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三年,我的成绩下降到很微妙的境界,有可能进重点高中的普通班,也有可能进入普通高中的重点班,全在于那一场的发挥。岳氏夫妇没给我什么压力,只说尽力就好。
我们可不管,考完就使劲撒泼了,毕业晚会是以班级为单位进行的。班主任带着我们布置教室,班长带着一帮人出去采购,大家忙得不亦乐乎。
大家一起拉着手在教室里跳舞,想唱歌的走上讲台,就着平时讲课的有线话筒唱,所有人都很尽兴,甚至还发现了好几对有“奸情”的。大家揶揄着让他们讲在一起的经过。最搞笑的要算是小语和蒋立玮这对了。
“快说,你们怎么一起的!”
“额,就是有事找她,然后聊着聊着就一起了啊。”
“有事?什么事呀……”几个男生一边听,一边添油加醋地加几句,一副我不嫌事大的样子。
最后,蒋立玮还是没把事情说明白,小语只是在一边红着脸,憋着笑。
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什么憋笑,小语给我还原了那天的场景。
那段时间,学校里流行穿牛仔垮裤,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几乎人手一条。蒋立玮也不例外,可是他偏瘦,最小号的垮裤给他穿还是有点松,他平时都会系根皮带的,但那天正好皮带没用了,老师规定的早读时间又要到了,他慌慌张张地跑上楼。
小语在三楼打扫包干区,只见蒋立玮三步并两步地跑上楼,结果在经过她没几步的时候,裤子一松,掉了下来。当然,只露出了内裤的一部分,两个人顿时都傻住了。幸好那时还早,没什么人看见。
石化了三秒后,蒋立玮反应过来:“你不要跟别人说啊。”
小语点点头,表示会保密。
蒋立玮回到教室后坐立难安,见小语回来,立马给她扔了纸条,两个人的奸情自此开始。
我听完笑得前仰后合:“没想到你们两个是因为一条裤子走到一起的……”
小语说:“我也没想到。”
我想,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像小语和蒋立玮,汪雨和徐易,不管以后是不是能在一起,在我们回过头来再看一看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青春也曾灿烂过。
踩线的成绩
中考成绩下来了,我正好以踩线的成绩进入重点高中。
大家都很高兴,张罗着做点好吃的犒劳我。而我却觉得这样的成绩去重点高中就是个垫底的,宁愿去普通高中,于是跟岳氏夫妇商量:“老岳,我不想去一中。”
他们立马变了脸,很生气地说:“不行,其他事情我们都可以随你,但是这件事没的商量!”对于平日里乐呵呵的岳氏夫妇而言,这已经是很严厉的话了。
我郁闷地给江宇打电话,他教育我:“你有重点读干嘛要读普高,我又不在这了,你来干嘛?而且这边风气肯定不如重点高中好,不适合你……”
挂了电话我摇摇头,他教育起别人来总能有一堆的道理,而且江宇同志似乎到了更年期,动不动就爱唠叨我。慎重地想了一个晚上,觉得自己没有与世界为敌的必要,乖乖去重高报道。
初三的暑假是没有作业的,但我很少出门,一是懒,二是找不到人。季三万如今去了国外,只能QQ联系,江宇又跟着一帮朋友去云南当背包客没空搭理我。我只能偶尔去网吧跟青青他们坐一起聊会儿天。
“这次中考成绩怎么样?”青青问。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正好踩线,勉强挤进一中大门。”
我说这个“勉强”真的一点谦虚成分都没有,但他们却不这么觉得。
“行啊!小丫头给我们长脸啦……”
“没想到你在我们这做作业还真有效果,三年后考上清华北大别忘了你是从哪走出去的啊!”王勇插嘴道。
“嗯,那时候你可以写一篇自传《网吧里走出来的名牌大学生》,肯定火。”青青也打趣道。
我无语地望着他俩:“你们想象力比我还丰富。对了,你们这里还招人不?我在家快无聊死了。”
王勇:“就算招也不敢用你这个未成年的小童工啊!”
等到江宇八月份回来的时候,他的录取通知已经寄到家里了,是H市的一所大学。同时,他也被云南的阳光滋润得如同一块焦炭。
我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他的包公脸,他给我看去云南拍的照片,告诉我照片背后的趣事。
我又嘲笑他的包公脸,给我描述坐火车为了逃票跑八次厕所的经历。
我还嘲笑他的包公脸,给我讲为了省门票钱,和朋友爬景区的围墙却把围墙里刚好在自拍的小情侣吓得魂飞魄散的故事……
然后我就不嘲笑他了,因为我也想变成一个人和他一样有故事的包公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