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烟斗在柴火上敲了敲,这才继续说道:“那四大护法,除了隐居它处的那位老者之外,其余三人我以前也见过,一人自号陆天师,三人之中年龄以他为大,行医救人颇有一套,孙恩曾多次受伤都是由他救治,只是此人常以活人试药,晋军中若有被掳获者,都会选取一些身体强健的送到他处,作为试药之用,运气好的那也无妨,运气不好的那可真是生不如死,我曾在那庸医帐外看到过一人,皮肤糜烂,双眼突出,最奇特的是全身软绵,似乎一身骨头都已化去,当时那人还未死去,犹如蛆虫般在地上蠕动,口不能言,恐怖至极!
第二个护法,道号赤矶子,此人善使傀儡之术,据闻还能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只是我未曾得见,也不知真假,想来是众人谣传吧,不可为信,但是既然能够升任护法一职,应该还是有些本事。”
尹飞一听顿时知晓,原来那日自己和刘裕在集镇见到的赤矶子竟有这般来头,嘿嘿,善使傀儡,那逃难的林家人都曾见到,那是用药石之法控制神智,此乃下作手法,早晚我会手刃之,以报我那死去的几十个兄弟的大仇!
那人继续说道:“这最后一人,就是我适才说的青木道人了,此人品行不端,极其恶劣,贪财好色,自称可以使用道家双修之法延年益寿,得享长生,义军一路西进,一路上被他祸害的良家少女也不知有多少,而且此人专挑富家小姐下手,还说富家小姐保养得当,有助修炼!真乃道门败类!”
尹飞听完,心中越发疑惑,这伙夫怎的知道这么多五斗米教之事,正待细问,忽然听到前方传来鼓声,原来那王凝之又在高台上虎虎生风,登台做法了。
此时孙恩似乎也看到了王凝之正在那处高台做法,缓缓向高台处行去,义军中的教徒见状也纷纷簇拥着跟随过去,人潮涌动。
那人见此,站了起来将那已吸完的烟斗放入怀中,将柴火背在身上,嘿嘿说道:“两个神棍,看你们如何妖言惑众,蛊惑众生!”说罢转身而去,歌曰:“舌辨悬河汇百川,方知忠义与臣贤。数行书转苏侯意,何用叁军眠枕戟?”
待得那人走远,尹飞仍在原地细细回味着那句诗词,心中思忖道:“苏候,苏候,难道说的是商末翼州候苏护,祸国殃民的苏妲己的生父?这句话可真有深意,嘿嘿,看来此人非同一般,有机会我得好好去询问一番。”
心中正待思索,忽然看见城门前喊声大震,鼓噪不休,似乎孙恩正在城楼下与会稽内史王凝之答话,连忙跟上前去,想要看看双方正在说些什么,若是一言不合,展开死战的话,那城中的谢道韫可就危险的紧了。
孙恩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缓缓的行到了城楼下,看见王凝之正在高台上头戴朝天冠,持剑念咒,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叛逆王凝之,见到本教主还不下跪磕首,若你能弃暗投明,一心皈依本教,以往之所做,既往不咎!”
王凝之听到了下方城门处有人说话,停止了舞剑,低头看去,瞪目说道:“原来你就是匪首孙恩,我信奉的乃是龙虎山天师教,奉张道陵张天师为尊,与汝何干!”
孙恩道:“我鹤鸣山五斗米教与你龙虎山天师道乃是一脉相承,同宗不同名而已,都奉张天师为尊,我乃是天师教正统传人,手握教中圣物九鼎丹经,此乃掌门信物,你见了我,为何还不跪拜!”
王凝之听此,挥剑说道:“九鼎丹经自传到我教师君张鲁时,曹操西征汉中,张鲁归附时便已遗失,时至今日已过了一二百年,仍是渺渺不知所终,你何敢来骗之于我?”
孙恩道:“九鼎丹经确实在我手上,那是上一届教主孙泰亲传于我,只是今日人多混杂,不便显著于世,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过不得两日,我将率领我教攻入城中,诛杀邪妄,量你对我教志诚如此,如若现在投降,当可饶你一命!”
王凝之挥剑指向孙恩,怒道:“你这妖人,大言不惭,我以禀太上之意,施法让鬼兵神将降临城中,护佑于我城中子民,你若敢攻而来,嘿嘿,有死无生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