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飞勉力支撑,刚要站起身来,背后忽有一物抵住了自己,尹飞回头看去,原来是孔胜的三尖两刃刀!孔胜见尹飞回过头来,哈哈笑道:“你也算是一个豪杰,可惜你伤了我家少主,这可饶你不得,乖乖赴死去!”说罢,三尖两刃刀猛的一缩,刀尖竟然隐隐有光芒闪动,急刺向尹飞。
尹飞双目紧闭,正欲赴死,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三尖两刃刀却没刺过来,尹飞连忙回头看去,只见孔胜已经回刀护住自己,同时慢慢挪步到南宫敖身旁守卫,自己脚下尚有一颗滴溜溜转动的黑色飞蝗石。尹飞知道有人来救,心神一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孔胜护住南宫敖后,四下打量,疑惑道:“何方高人躲在暗处偷袭,何不出来一见?”
孔胜知道此人暗器功夫了得,一枚普通的飞蝗石居然能够将自己带着刀气的三尖两刃刀弹开,功力着实不在自己之下,此时周围都是人众,也不知对方躲在何处,不宜纠缠。静等片刻,见无人应答,只得道:“既然阁下躲着不出,也罢,我不与你计较,今日他伤我小主的事儿以后再算,我们就此告辞!”
话毕,不知道何处传来一声冷哼,孔胜双眉一紧,向四周看去,只见四周人吼马嘶,仍是一无所获,冷声道:“我不管你是何人,你既然袒护这个伤了小主的人,今日算是与我们接下了仇怨,相信以阁下的能耐不难知道我们的势力,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猛地将南宫敖提上马背,又要去捡南宫敖的双刀,恰在此时,又一颗飞蝗石飞来,孔胜双手一缩,躲过了这一击,正欲发作,隐藏在暗处的人又道:“人可以走,兵器留下!”孔胜一张脸变得铁青,喝开人群离去。
由于孔胜带了南宫敖离开了战场,此时的青蓝两营已无人指挥,乱哄哄的挤作一团,黑营首领孙韬正与刘裕力拼,如若孙韬获胜,黑营将会长驱直入,冲入句章,城危矣!如若刘裕获胜,则孙恩三营将尽数溃败,士气低落之下必不能拿下句章,刘裕所率北府军又能坚守一段时间,有很大几率能够等到刘牢之的援军到来。由此看来,二人已然成了胜负的焦点。
尹飞与南宫敖力拼后深受重伤,只能勉强站立,好在背后有高人守护,加之刚刚险胜了南宫敖,气势正盛,一时间无人敢折其锋。
尹飞由此落得自在,向四周望去,只见丁昴几人正聚在一起将赵舒潜围在圈中,紧紧盯着四周的敌军,尹飞心知赵舒潜有异状,连忙挪步过去。果不其然,赵舒潜的一条腿诡异的弯曲了,一张脸已经疼得发白,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流下,尹飞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拉开裤腿一看,只见赵舒潜一条腿已经折断,大腿骨处乌黑发紫,一个马蹄印清晰可见。戴彬在一旁说道:“这是被那个穿着青色铠甲的人胯下马所踢,说来也是惭愧,我们四人竟无一人能够近身!赵舒潜一个不慎,受了伤。”
尹飞查过伤情,伸出食指在大腿伤口上方三寸处连点两指,赵舒潜的疼痛方才减轻了一些,对尹飞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尹飞道:“你的腿骨骨折了,不能行动,须得找个稳妥所在续骨养伤,至少得两个月方能行走。”
得知了自家兄弟无性命之忧后,众人终于放下心来。尹飞环顾四人,见丁昴、戴彬和赵舒潜都负伤在身,手臂,背上,腿无一完整,不由得暗叹一声,几人中唯一没有受伤的只有苟寻。
尹飞在孙恩大营中认识的四人,丁昴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到和夏侯晟有些相似;戴彬是书香世家,虽然家破流落在外,但一身书生气却保留了下来,虽然性格有些怯弱,但危机关头能够懂得取舍;赵舒潜平时话语不多,但为人诚实可靠,说做什么便做什么,绝不推脱,很是靠得住;只有苟寻,尹飞对他至今有所顾忌,特别是那次被人夜入营帐,海全被杀,胡僧逃跑一事中,苟寻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自己虽然有所察觉,但苦无证据,丁昴等人又极其信任他,所以只得一起带入北府军营。此时看到北府军人人受伤,苟寻除了身上溅了些敌人的血迹外,竟无一丝伤痕,心中隐隐又对其忌惮起来。
正在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五人连忙转头望去,只见刘裕与那穿着黑色盔甲的孙韬的对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只是刘裕使用的是一把鬼头大刀,孙韬是一根粗黑镔铁棍,刀棍相接,刘裕自然吃了大亏,此时那把鬼头刀终于不堪重负,被孙韬那根镔铁棍砸成了两截。
刘裕似乎早已料到有此结果,连忙就地一滚,随手抄起旁边一个身死的小兵所用的一把刀又继续和孙韬战在一处。此时二人的打法已经不似最开始那般疾风骤雨,渐渐变得沉稳起来,一招一式犹如师兄弟间拆招一般,只是其中的风险确实无法可想,一个失手,说不得头破血流,横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