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到高中报道。我看了分班名单,自己被分到了五班,汪雨和林微在七班,陈辰在实验班十六班,初中的同学没人和我同一个班,倒是有两个小学同学和我同班。
这所高中时市里最好的一所高中,设施以及师资都是其他学校没法比的。唯一不足的就是寝室,高一高二是八人寝,高三才能住进不断电的四人寝,当然,前提是你成绩够好。由于四人寝数量有限,所以住宿是按成绩来安排的。从住宿就可以看出这所高中竞争的激烈。
进入高中的第一件事便是军训。
我们班在军训中叫做第五中队,教官是一个看起来挺和蔼的人,还是来给我们训练的好几个教官的班长。军训无非就是练齐步走,踢正步,站军姿什么的。没什么特长的我坚持还是会的。就这么不好不坏的隐匿在茫茫军装中。
直到爬草地的时候,所有女生都很娇气。教官让我们爬草地她们也只是象征性地爬一爬,完全把教官说的“又快又狠”扔到了九霄云外。而我又特实诚,爬得要多快有多快,要多狠有多狠,没出一个小时,胳膊肘就磨破了皮。
那天下午,验兵的内容是每个中队派一男一女出来爬草地,看哪个中队的人爬得又快又好。
教官一下子就想到了我:“岳九八,我们中队你去。”
“可是我受伤了教官。”我把胳膊肘的伤亮给教官看。
“没事,这是为我们中队争得荣誉。”全班人都望向我,教官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只得硬着头皮上场。
幸好只是安排表演一下,没有比赛的意思。
“第五中队,第五中队的女生代表呢?”
“在这!”听见总教官在前面喊,我赶忙跑上去。
“你是第五中队的?”总教官问。
“嗯。是的。”我点头道。
“那你……”总教官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没我的位子了,“那你趴那好了。”他给我指了一个左边最靠后的位子。
我走过去趴下一看,周围居然全是男生,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女生里我算快的,可是我这种速度搁男生里就是渣渣。一想到一声哨响后,全世界都在飞速前进,只剩我一个在原地的萧瑟场景,心里就直打鼓。
“好,各中队各就各位……预备……爬!”总教官一声令下,我便瞬间被甩到了一米开外。为了缩短和其他人之间的距离,我也顾不得什么伤口了,只一个劲地往前爬。
这是什么?草?不管了!
这是什么?泥?不管了!
这又是什么?鞋子?不管了!
尽管拼尽全力不管不顾,但还是很快在我们那堆里面变得十分明显。
“好!停!”我长长地松了口气,周围的男生已经甩开我三四米,女生速度跟我差不多甚至有好些是比我慢的,但是我在左边啊!跟右边的大部队相比,趴在左边的我显得十分另类,我只好把头往胳膊里埋,期望少几个人看见我的脸。
总教官点评的时候夸奖了我们一番,说大家都爬得非常好,甚至有同学连鞋子掉了都没管,训练的时候就是要有这种拼劲,这种不管不顾的精神。
晚上按照规定我们是不用夜训的,但要在教室上两节自习课,写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心得体会,优秀的还会被贴出来,供大家参阅。
晚自习铃声准时响起,我打开抽屉,刚想拿纸笔写心得便发现抽屉里躺着一瓶红药水,还有一盒棉签。
红药水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下午草地爬得很棒,自己小心伤口。”
纸条上只有这么一句话,也没有署名。我望了班里一圈,大家都低着头在写东西,只有最后一桌的欧阳楚齐看见我望向他,对我笑了笑。
我立马转过头,浑身竖起鸡皮疙瘩,心中默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
我会有这种反应只因为欧阳楚齐的名字在女生嘴巴里出现的频率绝对不亚于“吃饭”这两个字出现的频率。在来的第一天便在室友口中听到了无数个关于他的八卦。什么他比我们其实是个留级生,比我们大一岁,他的哥哥是某某帮派的老大,他有多少个女朋友,多少女生为他大打出手等等,一大堆他的光辉事迹。
这些事迹无外乎都说明了一点:他绝对是个不良少年,而且不是一般的不良。
因为桌子上都是有学号和名字的,不存在放错东西的那种情况,我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回到寝室便让室友帮忙给伤口上了药。
晚上室友又聊起了他,出于好奇,我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欧阳楚齐超级帅有没有?”阳阳说道。
“有有有,特别那双眼睛,超漂亮的跟洋娃娃的一样。”瑾瑾答道。
我满头黑线,那是形容一个男生的词么。
“真没想到他会和我们一个班。”
“是啊,听说他虽然在外面混,但是成绩也不差,不然也不会考进我们学校了。”
“真的吗?觉得他更帅了怎么办。”花痴阳说。
“凉拌,他是有女朋友的好吗?”瑾瑾打击道。
“真的吗?是谁啊?”
“好像是我们学校高二的艺考生,名字不知道,不过也是混的……”
在她们的谈话声中进入了梦乡,可能是因为白天被他的笑容渗到了,晚上做梦居然梦见了他,在梦里一直对我笑啊笑,笑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最后被活活吓醒。睡眠不足的我对他的怨念更深了一层。
军训神枪手
第二天一早,带着乌眼青去受训,幸好今天的内容还算轻松,让我们学习打枪。
一个早上都在跟我们讲要注意的要点,一步一步纠正我们的姿势。
教官还再三强调,打的时候一定要让枪柄抵住肩窝,不然很可能会因为打枪时的反冲力把自己的肩胛骨给震碎。
说得我脊背一阵凉,想着下午枪就要上膛了,头皮一阵发麻。
精神恍惚地过了上午,下午便坐着学校的大巴一起到了打枪基地。
远远的就可以听见一声声枪响,顿时让我清醒了不少。
学校为了我们的安全,也怕我们学艺不精,让我们十个人一组分批上场,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负责指导的教官,子弹也是事先上好的,我们只要负责打就好了。看到这,放了不少心,要知道,子弹上膛的步骤又麻烦又难记,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
很快就轮到了我们这组,指挥员一声令下,我们集体趴下,身边的教官把注意事项再重复了一遍,还检查了一遍我的姿势有没有问题。
所有人确认无误后,指挥员拿着大喇叭大吼一声:“瞄准!”
耳膜顿时被震得嗡嗡响,我头晕目眩地盯着瞄准镜,实际上瞄哪里都不知道。
旁边的教官看我瞄了一会儿,十分冷静地对我说:“你是五号,你瞄三号靶干嘛?”
我连忙把枪口向左移,虽然不知道瞄的哪,但大概方向还是有的。
指挥员一声令下:“射击!”
我本着早死早超生的精神,埋头就是三枪连发,再看看旁边的人,快的只打了一枪,慢的还没开始打,我已经三发子弹都打没了。
再看看旁边这个教官屎一样的表情,我乖乖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一个不留神被臭骂一顿。
晚上教官来给我们发子弹壳做纪念,顺便通报了我们的射击成绩。
“我们中队打枪的成绩还不错。男生有欧阳楚齐,谢斌,程毅上靶。女生有林静和岳九八上靶。大家掌声鼓励。”
听到我名字时,我明显愣了一下,我居然上靶了?难道是别人家枪口瞄歪了打到我的靶上?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成了军训的神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