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心理在作怪,还是蔺晨的态度导致,梅长苏只觉得今日的针法比前次久了些时候,手法也重不知是心理在作怪,还是蔺晨的态度导致,梅长苏只觉得今日的针法比前次久了些时候,手法也重了半分。好在有削皮挫骨之痛在先,历练出来的坚忍力也非常人所能及,便只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生生的扛着。甄平虽无法感知针法的痛楚,但却能感觉到梅长苏的身体正一毫一毫的离开他按压的手掌,好似想躲入软榻里一般,不禁心如刀绞。
“宗主……”甄平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要被扼住了:“疼的厉害就喊出来吧……”
掌下之人却只是紧闭着双眼,一声都不吭,身子却又向下陷了半毫。
“别躲!”蔺晨高声了一句,手中的金针稳稳的提捻着。
榻上之人竟然真的不躲了,只是牙齿咬的更紧了。
“蔺公子,还有多久啊!”甄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蔺晨没有回答,手中的金针却也未停歇。
“喊出来,喊出来吧宗主!”甄平近乎在请求。
梅长苏仍是强力的忍着不肯出声,留给甄平的是那控制不住的颤抖,甄平只觉得自己掌心乏力,快按不住了。
“晏大夫,这几次的药怎么与以往的不同呢?”恰是黎纲陪着晏大夫走了进来。
“黎纲!”甄平扭头叫了一声,满眼的求助之色。
黎纲抬眼一看,大惊,连忙跑过去:“宗主怎么了?”
“快帮我按着,我,我按不住。”甄平急急的交代:“宗主抖得厉害,会影响蔺公子行针!”黎纲赶忙上手帮忙,榻上的颤抖便这样被强行控制住了。
“宗主,您就喊出来吧!”甄平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不可视物。
依旧是无声无息。
痛入骨髓的揪扯,梅长苏甚至不想呼吸,还要多久?还有多久?撑得下去吗?蔺晨,我想放弃了,我……可以放弃吗?梅长苏迷迷糊糊的想着。
“呵……”伴着金针拔出,蔺晨一个长舒气:“妥了!”
梅长苏陡然一轻松,终于结束了。一套阵法行将下来,额头已密密的都是细小的汗珠,好在……就这一会儿。
蔺晨收拾起针包,看了一眼梅长苏,恰对上他半睁的眼睛:“疼吗?”
梅长苏只是看着蔺晨,没有说话。
“以后会一次比一次疼,时间也会一次比一次久,熬得住吗?”蔺晨虽然语气平淡,但心里也在隐隐作痛,都道是医者仁心,更何况是你?蔺晨掏出一块帕子拭去了梅长苏额头的汗珠。
梅长苏努力的朝蔺晨挤出了一个微笑,只看得甄平和黎纲一阵难过,连晏大夫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黎舵主。”蔺晨看了一眼黎纲。
“蔺公子。”黎纲忙应道。
“下次提前准备一根软木让他咬着,再这么下去,怕是牙都要咬碎了。”蔺晨道。
“好。”黎纲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蔺晨的目光又转向了榻上之人,竟是定定的瞧了他半天方道:“痛则通,若是有朝一日,连痛都变成了一种奢求,我怕是就再也留不住你了……”蔺晨站起了身,将梅长苏领口的衣衫整理了一下,盖住了刚才行过针的地方。甄平赶忙往上提了提棉被,仔细的将被角掖好,然后朝站在一边的黎纲使了个眼色,黎纲顿时会意。
痛得久了,梅长苏的体力几乎消耗殆尽,一只温暖的手探上腕脉,却是晏大夫坐在了一边。
“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吧,什么都别想。”老大夫的话就像有催眠作用一般,让人昏昏欲睡,却又觉得很安心。
若是,这样睡下去了,不再醒来,也许……梅长苏昏昏沉沉的想着,渐渐的合上了双眼,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