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公子,久仰大名,实在是家姐离家已有几日,我思念得紧,于是就追来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亲昵地拉着自家姐姐的手。木远宁看着那紧握的手,微微皱眉,但说出来的话却是
“王爷和郡主姐弟情深,本该如此。”
苏锦琪虽然观察事情尚不能做到细致入微,但这一点却看出来了。
“既然如此,那木大公子,恐怕要得罪了,我与家姐现在有要事商谈。告辞了。”
外面已备好马匹,景黛匆匆看了木远宁一眼,便被自家弟弟拉着出了小院。
两人翻身上马,马鞭扬起,马就像离了弦的箭,不一会儿就到了那密林。
这密林不是别的,正是景黛那日救起木远宁的所在。
而此刻的木远宁,看着刚才还颇为热闹的小院霎时间恢复了安静,有些失落。是因为她吗?
感受到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景黛才发觉她与琪弟都是一路疾行,看了看周围,早已不是刚刚所能极目远眺到的光景,景黛看了琪弟一眼,两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苏锦琪看看身旁的姐姐,不豫之色尽显,苦笑
“姐,我知错了,不该在人前戳他的伤疤。”
景黛本来有意让他自己意识到错误,但终究是敌不过手足之情,也不忍太过责怪他,于是叹了口气,
“罢了!你这些年文武兼修,自然是有不少长进,但我不想你的不拘一格体现在不经意的伤害别人身上。掲人伤疤的事以后还是要少做,能不当面戳穿的事情也要少做。”
姐姐的语重心长,锦琪十分明白
“弟弟谨遵姐姐教诲,只是当知道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就是姐姐未来的夫君的时候,琪弟过于惊讶了。”
苏锦琪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当看到那个人是那样的时候,即便他内在有多好,但外在的不良于行是硬伤,他不想自家姐姐受委屈。况且放眼整个天启国,好男儿多如牛毛,他绝不愿姐姐在终身大事上委屈自己。而静王府无论是他父王母妃还是他们姐弟俩,足够对得起皇伯父,姐姐绝不必要委屈自己嫁给这么一个身体有缺陷的人。况且,若是皇奶奶知道现在的木远宁已是个只能坐在椅子上的人的时候,想必也会打消赐婚的念头的。
姐姐是现在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俗话说,关心则乱,所以刚刚他才有些着急了!
万千思绪和考量在苏锦琪内心翻腾,但到嘴边的永远是沉默,这一点儿,像极了他父王。
大概知道弟弟的心思,景黛微笑着拍拍锦琪的肩膀。两人并排而行,
“琪弟怎么突然来这里了?姐姐来这里也才数日而已啊。”景黛看向锦琪,这个弟弟在她临行之前,半开玩笑地说会来看她。
“哎,自从皇奶奶开始要为你赐婚开始,咱们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你在后院,不知道,不仅仅是那些达官显贵,就连平日里与我交好的一些人也开始旁敲侧击地向我打听姐姐您的喜好,我不堪其扰,才选择躲到这里来了。”话语间透着深深的无奈。
“哦?有客人你就应酬着呗,静王府的小王爷难道连待人接物的本事都没有了?”景黛打趣他。
“哎,姐,正常的社交活动是可以的,但如果所有人正面侧面来的缘由都只有一个的话,官方的说辞说多了也是会吐的。”说着还做出一副要吐的表情,惹得景黛笑出声。
看见自家姐姐终于展现笑颜,锦琪才道出来这里真正的理由。
“其实吧,我此次来的目的,跟姐姐一样,也是来看看木兰山庄的这位,看他是不是姐姐的有缘人。”
“那现在看到了,感觉如何?”景黛问他。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见,但能感觉到此人的心境沉稳,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待人接物自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虽然不良于行,但表现出来的那种随意或者说不在意,也让他本人看起来格外出色。就是不知……”
说到这里,锦琪有些犹豫。
“不知什么?”景黛追问。
“通常这种人,都把自己隐藏的异常深,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们不知,他到底心里想的是怎样,我们不知,我就怕姐姐嫁过去之后会因猜不透他的心思而受苦,怕姐姐将来因为他那不健康的身体而受苦,虽然,他是木兰山庄的大少爷。”
锦琪的一番话深深地感动着景黛,唯一的弟弟这么看重自己的婚事,不欣慰是不可能的。
“琪弟,不用担心,他会好好待我的。”说着又是一笑,景黛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哪儿来的自信会说出这番话,但,这个木远宁,给她的就是这个感觉。她其实想告诉弟弟木远宁并不是现在所看到的不良于行,但她考虑到木远宁的苦衷,决定不告诉锦琪了,终有一日,他会明白的。
看到姐姐对于自己的未来的良人如此肯定,苏锦琪也不再多说。反正只要姐姐还在天启国内,他就能随时照应到,若将来姐姐嫁过去不幸福,他会把姐姐接回去的,想到这里,苏锦琪握了握拳。
“琪弟,难得出来,觉得这里怎样?”话题一转,景黛看着周围的湖光山色。
“比起京城的雕梁画栋,繁华喧闹,这里感觉更亲近大自然,也更安静,在这里都觉得时间是停止的。”
“是呀,我来到这儿之后,发觉这里就像一座世外桃源,漫步其中,都有种愿意地老天荒下去的感觉。”
“姐姐真的是这么感觉的吗?我也是,如果将来可以的话,我才不要当这什么劳什子王爷,能寄情山水,远离喧闹和世俗,那该有多好!”
“是呀,我自从去了边关,才明白为什么父王一直要保证边关的稳定和谐了。边关那里虽然不同于这里的水草丰盛,但戈壁,沙漠,胡杨林,人烟稀少,自有自己的特色,我想或许父王也是因为厌倦了朝堂的争名夺利,尔虞我诈,才选择了出走边疆,寻清静去了。只是苦了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