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飞好奇不已,之前与刘裕一起在北府军营训练的时候,刘裕老实的像个木头人一样,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居然好赌起来了,正要详加询问,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咳嗽。薛绍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转头对咳嗽那人道:“王金彪,你平时在军中做那见不得人的买卖就算了,我们都是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人,我也不跟你计较,若是你今日不分好歹,还要为难我家兄弟,嘿嘿,那我们就来见个真章!”
王金彪就是这次巡视军营的队长,见到薛绍问话,冷冷道:“既然这人是你的兄弟,而且你也证实了他就是北府军中人,我自然不会为难,可是他刚刚伤了我四个兄弟,这笔帐怎么算?”
薛绍闻言,转过头来看着一旁四个捂着手掌的人,只见他们四根食指都耸搭着,看来已经折断了,四人头上直冒虚汗,显是痛苦难当。薛绍点了点头,满意道:“没想到尹兄弟居然有这等本事,看来此次回归军营定能大有一番作为。来!我们比比,看谁立的军功最多,哈哈!”
王金彪脸色一变,拔出了刀,森然道:“既然你如此袒护于他,莫要怪我不顾及军中兄弟情义!”
此话一说,四周刀响一片,薛绍也缓缓抽出了刀,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尹飞知道此番是由自己而起,虽然薛绍不怕,可若是争斗起来,北府军军纪严明,薛绍就算赢了也会有一番苦头吃。思到此处,尹飞连忙站了出来说道:“金彪兄请消气,这次是我不对,你那四个弟兄只是脱臼,血脉不畅而已,我这就给他们医治好。”说完连忙走向了那四人,四人见尹飞示意伸出手来,虽然不知道尹飞是否有这个本事,但死马权且当作活马医,也就依他了。尹飞左手握住对方手腕,右手捏住对方食指,将手腕经脉捏住,随即手指连弹,只听一声轻微的响动,疼痛过后,受伤的食指居然恢复知觉了,而且整个手掌温暖酥软,极是舒服,不由得呻吟出声。
王金彪见尹飞出手如风,瞬间就治好了四人的伤,也不好再发作,冷哼一声,带着自己人走了。
薛绍此时已是羡慕不已,连连道:“尹兄弟果然厉害,这番手段我算是见识到了,走走走!跟我回营,我还藏的有四坛好酒,正好我任务结束,你还有你的几个朋友就随我一起回去,我派人将刘裕唤来,我们一起痛痛快快喝上一壶,为尹兄弟接风洗尘,岂不妙哉!”
北府军军纪严明,军中严禁喝酒,若是被发现,轻则二十军棍,重则赶出军营,若是战时,喝酒则斩立决,薛绍作为百夫长,自己有单独的营帐,此时也是好友相见,什么军规都抛到了一旁,将尹飞带到自己营帐,又派人去请了薛怀,刘裕二人前来,为了方便喝酒,又让几个信得过的手下到营帐周围放哨,防止被巡营的发现,误了好事。
尹飞好久没见这几个一同参军的熟人,此时一见更是喜不自胜,八人聚在帐中直喝到半夜,几人相互之间互诉离开之后各人的际遇,尹飞这才得知那日刘裕见到援兵到来,体力不支昏迷过去,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此时军队已经开拔回营,刘裕见没了尹飞,当下找到队长王奎要求再去寻找,王奎平时对尹飞印象不错,虽然尹飞平时训练时耍滑,但是悟性奇高,军中新军所练的北府刀法,尹飞只用了不到一月便掌握了其中基础要领,相比刘裕和孙智二人,虽然力气稍有不逮,但足足提前半个多月出师,甚至都能和队长王奎比划两下,虽然其中的熟练和老辣远远不及。
王奎听刘裕汇报说尹飞未死,只是失踪了,当即上报统帅孙无终后,让刘裕带领数十人前去搜寻,此时尹飞已经走到了刘逸之藏身的小山村,山高林密,区区数十人又怎能搜得?刘裕沿河而下搜寻了一日,又急着赶回军营复命,只得作罢。刘裕经过这次和孙恩的交锋,吃了大亏,更加的努力训练,积极作战,在尹飞离开的这段时间,受到了王奎的大加看重,加之刘牢之之子刘敬宣的举荐,刘裕居然做到了孙无终的府司马。
府司马一职相当于参谋,手下虽然兵少,但好歹是孙无终身边的红人,孙无终这一部的万余人都对其恭敬有加。尹飞听说刘裕军职上升,心中也暗自欣喜,自己带来的几个好友正愁如何加入北府军,现在通过刘裕的安排自然方便了许多,而且不用去伙夫营劈柴烧火,从底下做起。
丁昴等人刚刚进入北府军军营时,被王金彪摆了一道,心中正自忐忑不安,此时知道尹飞有那么几个有本事的兄弟,一颗心已然放下了大半,就连其貌不扬的薛家老二薛怀都做到了什长,自己四人自不能太差。
八人喝酒到半夜,甚至连那只不甘寂寞的言灵鸟也跑了出来,肥大的身躯在军榻上躺着,抱了一壶酒悠哉痛饮,此鸟儿平素话多,此时喝多了酒更是如此,也不知道和道家门人有什么仇怨,嘴里骂骂咧咧说着大杂毛,小杂毛,污言秽语不断,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词语,尹飞嫌它吵闹,塞了一块羊肉在他嘴里,丢进随身背囊,这才安静了些。
由于白天赶路,丁昴几人早就累了,喝完了酒,吃饱了肉便找了个角落睡去。尹飞因为道家炼气养气功夫小有所成,疲劳感没有那么严重,几人摆谈了半夜,随后刘裕借着酒劲居然赌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