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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97.危机四伏

自从将楚九带回府中,唐秀秀变得忙活起来。除了每日例行要到琉璃那里去温书习武,间或可以向前来与楚煜议事的奚容讨教谋略,还得肩负起照顾楚九的日常生活。

望着不远处朝自己跑来的楚九,唐秀秀无奈的摇摇头。不管自己告诉他多少次,这小傻瓜总会左披右挂、穿得花花绿绿,并套上一只一样的鞋子,就差没画上丑角的脸谱。

见到唐秀秀,楚九咧嘴笑得开怀,就连向来呆滞的目光也透出丝丝喜悦。“姐——”一不留神,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嗯,楚九乖。”唐秀秀取出帕子,仔细替他擦去嘴角挂着的涎液。除去不能像常人那般自理,楚九其实是个乖巧的孩子,唐秀秀一点都不后悔那日将这么个“麻烦”带回来。

几天相安无事的过下来,即使楚煜依旧不怎么待见这位胞弟,却开始学着接纳他,甚至同意奚容教他认些简单的字。

“楚九是男孩子,身上不能带这么多香囊。”兴许是养成了习惯,唐秀秀替他擦完口水,便顺手开始为他正装。就算楚九的认知永远只能停留在三岁孩子的时光,他也应该拥有正常人的生活。

抬手替楚九拢了拢束歪的发丝,身后的婢女早已麻利的奉上小镜和犀角梳。唐秀秀接过,道了声谢,那婢女倒像是惶恐至极,恭敬的施礼后便兀自退到一旁。自从那日楚煜归来后,所有人对唐秀秀的称呼都改了口。

“主子,和硕郡主前来拜访,不知是否要通传?”缓步而来的乔立海,对着坐在庭院中的二人道。

“劳烦乔叔转告她,楚煜不在。”正忙着给楚九梳理发丝的唐秀秀,听闻韩雪晴这个醋坛子找上门来,不禁翻了个白眼,好歹楚煜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她怎么就不知道避嫌?!

乔立海却是有些为难,半天都没动静。唐秀秀放下梳子,给楚九束发的丝带打了个结。“反正她来了也只会找楚煜,实话实说就行。”

“可是王爷说了,他若是不再府中,一切事物都听您的吩咐。”乔立海面带和蔼笑容,将楚煜的话原封不动转达。

没想到楚煜如此信任自己,连家都敢丢给自己这个不靠谱的人掌管,唐秀秀欣慰之余又不免哀叹:韩雪晴这关怕是免不了。“那就请她到这里来吧。”被迫摆出一副端庄贤淑的架子,唐秀秀只觉得自己想爆粗口。

“呵呵……”不知唐秀秀心思的楚九笑得依然开心,经过她这么改造的楚九焕然一新,若不是脸上标志性的傻笑,任谁都会觉得他是哪家聪颖可爱的小公子。

将小楚九安顿在一旁的座椅上,唐秀秀起身相迎。韩雪晴一改往日的骄纵,热情得拉过唐秀秀道:“恭喜六嫂和六哥喜结良缘!”暗中却无比厌恶的瞥了眼傻笑不止的楚九。

唐秀秀被韩雪晴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找不着北。以往二人相见,韩雪晴对她绝对少不了一番冷嘲热讽,外加威胁警告,怎么今日竟像转了个性情似的?无比亲昵的称呼听得唐秀秀寒毛直竖,这女人该不会是受刺激,脑子坏了吧。只得干巴巴的回道:“嗯,多谢郡主吉言。”

“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六嫂不必这么见外的。跟六哥一样,叫我雪晴就好。”韩雪晴自来熟似的落座,接过婢女奉上的香茗。“前些日子随我爹爹去燕关岭打边鼓,都没能赶上喝你们的喜酒,真是可惜。”

来了就更可惜!唐秀秀差点没将口中茶水喷出。要是韩雪晴知道,自己逃婚还连累楚煜蹲牢房,肯定又是场“暴风雨”席卷而来。虽然笑得有些心虚,唐秀秀还是报以感谢的笑意。

“所以呢,今日就准备些薄礼,一来为没能参加喜宴赔罪,二来算是恭祝两位大喜。”韩雪晴将带来的精致食盒摆在桌上。揭开绘着百子嬉戏图的盖子,顿时香甜之气扑鼻而来。

只见食盒中摆着两块金黄酥脆的糕点,样子有点像繁复的麻花攒在一起,厚实的蜂蜜浇在上面透出诱人的色泽,其间还用花瓣点缀着,甚是赏心悦目。

“这可是北沧国的特产萨其马,香甜绵糯,希望六嫂别见笑。”韩雪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将食盒推到唐秀秀面前,示意她尝一尝。

当着韩雪晴的面不好直接拒绝,唐秀秀只能秉承着入乡随俗的想法,随手取过一块,打算做做样子。

谁知坐在一旁的楚九忽然凑上前,夺过唐秀秀手中的萨其马就往自己嘴巴里塞。边吃还边发出粗鲁的咀嚼声,口水流的满衣襟都是。

“小九。”唐秀秀有些嗔怪道,“想吃点心怎么不说话?。”随即将茶水吹凉了,送到吃得狼吞虎咽的楚九嘴边。

眼见精心准备的糕点被楚九这个痴子吃下,韩雪晴登时变了脸色。像是忍着几分怒气,与唐秀秀聊了几句便匆匆告辞。

送走了韩雪晴,唐秀秀将剩下的一块萨其马收好,对着舔着嘴巴意犹未尽的楚九道:“不许再贪吃,这块给楚煜留着。”

谁知小家伙愣了一会儿,突然就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唐秀秀以前见过雪狼疾风耍赖的样子,还以为楚九也是这般孩子气。

唐秀秀伸手挠他痒痒“小九是男子汉,不能这么小气。”却惊讶得发现,楚九脸色惨白,额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小九?小九?”唐秀秀试着扶起倒在地上痛苦抽搐不止的楚九,四下的婢女见到此景,一窝蜂的围上来想要帮忙,却被唐秀秀呵斥开来。若是解不了毒,再多人帮忙也只是添乱罢了。

楚九眼下这副样子怕是中毒的征兆,仔细想来他今日的进食茶饮皆无异样,难道是因为方才韩雪晴送来的点心?唐秀秀有些怀疑的打量着那个食盒,可楚九危急的样子不容她再多想。

当机立断封住楚九几处穴道,唐秀秀将他面朝下抱入怀中,一手按着他背心,另一手伸出二指探入他口中按压舌根,同时用膝部抵住他的腹。又拍又按了好一会儿,才得以让楚九将方才吃下的尽数吐了出来。

“乔叔,快去端些绿豆粥来。”对于在旁爱莫能助的乔立海,唐秀秀催促道。

不一会儿,绿豆粥便被送到,唐秀秀托着楚九,硬是给有些昏昏沉沉的他灌下了大半碗。

没想到唐秀秀催吐的手法还挺管用,乔立海惊讶之余,又感到庆幸。“主子,要不让府上的大夫先给九皇子瞧着?”

“自然。”唐秀秀不放心将楚九交给他人,只得亲自抱着他,由乔立海护送着回房。看着楚九昏睡中轻轻颤动的双睫,唐秀秀只觉得愧疚万分,早知如此,自己当时就应该阻止楚九吃下那该死的点心。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韩雪晴竟会安了如此心思,想要至自己于死地。

半个时辰后,下朝归来的楚煜得到楚九中毒的消息,急忙赶到平日楚九所住的厢房,看到了脸色青白的小人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旁边守着的是失魂落魄的唐秀秀。

似是看出唐秀秀的低落,楚煜上前看了看楚九的面色,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九中的毒是寒毒。”见到楚煜归来,唐秀秀只觉得像是看到了救星,声音却抑制不住颤抖,曾经让段青寒痛不欲生的蛊毒之王,怎么会再次出现在北沧?!

“别怕,有我在。”在楚煜看来,情绪失控的唐秀秀似乎比昏睡中的楚九情况更糟,伸手扶住她的双肩,都能感觉到她在颤抖不止。

推门而入的大夫,向楚煜简单的禀报了楚九中毒的缘由,并开始为他施针祛毒。

楚煜却是扶着唐秀秀去了房内的另一侧,宽慰道:“我记得以前师父好像提起过这种毒,应该可以很快配出解药,你不必过于担心。”从没见过唐秀秀如此脆弱的一面,究竟是什么能让她恐惧如此?

“呵,她真的是想要我的命。”勉强压下心中的波澜,唐秀秀嘴角泛起无奈的苦笑。“你回来之前韩雪晴来过,还送来贺礼。小九应该就是吃了她带来的点心才会如此。”

闻言楚煜有些不敢置信,在他看来,韩雪晴不过是因从小养尊处优而有些骄纵,实在无法将她与下毒害人之事联系到一块。“你确定?”

兴许早就知道楚煜会是这副反应,唐秀秀从包着的丝帕中取出些许点心的碎屑洒在窗台,不远处树梢上的黄鹂很快便被这股香甜之气吸引,争相飞扑着前来啄食。不多时,原本欢快啼鸣的鸟儿像是着魔了般,发疯似的四处乱飞,有几只甚至不辨方向的撞在树干间,明艳的尾羽掉落满地。

“韩雪晴来时便是带着这个食盒来的,除了我和小九,这府中也有不少人都见着了。”唐秀秀薄唇抿成一线,就算韩雪晴记恨她与楚煜成亲之事,也没必要这般居心叵测的下毒,害得楚九无辜遭殃。

楚煜默默无言,坐在唐秀秀身旁,暗中握紧的双手关节发出响动。寒毒这种东西,不是韩雪晴所能接触到的,背后必定是另有人指使。

若不是楚九此番为她挡去一劫,恐怕现在躺在那里不省人事的就是唐秀秀了。“没能保护好你们,我真是没用。”

的确,如今看着楚九和唐秀秀身陷险境,他却连去和硕府上门兴师问罪的底气都没有。韩雪晴曾经有恩于他,和硕王在朝中又有图雅氏撑腰,就算前去质问估计也无法揪出那只幕后黑手。起码,现在还不是与韩家对立的时候。

被激怒的唐秀秀哪还管这么多,楚煜在北沧朝堂中韬光养晦的时间已久,可仅仅为了保全他的计划不被打乱,而就要置楚九的安危于不顾,这般委曲求全实在无意义。“小九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就拿她开刀。你不方便出手,我来!”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小九一个交代。”楚煜尽量放平语气,他真怕唐秀秀怒气攻心之下,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可是他才多大?就得无端受这种罪!”似是被楚煜风轻云淡的态度激怒,唐秀秀的情绪在瞬间失控,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去。果然比起楚九的安危,楚煜更在乎的还是朝中苦心得来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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