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张天自上了黑山,便一切都奉行低调二字,平时从不下山,有其他部将领拜访时也由褚燕一一推掉。
除了褚燕派来保护张天的护卫外,只有时迁常来山上,既给张天做饭烧水,也将山谷内一些情况告知张天。
因此张天虽然没有下山,但对山谷内的一切大事小事都十分清楚。
杨凤虽然知道张天是以退为进,心有大志,但却无可奈何,平时也只是差人探望,只道半月后大事定了,再想法将张天送下山去。
半月之内,诸路将领陆陆续续到来,山谷内吵吵嚷嚷,乱成一锅粥,杨凤便更没有心思去管张天了,光是解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将杨凤的精力耗个精光。
黄巾军人员颇杂,大致分为三类,一类为黄巾起义军,包括张牛角在内的各路渠帅;
二类为起义军裹挟的百姓,不要认为这种行为有失大义,古往今来的起义都少不了这些,若是弃掉裹挟的百姓,黄巾军的人数至少下降一半以上,影响力下降九成;
三类为山贼土匪,街头恶霸,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像褚燕等便是以此起家的。
三类人各自聚在一起,大大小小共有三十余路,多的二三万人,少的仅有几千人。
诸路黄巾军平时各自行动,战时统一指挥,颇有几分草原部落的模样。
如今群雄俱至,虽然各路只有主将带着百余名亲兵到来,但几千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起,岂止一个乱字了得?
即使这些人稍微有些约束,也难免吵吵嚷嚷,其中偷鸡摸狗之类更是少不了,这些便是杨凤需要处理的事。
半月时间,转瞬即过,张天决定下山。
前一日便受了褚燕叮嘱,因此早上张天认认真真梳洗了一番,期间耗时颇长,这让张天十分想念留寸头的日子。
然而古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孝顺的人基本上一无是处,因此张天也只是想想。
张天下得山来,径直来到帅府。
杨凤迎上张天,正考虑怎么安置,却见褚燕大笑到来,道:“贤弟果然一表人才。”
张天微笑行礼,两人寒暄几句,褚燕带着张天入了大殿,杨凤只能叹气。
此时诸路统帅还未到齐,来的便各自坐于几案后,交头接耳,相互交谈。
诸将虽然没有见过张天,但只是一看,都猜到张天是张牛角亲子,因此都安静下来,细细打量。
褚燕本欲与张天同席,然而受不了诸将拉拢,因此褚燕跟着去了左边,张天坐在右边,中间主席放着张牛角牌位。
坐定之后,张天感觉到众人目光,也不躲避,一一点头,微笑回应。
褚燕军中威望极高,人也直率,此时不少将领都移席过去,以褚燕为中心,相互谈笑,张天这边不免有些冷清。
这时张天下首过来一人,对张天道:“少将军可认得末将?”
张天道:“阁下是白饶将军么?常听人说先父在时,多有将军相助,张天在此多谢了。”
说罢张天伏身行礼。
白饶是张牛角起兵之初便跟随的,张天听人说过,虽然没见过,但有天道在,此时自然也认得;白饶是位四项较为均衡的将领,其武力76,统帅72,智谋72,政治70,于黄巾军中极为少见。
白饶道:“岂敢岂敢,只是白某平生只敬重张将军,此时见少将军依稀有将军当年模样,不禁想起当年往事…”
两人便以此为话题,开始聊起来。
随后又有几位将领加入,张天恭敬结交,非常有礼貌。
待到人员差不多到齐,杨凤进来,会议准备开始。
白饶等人不好再细说,只道:“待会儿少将军不要胆怯,我等誓死站在少将军一边。”
杨凤站于张牛角牌位侧面,拱手道:“感激诸位,不辞万里来此。”
诸将忙回礼。
杨凤又道:“今日召各位前来,主要为了两件事,一则,自然是为了确定黄巾主帅之位…”
这时一宽体大脸的汉子起身,连说带吼道:“这事不是早已确定,张渠帅生前曾道‘必以褚燕为帅’,此话听到的又不止一人,难道还不够清楚?还讨论个什么?”
说这话的人名叫左髭丈八,也是张角昔日确立的三十六方渠帅之一。
当然,名字一看便知道是用的化名。
然而天道系统测试人的姓名时,依的是被人认同度最高的名字,因此张天也不知道他具体的名字是什么。
左髭丈八的四项依次为武力84,统帅67,智谋52,政治39,乃是此地除褚燕之位武力值最高的人。
黄龙也起身道:“左将军稍安勿躁,军师今日这么说,只是为了告知大家一声,并非争论什么。”
黄龙武力69,统帅73,智谋79,政治74,颇有几分儒将之风。
左髭丈八道:“早就该这样,如今张牛角将军去世已经半年,我军孩儿休养多时,正等着飞燕将军一声令下,便与官兵拼个死活。”
黄龙道:“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不能着急…”
“哈哈哈哈~”
正在这时,一声大笑将两人的话打断,正是白饶。
左髭丈八转过头来,怒道:“你这懦夫,笑个什么?”
因为张牛角死时,张牛角部下乱作一团,最后还是褚燕临危做主,决定退回黑山。
因此像白饶等与褚燕地位相等的将领虽然势力犹在,但难免被人看轻。
白饶也不生气,缓缓起身,笑道:“你们二人一唱一和,倒是痛快,干脆你们一个取名地公将军,一个取名人公将军,褚燕将军取作天公将军,只需你们三人商议即可,还需要我等来此做什么?”
左髭丈八怒道:“大贤良师之名,岂容你侮辱?”
白饶道:“什么大贤良师,不过一骗子罢了。”
左髭丈八怒不可言,便想动手。
褚燕连忙在一旁拉住,并对白饶道:“白将军慎言。”
白饶见左髭丈八发飙,也知道这厮是个暴脾气,不好相与。
因此白饶也不再与他争执,只是对众将道:“反正我服张牛角将军,只有像这种张将军大智大勇,与朝廷真刀真枪干的人才叫本事。”
杨凤圆场道:“好了好了,无论是先师还是张牛角将军,大家全是为了苦难的百姓才起义的,只要大家目的一致,争那些又有何用?先师也是与汉家朝廷真刀真枪的干,张将军不也因此受先师影响,才聚众起义的么?”
众将听此无不点头。
其实自从张角去世之后,太平道教便已经基本灭亡,毕竟张角曾说过天上有鬼神监视人们的行为,会根据人们行为的善恶来增加或减少他们的寿命。
但这种玄乎其玄的说法自张角三兄弟去世之后,便不攻自破了,剩下的黄巾军能有今天,靠的已经不再是愚弄人的那套把戏。
当然,也有左髭丈八这种转不过弯来的人,但再搬出太平道的那些话来大家也只是笑笑,表面恭敬之余,已经少了以往的盲目。
杨凤又道:“然而张牛角将军已经去世,军中不可一日无帅,既然张牛角将军生前曾言,以飞燕将军为帅,那便遵从遗令…”
这时白饶又道:“不可!”
左髭丈八道:“你到底要怎样?”
白饶道:“张将军在世时,劳苦功高,辗转南北,无人可望其项背,因此才有我军今天,如今虽然离世,自有其子,我等愿奉张将军之子为帅,继承其位。”
黄龙道:“飞燕将军不正是张将军之子,我等正要以其为尊。”
白饶道:“飞燕将军不过是张将军义子罢了,并非张将军血脉,今张将军亲子在此,何必再立他姓?他日推翻了朝廷,新立皇帝,自然也该是张将军的后人。”
随即又转身,单膝跪在张天面前,道:“我愿奉少将军为主,听其调遣,誓死追随。”
这时旁边几人也一起跪下,同道:“我等愿以少将军为主,听起调遣,誓死追随。”
左髭丈八越听越怒,吼道:“我便知道他打的这个主意,此人当真奸诈,今日我必杀此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