉儿的参与。无论谁，都可使俩人的感情走向下滑线。
不过与蓉儿只是普通好朋友，关系爱昧而已。李黎无心追求，不至于产生致命的影响。由此对晓梅无心灵的伤害。
晓梅的完婚建议，虽然没有成功，但也使李黎感觉到被敲了警钟。往后去往何处，他都与晓梅同行。只是有一点，始终不上县城。因为他心里不够坦荡，唯恐在街上巧遇彩霞。那样的话，会陷入尴尬。即便运用外交辞令做介绍，他都逃不过露馅的厄运。
彩霞的察言观色，他并非不知道。聪明的晓梅虽不及彩霞，却也拥有女人的直觉而非朽木不可雕。由此，他吃着碗里望锅头、脚踏两只船的戏，也就宣告落幕。昔日精心培育的情感，无疑走到尽头、烟消云散。
若碰上蓉儿，倒无所谓。即便心中有鬼，也可故作姿态、镇定自若。因为作介绍的理应是晓梅，而不是他李黎。尽管真相会把晓梅蒙在鼓里。
为了不使这如意算盘胎死腹中，若要上街的话，李黎建议要么去东边的小镇，要么去南边的州城。并作了悦耳动听的解释。以免晓梅产生怀疑。
他说自己很怀念这些曾有的时光。如今再游荡，沿途的岖径山脉，草木花草，感觉会更亲切。山村秀丽的风景，总是看不尽、赏不够。儿时难忘，今也难忘。真想把这美好，融进脑海。待日后身处军港，月夜相思时回味。说不定，梦中还能重现。至于县城，自己不是刚去不久吗？就那个样。再说，归队时还要经过，没什么值得好奇的。
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思想单纯的晓梅没多想。也没疑虑。但她岂知李黎的心思正好相反。越是不去的县城，才是对方的期盼。时间越久越是想念。
李黎告诉晓梅，自己在训练团，战友邱运行给了他很大的帮助。尽管士官梦破灭了，对方的这份恩情却留在心间。为了表示感恩，他打算近些日去对方家看看。如此，以慰藉自己惭愧的心灵。
“上次你不是去过了吗？“晓梅舍不得李黎离开。根据先例，探战友，她是不能随行的。
“上次去的是方维根家。“李黎平心静气地解释，“这次是邱远行家。不是同一个战友。“
“那这位战友的家，居于何处、在哪个方向呢？”期盼，也要做到心中有数。
“西北角。县城方向。”李黎没有迟疑，“他们都是坝区人”。
“哦！是这样……”
“晓梅，不是我狠心，而是我对战友的家人，真的很陌生。冒昧前往是否受欢迎，我自己都吃不准。哪还敢牵扯到你。”
“那我们一道下山。你去战友家，我在县城等你。到时一起回，怎么样？“
“扔下你一人，我会放心吗？准生牵挂。如此，岂能踏实。俗话讲得好，一心不可二用。心不在焉地做拜访，不仅不尊重自己，更对别人不尊重。“李黎拒绝了晓梅的深情。
说服了晓梅不相随，李黎成了独行侠。犹如脱缰的骏马，又可驰骋在自由的草原。他放言拜访战友邱远行家人，那不过是堂而皇之的借口。实则心思蓉儿，念彩霞。
眼看探亲假临近结束，他总想了却心中的牵挂。在晓梅面前失了言，没有兑现承诺。在蓉儿和彩霞面前，他不想再丢分。
由此，李黎隐隐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有定数。前者或许只是山村爱情的传说。而后者才是关系到自己的人生是否美好。孰轻孰重，略存私心，谁都分得清。
若论埋怨，只能恨自己，出生在山村。
（二）
人靠人帮，花靠叶护，何惧人生坎坷路。
有朋伸援手，岂能不识抬举、拒之千里。
行走在山路的李黎，半途改变了相约彩霞的主意。认为先见蓉儿，才是明智之举。他思虑，即然认定蓉儿是朋友，那须得做到有始就有终。记得上次别离，蓉儿有问几时重相逢？自己当时心不在焉、胡言遍遍。未定日期，只说“到时再看”。在这即将别离之际，兑现承诺，是最佳时期。
做事留条线，一起吃个饭，往后好见面。
鉴于上次事前未先约，冒昧进厂门，害得人家临时请假急急行，没把钱来挣。他为此而内疚，一直装胸怀。为了避免重蹈复撒，决定这次守株待兔。演绎一场恭迎恋人下班：
日落西山近黄昏，独自徘徊厂门口，苦苦等候……若恰逢蓉儿今天没有来上班，不见人影怎么办？那就知会一声守门人，转告陈蓉儿，就说当兵的朋友来会过。人到，心意到。只因时间太匆忙，仅此一次，往后书信见。
臆想丰富是理论。结果究竟怎么样？能否重相逢？还得听从上天的安排，取决是否有缘。即便无缘也无憾。反正早有打算，此次上县城，留宿在旅店。根本不用担心夜黑时间晚。
望望天空的暖阳，看看手腕上的钟表……李黎默念，照这样的脚步计算，赶到县城，时间还不到吃中午饭。如此，何不借机前行，到方维根家去看看。
本来上次进城就该去，无奈身边的钱，周转不过来，接近开销完。在战友面前，略有怠慢。今个儿弥补，想必来得及，不会受埋怨——孤傲清高，没啥了不起！
方维根的家，大概方位，李黎知道。但东经北纬的交叉点，并不清楚。历经探左邻，问右舍，他总算在院落的深巷处，见到了方维根家人的笑脸。
“是战友李黎吧！“
“伯母好！“李黎很诧异，“来不及自我介绍，伯母竟然呼出我的名。真是惭愧！”即而谦虚地接着说下文，“探亲回家这多久，时至今日，才来登门拜访。还望伯母见谅！“
乡音悦耳似亲人，难掩思乡那份情。
人生知己实难寻，同处异地携手行。
部队里的老乡，只要谈话投机、性格合得来，彼此的关系，不亚于地方上的亲兄弟。
得知李黎探亲假已批，还未离港、打包成行，方维根就急不可待先撰文。告知家人，届时有位战友来登门。见他，如见儿本人。
其实，不用方维根嘱咐，其家人也会待李黎以热情。
儿行千里母担忧，海角天涯心相随。纵然是军营，却也生牵挂。天寒是否加衣，夏热又念会不会中暑。听说部队训练很辛苦，不知稚嫩的娃儿，有没有吃上可口的饭菜把身体补。尽管书信里，透露的消息写得很清楚——望家人勿挂念。但天下父母，谁又能做到？
幸许处在和平年代，当兵只尽义务，不用穿越枪林弹雨、冲锋陷阵上战场。如若不然，思念更切，牵挂更烈。甚至还日夜疑惑：心肝宝贝年轻的生命，是否安全？惟有焚香点蜡、求神拜佛，千万别遇到了危险！但愿此去平安无事，早日把家还。
如今娃儿身边战友回，能听亲口叙述，感恩戴德。是否像信中写的那样，日子过得很安然？李黎不傻，却也说出了真言：
入伍集训，确实苦了点。常有腰酸背痛腿不直，挥汗如雨，还得继续。但那是由民到兵的转变。经过此关是必然。
难忘那次团长、政委台上训话。当时的烈日头上挂。诺大的广场，列队纵横，站满士兵。还有领队的军官。全体没有稍息样，尽是立正式。腰板挺直，头昂扬，眼视前方。观景望动态，只能靠余光。因时间长，超过两小时。有的新兵无力支撑，眼冒金星头脑晕，直接倒硬桩……好像身怀绝技会武功，跟电影演员的动作差不多。
还好，倒地离场那么多，同去的老乡没一个。持久耐劳，身体都很好。
后来到教学大楼进行专业学习，感觉犹如重返校园。体力训练，几乎没有。只是每天离不了课间操。有时还温习军体拳。
说是军体拳，其实就是一个名。功夫没有，花拳秀腿，除了整体化一的比划，其它没个啥。
因此，李黎曾想，练武没有功底做铺垫，若赤手空拳与敌真对垒，还得靠机智和勇气，蛮劲占优势。
至于伙食，那不用愁。毕竟是部队。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出现忍冻挨饿、饥不果腹。所谓“有心开饭店，哪怕你大肚汉”。何况站岗放哨尽义务，哪有吃不饱的饭。就算出川吃大众口味，当初不适应，后来也习惯。现在驻港守岛，陆灶变海灶，更是上档次。不仅吃饱，还吃得很好。四菜一汤，常变花样。
除此之外，闲遐时分，还可上街游荡、唱歌跳舞看录像。也有山可爬，还能进庙烧高香。海摊慢步看浪花，那是常常有……说千道万，军营里的方维根，过得真的好，请家人放心。
（三）
方维根家人的热情，摧毁了李黎心灵的自卑。使其找回了自信。但他清楚，之所以能迎得对方的尊重，是因为战友的关系。与自己出生山村，不搭噶。假如仅以山村青年的身份，晋见客家坝区人，结果会是怎样呢？
据人之本性，可想而知，不难推断……
若真受冷遇，不能生埋怨。即便心有不悦，也只能自责，恨己不够出色。与别人无关。
由此，李黎深刻地感觉到“出色”，对人生的重要。穿梭茫茫人海，游戈滚滚红尘，欲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须得具备被尊重的资本。否则，不可能。除非远离群体进森林，做野人。
由此也就秃废一生。
而这，并非李黎的选择。只是士官梦的破灭，让他心生迷茫，犹豫不决。即然机遇的狂风，把他吹进了军营，他又岂能甘心让光阴悠悠，年华虚度。眼望前方，他真想振作奋进，再次扬帆启航。但又怕重蹈复辙再失利。届时颜面何存，寄予何方？
左也不是，右也不对。
后退不可能，前进又犯难。
他就这样一时惘然，不知怎么办？
与其纠结在心头，不如将其搁浅。放弃思索，少受折魔。再说，去往酒厂见蓉儿，也需斗志昂扬笑颜开。愁上眉梢哭丧脸，谁见，谁也讨厌。
李黎依照蓉儿透露的下班时间，匆匆赶到厂门口。见里面稀疏的身影，无人往外走。他顿生疑虑：莫非来晚了，没赶上？看来无缘重相逢。只好顺其自然由她去。
本来时间很充裕，却又在图书馆，逗留太晚。总是以为，去得太早，别个没下班，也是枉然。惟怨酒厂职工下班提前。
转念一想，凭眼所见下结论，未免太武断。或许真相，恰恰相反。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知道真相。问问守门人，不枉此行。若蓉儿真已下班离去，那这份友情，活该淡薄。无话可说。问过保安，才知工人没下班。估计也快了。
李黎看看手腕的表，一句谢谢，便退等厂门外。心想，趁这保安没有认出自己，不在其面前晃悠，是明智之举。尽量做到减少对蓉儿名声的影响。
酒厂地处县城的丘之巅。李黎徘徊在厂门口的公路边，即可见急驰南北的车辆，还可欣赏夕阳映晚霞。难能可贵的是，侧目疑望田间稻穗沉旬甸，袅袅炊烟乡村绕……望天观地，无一不在昭示：鸟回巢，家人还，忙碌一天该休眠。
刹那间，李黎豁然醒悟。未经预约、擅自前来，是否存在打搅？事前只想着抌搁蓉儿挣钱，却忽略了对方劳累了一天，下班需要休闲。但在自责之余，他又想，即来之则安之。待会儿见了面，把话挑明，以免被误认为举措鲁莽，而在背地里埋怨“此君做人不行”。
时针嘀嗒绕圈转，夜色自东向西弥漫……
李黎收回远眺的目光往回看，只见厂门已开，行人正在往外流，有的还挥手，相互道拜拜。他平时欠准备，临阵磨枪，急着整理衣扣，忙着用手掌触摸头上的平发。同时还轻咳一声，清清嗓音，准备即将到来的发言。至于说什么话，早已默记于心。
他本想低头查验脚上的皮鞋有无灰尘，是否暗淡了鞋头的光亮。但怕来不及。唯恐眨巴眼，彼此没看见，一晃而过。那此行的目的，就算完蛋。因此，只有屏心静气，瞪大双眼，期待蓉儿的身影出现……
此刻的他，好想高举着牌，“李黎在此！”像火车站接人那样，该有多好。蓉儿看见自会明。也不必如此苦苦搜寻。
人流缓缓到尽头，可蓉儿的身影，依旧未走进李黎的视线。他的心，慢慢起慌张。只好鼓起勇气放下脸，走上前，向一位女士打听：
“请问一下姐子，陈蓉儿还没有下班吗？”
“你找蓉儿？”对方正是蓉儿所在班组的组长。李黎算是缺牙巴咬蚤子，找对了人。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黎，语气中充满了警惕，“你是她什么人？找她什么事？”
为了消除对方的误会，也顾忌到自己的到来，可能对蓉儿产生的不良影响，李黎字正腔圆地回复说，“我是她普通的好朋友“。同时追加了一句，“当兵的“。以此增加对方信任的砝码，希望以诚恳换来真实信息的回答。
听完介绍，知道了来意。组长再观李黎，见其长相，也不像社会上的流氓样，倒也轻松一口气，“噢，原来是这样啊！想必是自己多虑了。实话跟你说吧？蓉儿今天请了假，没有来上班。”
这样的结果，李黎不是想要。尽管之前有所预料，但那不过是纸上谈兵，文字上的思考。因为充满了侥幸，认为不可能。所以没往心里去，调侃而已。
此刻，他难掩脸上尴尬的笑容，轻颌首，说了声“谢谢”！刚才的种种，意气风华也好，志在必得也罢，瞬间都像泄了气的皮球，焉哒哒。
看来，凡事都要有最坏的打算，行动前至少得备两套方案。不然，面对突发事变，就会失去主张添慌乱，举步艰难。
望着蓉儿的组长远去的背影，李黎轻咬嘴唇微闭眼，任五味杂存，在其心里肆意泛滥……毕竟为这次见面，无论在思想上，还是行动上，他都准备了高规格。
面对这无言的结局，他只好掏出纸和笔，写张留言条，托保安，转交蓉儿。表示自己今天来过。并附言说：
“本想一起吃顿饭，哪怕一碗面，心里也坦然。手中的两张电影票，今晚也派不上用场。即将别故土，没能重相逢，固然使人遗憾，但你我的友情，地久天长，绵延不断。”
（四）
别离，铸就了相恋的人，身影印脑海，容颜记心中。日相牵，夜相思。总想寻机觅遇再相会，以缓解相思苦痛的滋味。
李黎此次下山探望彩霞，不仅仅是眷恋那夜相依偎，重温旧梦享温馨，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问问她准备何时起身回广州。并希望一起出川，相互做伴。如果可以的话，他将在时间上做好安排。以便在规定的日期内，重返军营。
在这方面，彩霞没有犹豫，给予了李黎全力的配合。她也以为，这非春节大假。回家看看，同家人团圆吃顿饭，了却游子心中的牵盼。知道彼此都好，就已经足够。不必在家呆得太久。毕竟家乡目前还没有自己发展的舞台。远方的鞋厂，才是她工作挣钱的地方。
令李黎美中不足的是，他此次前来，碰巧赶上了彩霞邀昔日的同学来家聚餐。在那样的氛围中，李黎知道自己出现得不是时候，纯属半途杀出程咬金，扫人家聚会的雅兴。他本是托辞离开，却被彩霞及其同学留住。其中有位女同学还幽默地哼出调子唱着说：
“盛情难却，为何客官还要执意走？你看下雨天留、我也留。何不坐下来喝杯酒、叙叙旧。这样心情才好受。”
李黎非固执之人。也幸许他顺民意，留了下来，不然，岂有机会见到彩霞所说的同学——周杰。
此人个子中等，文弱、白净。在短暂的交谈中，李黎知道了对方与彩霞是在街上偶然相遇，之前并无联系。像诸多同学之间一样，踏出校门，便南北东西，各无瓜葛。
彩霞在校时，堪称班里鲜花一朵。难免有男同学思绪翩翩，心生暗恋。而周杰不在此列。他眼中只有成绩，目标就是川大。何况他知道，想入非非，不过是白日梦一场。因为谁都没有胆量与校门外那追求彩霞的社会浪子过招。
情窦初开，翩翩少年脸含羞色。天天相见，形同陌路心知肚明。
彩霞知道也认识班里成绩甚好的周杰。但她在校就读那么长的时间里，没有与其搭讪。就连相视一笑，都不曾有过。若这次彩霞返回故里，没有与其在街上偶遇。若彩霞没去外地打工，抑或周杰榜上无名，而未进高等学府。或许，彩霞与其将终生陌路。
“要不是听了周同学的陈述，之前我还以为你是彩霞的意中人呢！“李黎心含醋意，施用了试探的口吻。因为此刻彩霞不在客厅，估计去了厨房帮忙。
周杰倒是挺坦诚，“不知者不怪。我们都是年轻人，生活在这开放时代，没关系的。但这样的误会仅此而已。不然，伤了同学之间的友谊，就不好了。”
“说的也是。”李黎点头，示意赞同。
触景生情，睹物思人。面对就读法律系的周杰，李黎忽然想起自己曾参加过旁听的军事法庭，并见到当庭宣判。他不解地问道，不是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吗？为啥又分地方法院和军事法院，甚至还有国际法庭呢？这是为何呀？
周杰笑笑，没有立即作答。他不清楚当兵的李黎，为何有此一问？是真法盲，还是假装不懂？是无话找话说，还是借此考验自己的才学？但不管怎样，即使对方存有动机，暗藏目的，此时此境，他除了迎面作答，没有退路可寻。
他给出了答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处理。对这个疑虑，可以这么以为——人与人并非都一样。立于不同的角度，便有不同的看法。观点有分歧，结论自会有差异。
之所以说平等，是因为法律有条款。犯罪嫌疑人触犯了哪一条哪一款，会获得相应的惩处。不会触犯了这条，而用另外一条去判决。甲是这样，乙亦如此。所以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至于国际军事法庭，涉外案件，那是因为牵扯到外国人，不是某一个国家的法律就可定罪量刑的。须得考虑方方面面、左右兼顾才行。为啥存有合议庭？合议之后才宣判。就是这个意思。周杰陈述完毕之后，含沙射影地问道，不知这样的回答，是否令李黎满意。
李黎见对方思路清晰，口齿伶俐，在暗地佩服的同时，也突生一种危机感——彩霞有这样的同学在其朋友圈，无疑对他构成了威胁。纵然周杰对彩霞目前还淡不上在乎、喜欢，但不能肯定彩霞不喜欢未来的律师周杰。
在我国现有的土地上，律师占有人口的比例，远不及其它发达国家。亦说，能做到中国律师，发展空间甚大。无论经济收入，还是社会地位以及荣誉，都将不可估量。即便不入政坛，成不了新秀，也不失光宗耀祖，不失人生的辉煌。可谓锦绣前程，风光无限。如此优秀，岂有不令异性倾慕之理。
欲想拥有彩霞，与之携手人生，李黎知道自己必须考上军官院校。不说本科，就是专科也行。只有拿到真才实学的大学文凭，才能摆脱山村的生活环境，从而取得受人敬重的社会地位。如此，才有资格与情敌周杰竞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