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尚左手捻着一串佛珠,右手拿着禅杖,口中兀自语道“众生万象乃无相,成佛成魔皆在我”,这声音空洞了无,好似从四处传来似的,并不是于这和尚口中说出来的。和尚一步一趋中,这禅杖触地铿锵有声,有雷霆万钧之势,所走之处,这左右的铁栅栏正亦是形如无物了。
和尚便一步步走进了李天赐。
李天赐觉得一阵阴森森之气,迎面而来,浑身上下好似被束缚住一般,动弹不得。
和尚将佛珠担在肘间,伸出左手来,五指曲张着,成一爪势,正要来抓李天赐。
李天赐看这和尚五指要来抓自己头顶,不知有何后果,但梦中他用禅杖打我爹娘,定是坏人,此时无人能相助于我,看这和尚诡异之色,定是邪门歪道,但此时动弹不得,正是无计可施了。
和尚五指早摁住李天赐头顶了,只听他口中语道:“是汝非汝,是有皆无,幽冥黄泉,汝之归处。”
李天赐被和尚抓住头顶,便觉心襟摇荡,血脉贲张,身体中有无形之力往来冲突,越发空虚了无,好似要将他从身体中抽离开去似的。这样渐次片刻,头晕目眩,见前面有无际琼海,自己一个独立海上,有漩涡激流,裹挟了自己急速而下,但却觉得身后有一缆绳始终扯住自己。
李天赐被这和尚弄的意散神迷,还尚余的一丝明镜,痛不欲生中看正有的******被遗落在地上,便心中默念道,******。这******便辉映一片,好似如李天赐感应一般。
李天赐便在心中想了想和尚,这******倏忽刀身到了半空中,顿了一顿,往和尚身上疾驰而去。
这******疾行飞掠,贯穿和尚而过,正“铿锵”一声插入洞壁中去了。
李天赐见这和尚浑然无觉,这人是鬼是魔是佛是妖,怎******贯穿而过,竟是无事。
那和尚显然恼怒了,手上加劲,五指死死箍住李天赐。
李天赐本想看这和尚相貌,乃何僧帽遮面,瞧不见,只觉得阴森森的寒光射来。和尚手上一使劲,便觉得头疼欲裂,心如刀绞,气血周转迅速,都突突往顶门汇去。和尚这一番使劲,李天赐那能承受,竟昏迷过去了,只觉得身子飘飘荡荡游离于躯壳之外,有无限之力牵引的高来低去,疾行飞掠之间竟站在一处所在,四处看时不正是李家村的后山。李天赐看爹娘坟茔却被人挖了出来,棺木也起开了,散落一旁,有乌鸦一群竟“呱呱”地在棺木里乱叫。这乌鸦显然饿了,把棺木里啄的狼藉一片。李天赐见此情景,想上前来,赶走乌鸦。那和尚却又来了,口中语道“寂寞虚空,浮仰起沉,魄散四野,魂将何去!”
李天赐便知又是幻境,但此时又有何法可施,竟飘飘然心不由己间,兀自往这和尚而去,差的半尺却又止步不前。李天赐觉身前身后有两股力量往来牵扯,都施在他身心之上,好不痛苦难耐。
和尚一阵念力催送,竟不能奏效,自语道:“好个缚心锁。”便从身上取出一个幡来,这幡上绘着魑魅魍魉,血影重重。和尚伸手一展,正想作法时,忽有寒光一道激射而来,正照在那招魂幡上。
李天赐便又觉身在洞中,有耀光射的满洞白亮如昼,睁不开眼来。
这和尚身形狰狞,忽的化为一道黑烟,消失无踪了。
李天赐看时,这洞顶上正有的符文满顶,只因青苔遮蔽,光线不佳才没看见,这耀光正是这些符文激射而出。
原来这锁妖洞本是白云观开山宗师白面真人锁拿妖怪之处。这妖魔鬼怪中有那修真已达化境,平常符咒怎能束缚住它等,便在锁妖洞洞顶绘了金光神符咒。这金光神符咒正是上符天,下符地,囊括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留人门,绝鬼路。一切妖魔鬼怪,邪门歪道,在这金光神符咒下便不灵通了。
李天赐好不惊愕,见和尚没了,身体才稍稍动作,缓了缓口气,却兀自不知是梦是真,咬了自己好不疼痛,便知不是在梦境。眼睛******嵌入洞壁中,用手去拔******,使了十足力气才拔出来。
这一番似梦似真早把李天赐诧异的了不得,这和尚是谁,怎两次出现,一个似虚幻,一个却化为了一道黑烟,他为何出现在此处。
李天赐那里晓得这和尚正是那日李家村后山上使了上古法术“招魂幡”招去了猪妖的阴阳两神,余的猪妖的元神正串入了李天赐体内,被清虚道长用了“缚心锁”禁锢住了。这两次幻象呈现都是和尚使得法术神通,奈何得第一次竟不知被一股邪祟之气冲散了,第二次无奈祭起无上法身,这无上法身正如自己真身一般,不是虚无幻境之中,正要用招魂幡招出这猪妖的元神,不想被洞顶的金光神符咒打中了。这金光神符咒本是无上法术,无计可施,只得作罢。无上法身虽非主身,但被金光神符咒打住便亦觉好不烦恶,心念有损,他虽在百里之外,也不敢久留,想一击不得,便再难得逞,遁身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