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飞解决了叛乱头人,又命令兵士将意谋造反的其余人等捆绑一起,这才舒了一口气,走到青衣女子面前似笑非笑道:“依依小姐,你怎的不在家照顾谢夫人,跑到军营中来了,这可不是你们女儿家呆的地方?”
王依依小嘴一噘,鼓起两个酒窝,俏声道:“我是过来玩的,我母亲有凌霜姐姐照顾,安全得紧,不用尹大人费心!”说罢,拉住了一旁的另一个青衣人道:“飞燕姐姐,我们过去歇息,不理这个不知趣的家伙!”
尹飞愕然道:“难怪如此眼熟,你居然是柳飞燕!”
青衣人拉过王依依,慢慢的将她脸上人皮面具摘去,紧接着又摘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顿时两张俏生生的面孔显现在尹飞面前。柳飞燕拉着王依依的手,笑了笑,道:“尹公子勿怪,这都是依依这鬼丫头的恶作剧,我放心不下她,便跟她一起来了,冬儿也想来的,只是年纪太小,便没答允。”
王依依被柳飞燕戳穿了底,脸忽的红了,甩开柳飞燕的手,去寻丁昴的晦气去了。
尹飞满脸无奈,叹道:“看来此番行军又有得受了!”
尹飞又见两个尼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正要问问她们到此缘由,忽然从山道上走来一人,边走边歌曰:“头戴青纱一字巾,脑後两带飘双叶。额前叁点按叁光,脑後两圈分日月。道袍翡翠按阴阳,腰下缠绕王母结。脚登一对踏云鞋,夜晚闲行星斗怯。上山虎伏地埃尘,下海蛟龙行跪接。面如傅粉一般同,目似丹砂一点血。一心分免帝王忧,道长两手补地缺。”竟是一道人!
尹飞见道人红面白须,硕大一个葫芦用红丝线系在后背,一身道袍却有些脏旧,油腻腻的似叫花子一般,知道这是一个游方道人,只是听他唱歌仙气淼淼,也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
道人走下山来,身体虚浮,摇摇晃晃间撞了几个兵卒,那几个兵卒参军前都是地痞无赖,见这个浑身脏乱,一身酒气的老道撞向自己,哪儿忍得住,卷起袖口,大骂一声就向老道推去,也不知怎的,几个人合力推去,竟然不能碰其分毫。其中一个兵卒不明就里,拔刀便砍。
王依依此时正站在尹飞身旁,见到那兵卒要杀人,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道:“你们这是作甚?居然欺负一个老人家,快快住手!”说完就要上前阻止,尹飞连忙拉住王依依,小声道:“莫慌!这个老道有点手段,莫说这几人,就算再多十倍,恐怕也伤不了他分毫,你就静静的看着吧!”
王依依一愣,似乎有些不信,但是手被尹飞拉住,浑身犹似泄了气一般,软乎乎的无处使力。尹飞也感觉自己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住一个女子的手有些失礼,连忙放下,道:“今日有些不寻常,先看见了两个女尼,不到一会儿又来一个老道,三教九流的人物怎么都来到这处山谷之中,嘿嘿,也不知玄家门人有没有人来到这儿凑热闹?”
果然那个老道犹如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东倒西歪,诸般拳脚兵器都不能近身,引来了不少人的惊叹。尹飞见此,连忙上前抱拳行礼道:“道长这是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
尹飞这一答话,周围的兵卒都退了开去,老道得空也不躲闪,瞪着一双惺忪的眼睛望着尹飞,随即取下腰间葫芦,拔开木塞,只见喉咙蠕动,一壶酒已然被喝了个底朝天。
老道将葫芦里剩余的酒喝光,一扬手将葫芦抛给尹飞,道:“莫问贫道何处来,自把酒备足即可!”
尹飞一愣,点了点头,恭敬道:“小子这就去取,道长稍等!”众人见尹飞对这邋遢道人如此恭敬,皆都感到好奇,老道也不在意,斜躺于地,将背后那个巨大的紫金葫芦枕在脑后,翘起了二郎腿,忘乎所以起来。
军中条令不许饮酒,但是仍然有许多新兵私藏,尹飞一番敲打后勉强凑够了一小葫芦酒,恭敬的递给了老道,老道斜眼看向尹飞,道:“好后生!”却不去接酒葫芦,反而一手顺势拿捏住尹飞手腕,尹飞兀自不明,忽然感觉到一股大力顺着手腕向上侵袭,直冲自己五脏六腑,心中一急,一股内息油然而生,出于自保向那股大力冲去,谁知那股力量一触即收,无影无踪。
二人这一番接触旁人毫不知觉,尹飞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知道那老道若想要了自己性命,那是易如反掌,只怕义兄左迁也大是不如。
老道见尹飞惊惧,哈哈一笑,取过了递过来的酒葫芦,也不喝,只将那葫芦系在腰间,道:“小辈快去,莫要打扰贫道睡觉,前路凶险,我可得养养精神!”尹飞还待再问,只见老道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噜声渐渐响起,已然睡去,只得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对众人道:“大家可得打起精神,今日怪事颇多,说不得前方有甚凶险,莫要丢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