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突然停止,我冷不防的从车厢尾栽到车厢头,内心一片怒火,却见车厢门被猛的拉开,少年卷起几个棠梨后就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句”赶紧走”在空气中飘荡,我探头出去看,只见少年慌忙地往一座小荒丘跑去,而天空一个巨大的云团在盘旋,不停发出滋滋滋的电流声,我艰难的吞了下口水缩了下脖子,什么情况,他脑袋没坏吧,跑那种地方,万一被雷击中了怎么办,而少年到达山丘顶后便盘腿坐下,我大惊,站起来高呼道”你傻啊,快跑”随着我的叫喊声,只见几道闪电落在少年身上,一声声炸雷惊天动地而来,而我的叫喊声湮没在了惊雷里,我捂住发疼得耳朵,马儿由于惊吓,乱窜起来,我想伸手扶住车厢以便止住我在里面乱滚,而炸雷却一道道充斥着我耳膜,震得我头脑发溃,暗骂自己一声傻子,赶紧用玄力裹住自己,扶着车厢壁跑出去勒住缰绳,好不容易马儿镇静下来,我拉它往回走,马嚼子上都弄出了血它却死活不肯再往回走。
踢了它一脚后骂道“看一会儿我怎么收拾你”,之后便抬脚往已经在视线里变成小黑点的人跑去,我不敢在小土丘上乱跑,害怕自己变成靶子,于是便在低矮的小丘谷间盘旋,如果没猜错的话是在渡劫吧,这个世界已完全刷新我的三观,会吐火的野兽,吃了会恢复玄力的果实,还有,渡劫的人,我到底在哪儿,脑袋里搜索着有关这个世界的资料,却没有答案,看着还在不断炸响的惊雷,呈现只增不减的趋势,眉头微皱,当初我渡劫的时候也就那么几道,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多,反正这个世界已经刷新了我的三观,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
却不知道当初自己在渡劫的时候,某人小心的在不远处看着,纵使他已经替她受过几乎全部的雷击,由于违反了规则,两倍的雷击他一次次受了下来,可看见她在雷鸣中由于疼痛的痉挛,心脏的疼痛早已经超过了由于雷击还残留在五脏六腑的疼痛,可自己又无能为力,这些是她必须承受的,高大的男子却双眼微微湿润,垂眸,那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儿啊。
我无法知道那一切,却在至死的那一刻怨着他。
我警惕的看着四周,天色已暗,还好荒郊野岭的,只有一片茫茫的野草和不知名的黄花,视野开阔,记得神兽或神在渡劫之后,是最脆弱的,而其它兽或神会这个时候攻击它,只要将对方杀死并取得灵珠服下,就能进阶,取得高级的灵珠的话,能连进好几阶,反正似乎是这样子,虽然不知道这里是怎样,还是小心为好,话说中曲山里的野兽们看到天空那一道道惊雷的时候格外的兴奋,一个个蠢蠢欲动,却让一个消息让他们止住了欲望,他们的王和王后死了,就在东边的山谷里,晶核已经让人取走,化作两坨黑乎乎的东西,有那么几个不甘心的狡兽去看了看,然后就默默的回来了,他们王那样子惨,自己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得不偿失,且王位悬空,自己应该保存体力才是,下面的见高阶的那几位没有动,自己更不敢打主意了。那边两个人自然是不会知道这里的曲折,侥幸的躲过了一劫。
我在离他不远处的丘谷里坐下,每次看见一道惊雷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我暗自吸着凉气,身上的疼痛细胞被唤醒,当初每次渡劫后就几乎丢掉半条命,还好自己的灵力充足,那个人也在,修复得快,想到如果自己要恢复灵力就要渡劫的话,顿时头疼,其实这样子也不错的,可是想到最近自己弱爆了的样子,顿时觉得人生似乎没有希望了,看着已经倒下的赶车小哥,心底一道想法奔腾而过,不会雷焦了吧,不会扛不住那啥了吧,忍不住的上前打探,抽出玄力最大限度的包裹住自己,还好今天自己不嫌弃的吸了那两只动物的血,不然自己会死的,在离少年十步开外站定,不敢再靠近,脚下散落着两个棠梨,却没有进食的欲望,少年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呼吸微弱,头发由于带电微微飘浮,散乱不堪,蓑衣早就在先前的战斗中丢掉了,身上一身灰色短打的衣物破烂不堪,当雷电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不禁闷哼,是条汉子,认命的走近,哎,其实我还是很善良的,反正我是不会承认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还需要依靠他,而这家伙似乎还挺强大的,闪电绕过女孩落在少年身上,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他身上,外袍足够盖下他,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身体,于是,一道闪电竟然突破重重防御落在女孩身上,我疼得直嗷嗷叫赶紧跑开,五脏六腑直发颤,太夸张了吧,这也太疼了吧。一直到在几道彩色的光从天而降的时候,雷鸣和闪电才退去,那时已经快天明,而我却没有在上前去探查的勇气,我后怕呀,还好运气不是太背,并没有什么野兽和人出现,。
天明的时候,阳光从云彩中漏了出来,我双眼浮肿的靠近少年,熬夜啊,在加上昨天的打斗我累得精疲力尽,体内玄力在昨晚已经用完了,没有一丝浪费,再三告诉自己已经没有电流后,揭开了少年身上的外袍,探查鼻息,呼吸细弱游丝,若有若无,脑海闪过一个红色的身影,昏暗的光,摇曳的草,一切清晰起来,某些场景重合,眼泪突然决堤,先是抽搐的掉眼泪,随着画面一次次播放,双手慢慢收紧,最终“哇”的哭了起来,不在乎会有人听见,就像小时候一样,反正我身份现在是“小孩”,早已不是那个人,不需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早已经不用在意周围的一切,哭了许久之后觉得有点累了,便拾起地上的棠梨吃了起来,有点力气后还是有点伤心,又接着哭了起来,嗯,有点口渴,先咬一口。
某君醒来后便看到这一幕,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不曾打断她,昨晚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在外袍盖住他之后雷击的疼痛卸去大半,最后竟然还睡着了,看着眼前迷一样的小女孩,想起那个奇怪的帖子,“从太室山把她送回家”人是接回来了,可她家到底在哪,玉山,王川,活这么大了完全没有听说过,以后接任务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了,难怪那么好的差使,报酬多得几乎逆天没有人接,全是老狐狸,都怪自己太年轻,只有回去再查查,回去要带着她吗,不带回去的话把她放哪,一点想继续与她待一刻钟的冲动都没有,可是又不能把她扔掉,会砸了自己的招牌,自从遇见她后自己就似乎所有的好运都用完了,连狡兽那种东西都给自己遇见了,先前放置的食物也不翼而飞,如果不是来之前翻了一遍文献的话,估计明年的今天会有人来这里吊唁自己了。
少年嫌弃的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袍子,满满的都是小孩子的味道,“你可以稍微哭得有诚意点吗?”说着坐了起来,听见少年的声音后我惊奇的回过头,咦,没有死吗,看见熟悉的冷脸,还好没有,我吸了吸鼻涕,虽然是小孩子,但是还是要注意下形象的,“你醒了?”声音有些嘶哑,咬一口梨润润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好似刚刚那个哭得抽搐的人不是我。
荒原上晨曦微露,散落在花朵和绿草上的雨水在闪着光,有几只蝴蝶在草丛中嬉戏,空气湿润且清新,几只鸟啾啾的从天空飞过,微风拂过,绿草和黄色的菊花微微摇头,蒲公英在空中飞舞着,一座小丘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并排而坐,两个人并没有说话,都在啃着棠梨,远处一匹枣红色的马在悠然的吃草,女孩发现马之后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某匹马腹诽道:我只是一匹马而已,我啥也不明白。
见一路上格外的安静,少年只当某人太累睡着了,慢悠悠的行驶起来,到达先前放置物资的山洞后,天色已近格外的暗了,少年弄好食物后,见车上那位还没有动静,拉开车厢却见某人横趟在车厢里,叫了几次没有反应,准备把某人提起来,伸手去提她却触碰到一片炽热,才注意到某人脸上骇人的绯红,生病了吗?把完脉后皱着眉头捣鼓着药盒,翻出药怎么也喂不进去,却听见某人胡言乱语,梦魇了吗,情况不太好,少年脸色冷峻,打算给某人输入灵力却怎么也找不到灵珠,心中大骇,没有灵珠,也就没有灵力,一直以为她属木系,那么她..........没来的急多想,知道自己搞不定,骑上马奔驰而去。
马在森林里疾驰,夜明珠在夜里发出温润的光,野兽们听见马蹄声后欢喜的靠了过来,却在一道威压下低低的伏着身体,惧怕的伏下身躯,新月渐渐的西斜,少年脸上的面具由于汗水的侵染一开始脱落,少年撕下面具,听清楚面前的小人儿的话后微微皱眉。
翌日清晨,城墙上值班的卫士听见马蹄声后不耐烦的起床,一脸的起床气,却见不是大小姐后正要发火,只见一人蒙着脸,怀里抱着个小孩,蒙了那么一下,正要呵斥来人解下面罩,待看清楚那人那人手中的令牌后,打了一个冷战,赶紧毕恭毕敬的开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