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飞见二尤对樗蒲如此着迷,心中也是暗自感叹:“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在北府军中呆了那么久,行兵打仗也学了不少,可是每每到了紧要关头,能够为我逢凶化吉,遇山开路的却是这上层风流人士都鄙视的改版樗蒲赌局,唉,时也命也!”
虽是这么说,尹飞手下也不留情,二柱香时间不到,尤家二兄弟怀中的钱两已是所剩无几,可是二人赌性正高,又是一根筋,头脑简单之辈,见自己身上的钱两已经输光,便摸出了两个金豆,鲍震天见到两个金光闪闪的玩意儿,眼睛都直了,连忙示意尹飞赶紧大发神威,将那两个金豆纳入怀中。
过不多久,那两个金豆也已易主,鲍震天见二人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吆喝之声中也充满了暴戾之气,正要打定注意,卖个巧就此止住赌局,免得二人难堪。恰在这时,尹飞忽然说道:“二位大哥,我刚加入护卫营中,来日还需要二位照顾,今日权当玩乐,这些钱两还请你们拿去。”说罢,将自己适才赢的那堆钱币推到了二尤面前。
二人见状连忙推却,尤大道:“小兄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虽是粗俗之人,也不懂诗书礼仪,但是这赌局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你若将这所赢的钱币还给我们,这是看不起我们兄弟二人。”说罢,又将那钱币推了回去。
尹飞见二人虽好赌博,却无贪财之心,心中也甚佩服,连忙站了起来拍拍二人肩膀,道:“今日我虽与你们两位哥哥初次见面,但有相逢恨晚的感觉,大丈夫做事义气为先,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只要大家玩的高兴就行,这些钱币你们便拿去,若是还未尽兴,我们继续玩乐,哈哈!”
二尤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沉思片刻后,尤二站了起来,抱拳说道:“小兄弟如此讲义气,我们也就不推辞了,只是受人钱财,我兄弟二人也是心中不安,若不这样吧,这些钱两算是我兄弟二人借你的,赢了立马还你,若是输了,下月我二人得了俸禄立时归还,小兄弟觉得如何?”
尹飞见此也不好继续推让,连忙说道:“既然二位哥哥都这般说了,我若强行送予,必会惹得二位哥哥生气,既是如此,就全听哥哥的!”
尤大听尹飞如此说,长长舒了口气,心中再无压力,兴奋说道:“既然小兄弟这般豪爽,我们四人今日就玩个尽兴,来来来,轮到我了。”说罢,将那五木拿在手里,向里呼了口气,大吼道:“呼卢!”将那五木掷了出去。
尹飞的樗蒲之术经过几日摸索,已不可同日而语,虽说中间为了讨好两兄弟,放了几次水,但是一来二去,二尤怀中的钱币又逐渐见底了,尹飞见此,又借了出去,如此这般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尹飞已经来来回回借出去了几次,二尤输钱甚多,心中越发的烦躁起来,嫌运土的士卒不停的进进出出带走了自己的气运,气恼之下,将他们都赶出营帐,让其寻地休息。
尹飞眼见天快亮了,但自己却不能寻得机会进去一探究竟,心中暗自焦急,正在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兵器交戈之声,尤二听之,连忙奔至大帐门口向外望去,这一望,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对尹飞低声说道:“不好了,孙恩来巡营了!”
尤大本来正在兴头上,手中正抓着五木,正要投掷,听此一说,也是惊慌失色,慌忙说道:“孙恩多日不曾巡营,怎的今日会来,二位还是找个地方躲避一下,要是知道我们四人在此赌博,那可是要军法处置,二十军鞭那是少不了的!”
鲍震天也是惶急,忙不迭的将钱币往自己怀中装去,急道:“尤大说的倒是实情,孙恩对护卫营管的甚严,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避一下为好。”
这帐中空空荡荡,除了堆了一些挖土的工具别无他物,尤大环视了一圈,说道:“此营帐位置空旷,无处躲避,小兄弟还是请到地道中避得一避,你且放心,这些挖土的士卒都是我同甘共苦的兄弟,不会暴露你们的行踪。”
尹飞听尤大说完,虽然心中仍是不安,但好歹也能进入密道中一探究竟,连忙答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二位哥哥照顾了,我这就去地道中躲避。”说罢将那两个金豆拿了起来递给尤大,说道:“这二枚金豆本是从二位哥哥手中赢来,今日我便做个见面礼,还望不要推辞!”
其实这赌桌之上最为贵重之物便是这二枚金豆,比那沈郎币价值不知高了多少,二人见此心中大为感动,道:“那就多谢了小兄弟了,来日寻个空闲,请你喝花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