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显赫的静王府只剩下景黛郡主和刚刚被皇上敕封的承袭静王爷——景黛郡主的弟弟苏锦琪。
丧期一过,痛失爱子的太后就张罗着给景黛郡主找婆家。她太喜爱这个孙女,想想她可怜的身世和这些年像个男孩子一样在战场上摔打的情形,太后决意要给景黛物色个出色的人儿。皇亲国戚固然好,但自小看着景黛长大的太后,断定她的晨儿绝不会找一个皇亲国戚做夫君。那么其余的人选中,有适合景黛的吗?
一个人名出现在太后的念头中:这个人不涉朝局,家境殷实,记忆中他虽然个性飞扬,但天性善良,怕是最适合景黛的归宿了。于是,太后娘娘休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了出去。
一听说景黛郡主将要被赐婚,京城里的王公贵族们都跃跃欲试,不提景黛郡主是国主唯一的侄女,太后的掌上明珠,单凭景黛那集静王爷和静王妃优点于一身的相貌,都让有心之人争相求娶。
但此时一向安定的边关突然出现骚乱,景黛领命日夜兼程奔赴边关,连续奋战多日,才摸清边关情势,虽然免不了一战,但她还是凭着自己静王爷嫡女的智慧和精通各方面消息的下属,巧妙地化解了此次危机。但此次骚乱也暴露出边关的各种问题,原来的边关急需整顿,景黛又率领着众将领固边关,严立法,维稳定,鼓励边民开展贸易,现如今,边关一派祥和,景黛终于松了一口气。却不想,国主的急召让她马不停蹄地奔了回来。
“郡主,您说老太太想您了就直说呗。还让皇上发了旨,害您就这么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您看看您的皮肤都晒成什么样子了。”
“我的好郡主,您看这太阳多大,你还在这儿看书!”
嘟嘟囔囔,啰啰嗦嗦的是个小丫头,不过十一二的年纪,身板瘦小,但长得眉清目秀,一双机灵的小眼睛,仿佛能猜透众人的心思。这就是景黛的贴身丫鬟~绿柳。绿柳伴着郡主从小一起长大,景黛没有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的脾气,不上战场的日子里,在绿柳眼里,郡主就像个书香人家的小姐一样,知书达理,灵气逼人。不过,这会儿眼看着郡主要被嫁给什么人,绿柳看着还能安然坐在院中秋千上看书的郡主,有些忍不住了。
景黛掏出随身的手帕,替绿柳擦擦脸上的汗,笑道:“急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皇伯父要赐婚,我们静待结果就行了。”
“可是,郡主,万一你所嫁非人呢!”绿柳更急了,她希望郡主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幸福。
“我相信皇伯父的眼光。”一句话打发了绿柳,眼神又重新回到了书本上。皇奶奶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这本不错,通俗易懂,挺有趣的,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于是,景黛继续悠闲地在庭院中看着书,却不知道,千里之外,有个家族已经乱作一团。
燕京,是天启国的东都,若要问燕京里最有权势的是哪家?不是燕京府尹,而是木兰山庄。
这木兰山庄本是江湖势力,只因当年因缘际会救了首任天启国主,事后却并未接受天启国主的恩赐,而是继续自己的生意,当然,曾经救过天启国主的木兰山庄,在老百姓中的声明威望也高了起来。历经几代,现任的木兰山庄庄主是木泽良。木兰山庄平日里一直很安静,低调,但是几天前,有人送来了一封书信,木泽良自接到那封书信起,内心就极不平静。
“爹,孩儿可以分担您的忧愁吗?”木兰山庄二少爷木远航刚刚在练武堂练完武,听说了这件事,于是就匆匆来拜见父亲。
“航儿,你来了。”见到次子来,木泽良沉重的心思缓解了一些,将书信递给了他。一目十行,木远航看完书信,眉头紧皱。“太后的意思是,要将景黛郡主赐婚给大哥?”一语中的,木泽良深深地叹了口气。
“木家先祖当年虽然救了先国主,但从未求过什么。本来,景黛郡主嫁给宁儿也是一段好姻缘,但要不是宁儿三个月前出了事,唉……”见平日里乐呵呵的父亲此时唉声叹气,木远航想了想,说:“太后她老人家既然在给景黛郡主择婚之际想起了大哥,必然是有原因的。我们何不问问大哥的意思呢?毕竟大哥才是当事人啊。”一语点醒梦中人,木老庄主拍了一下脑门,哎呀,光顾着自己烦心了,忘记问宁儿的意思了,万一宁儿愿意呢?于是匆匆赶往漪园。
漪园里,木远宁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是个完好无缺的人。忠实的仆人阿义站在不远处。
见父亲进来,木远宁躬身行礼,“爹,怎么有空来?”
看着儿子,木老庄主顿时红了眼睛,“宁儿,爹来看看你。”看到父亲欲言又止的样子,木远宁微微一笑,
“爹有心事?”笃定的口气。
犹豫再三,木老庄主还是开了口。
“恩,宁儿,你对景黛郡主印象如何?”木远宁一愣,景黛郡主?说实话,他们并无交集。
微微一笑,“孩儿并未见过景黛郡主,但传闻景黛郡主承袭了她母妃的样貌,而且自13岁开始,就代替静王爷守护在天启国的边陲,传闻中她是个英姿飒爽,不输男儿的巾帼女英雄。”
听儿子对景黛的评价甚佳,老庄主深感欣慰,继而说“那景黛郡主若嫁予你为妻,宁儿可愿意?”
父亲的话犹如一粒石子投进了木远宁平静的心湖。娶景黛郡主为妻,如若在三个月之前,他倒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
看了看自己那两条腿,木远宁犹豫了。
看得出儿子的忧虑,木老庄主咬咬牙,
“宁儿,爹前些天接到了太后的亲笔信,信中说,太后想将她唯一的孙女赐予你为妻。你也知道,景黛郡主从小没了母亲,静王爷对静王妃用情太深,景黛郡主其实内心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