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持君子之礼的态度,尹飞正待关上窗户,从正门敲门进去,正在这时,鲍震天似乎过于紧张,脚下一个踉跄,向木门撞去,尹飞见状,连忙伸手去拉,可还是迟了半步,鲍震天的头还是重重的撞在了木门上。尹飞见此,摇头苦笑不已,正待走上前去将鲍震天扶起来,在一起拜访此间主人。这时突见寒光一闪,一把利剑刺了出来,鲍震天虽然年龄大了些,但是身体矮小,比较灵活,刚刚撞到木门,见势不妙,连忙一个懒驴打滚退了出来,谁知那剑尖似乎长了眼睛一般跟着钻了出来。
鲍震天退无可退,后脚踏空,哎哟一声滚下了楼梯。尹飞正躲在门旁,见握着剑的芊芊细手探了出来,连忙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人手腕,把住脉门,欲使那剑脱手再做解释。那女子身手也甚是敏捷,见到手腕被扣,又不如男子那般力壮,连忙五指松开,左手已是攸然伸了出来,使出一招燕子三抄水,将那剑轻轻松松抄到了左手,向着尹飞横切过去,尹飞今日因为没有巡营,也就不曾佩戴腰刀,见那长剑削了过来,无法用肉身抵挡,连忙将那女子右手放开,跃了出去,顺势沿着栏杆滑到了地面。
那女子随即提剑紧追而下,尹飞绕到了柱子旁边,借住支撑阁楼的柱子躲避攻击,同时大声喊道:“姑娘且请住手,我等乃是无意闯入,并无恶意,且听我解释!”话虽如此,那女子却无住手的意思,那剑尖犹如附骨之疽一般绕了过来,尹飞见此,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自怀中摸出了黑曜刀,瞄准空隙,在那利剑前力已尽,后力未出之际,提刀向剑背砍去,幸得那女子反应敏捷,见到有刀削来,连忙将剑下压,这才避过,只是那剑尖已被削去。
那女子何曾见过如此锋利的刀,连忙后退三步,严守门户,持剑戒备。尹飞见那女子不再攻击,这才走了出来,说道:“这位姑娘,我等初来此地,人地生疏,因此迷了路,所以才冒失走到此地,本想找人打听一下此地是何处,没曾想冒犯了你,还请原谅一二,至于那断剑之事,我自会赔偿!”
那女子脸若冰霜,哼了一声,道:“迷路?你当我这是街头市侩之地么,虽说现在贼军压境,流氓宵小之辈也乘机在城中兴风作浪,打家劫舍也不为少,但是我内史府中尚无如此大胆之人,你竟然迷路到了府中内院!阁下好生厉害的手段,看来皇宫内院也拦你不住了!”
尹飞这才恍然,原来那孙恩居然将地道挖到了内史府中,看来此中定有阴谋,怕不是想来个里外夹击,生擒活捉那王凝之么?尹飞见那女子对自己戒备之极,只得讪讪说道:“我看此地荒芜,杂草丛生,还以为此地早已无人,没曾想居然是内史府宅院,在下眼拙了。我也不隐瞒于你,我今日来此乃是有要事需和内史夫人谢道韫谢夫人相商!还望姑娘引荐则个!”
那女子不听则已,一听脸色大变,娇喝道:“你这贼人好生大胆,你若就此离去,我也不为难于你,可是你居然说要见我娘亲,这个理由如此荒谬可笑,我娘亲自从生下我们兄妹,极少出府,内中一应事务皆有我爹爹做主,不曾与外人往来。你居然大言不惭的用这个理由,气死本小姐了,看剑!”
说罢,那女子又提剑冲了过去,尹飞见之,慌忙躲到了柱子后面,由于这女子乃是谢道韫的的女儿,当下不敢再动用黑曜刀阻挡,免得伤了双方的情谊,只得左支右拙的躲避着攻击,同时大声叫道:“我确实是有事需要和你娘亲商议,我可是受了你母亲的侄女儿谢灵儿的嘱托来此,快快住手!”
那女子听尹飞提到了谢灵儿,不再攻击,提剑退后,望着尹飞说道:“你如何知道我表姐的名字,怕不是一个登徒浪子,特来骗吃骗喝的吧,我劝你速速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我可要叫人了,我府中护卫颇多,就算你多来十个,也不足惧!”
尹飞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自怀中摸出了谢灵儿送给的玉佩,看了看持剑戒备的女子,只得将那玉佩放在地上,向后退去,说道:“这是你家表姐临行前交与我的信物,你可以交与你娘亲看看,自可知道我是真是假,是不是骗吃骗喝的登徒子。”
那女子望着地上那枚玉佩,虽说距离尚远,看不甚清上面写的何字,但看他玉佩黄中泛着些许微绿,造型精美,雕刻的栩栩如生,便知这是贵重之物。当下连忙提剑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拾取玉佩,只见上面写着陈郡谢氏几个字,心中一凛,沉思片刻,这才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见见我娘亲,将这玉佩交与她查验,如若是真的那就罢了,若还敢欺骗于我,那可别怪我的剑不长眼睛!”说完哼了一声,转身急急离去。
尹飞见那女子离开,心中这才安定下来,随即找了一处石凳,坐下调息,适才被那女子提剑砍杀,九死一生之间已是心力疲惫,只是有失有得,自己虽然经历了一番生死,但是也误打误撞般的来到了王府,倒也免了许多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