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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暖冬(下)

期末考试也结束了,我也终于可以舒一口气,考试结果好与坏从来是我不关心的问题,三天以后的17岁生日很遗憾,那个人不在场。

“丁棋琪,你生日怎么过?“怎么过?我也不知道怎么过,“要不就咱么宿舍的一起聚聚吧?“

“好啊,去唱歌吧,到时候你把姜仝也带来吧。“

“带他干嘛?就我们自己人玩玩就好了。“她说的倒也对。

生日,心下是有些失落的,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生日,却没有最想见的人。如果他在该多好,我就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丁棋琪,生日快乐!!“我刚走进包房便被丁棋琪喷了一身彩带,接着我们六个女生便笑作一团,坦白说生日我其实一直就没有太大的期待。不过,他们送我的礼物倒是很合心意,梁静和严融融一人送了我一条手链,陈美的耳环,黄珍的额一个玫瑰金小戒指,这一个个的都知道我喜欢这些小东西,感觉也是蛮开心的呢。

“丁棋琪,猜猜我给你买的什么?“周可儿在一边卖着关子,另一边已经将礼物掏了出来,“哇!张爱玲的珍藏版小说集,可儿啊我爱死你了!“

“别急着爱死我,我这里还有一份大礼,不过不是我送来的哦!“周可儿这个鬼丫头也不知道她那里还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

“琪琪,生日快乐!我欠你十七个生日,也欠你十七份生日礼物,很抱歉不能来你的生日聚会,这些年想送你的礼物都在周可儿那里,只要有我在,你的每一个生日都会有我的礼物。“是尹哲,是他的声音,深沉而沙哑的声音。十七岁,十七份礼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周可儿打卡礼物盒的那一瞬间我再也止不住自己滑落的泪水。原来他一直都在,真的一直都在。

“琪琪,喜欢吗?“尹哲的声音在电话那端我却觉得此时此刻他就在我的身边,“傻丫头,真的这么感动啊?以后还有那么多年呢,先别急着哭了,乖!看样子我的礼物没白准备,生日快乐!“

十七岁那年,我被十七份礼物敲傻了,从那以后我便在心中种下了那个承诺。

“丁棋琪,这是罗阳送你的礼物,比不起尹哲送你的但也是一份心意,收不收随便你。“喝了一些酒,闹了闹我们六人也离开了KTV,送她们打车离开,最后只剩了我周可儿还有严融融,严融融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我手中,“本来刚才就想给你,但是尹哲的礼物有些太贵重,罗阳本身就在你心中没什么位置,在尹哲的十七份礼物前罗阳的太不起眼,但无论如何这也是他想送你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打车回家了。

“严融融究竟是什么情况?“周可儿在一边纳罕道,“你有没有觉得严融融有点怪怪的?感觉自从你和尹哲发展成现在这样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想太多了吧?她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快点帮我打车,这些东西还得帮我拿回家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大条,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时的严融融的确对我存在某种敌意。

“琪琪,你们不是就六个人吗?怎么感觉你提回来的礼物不止六个人送的?“老妈在有些事情上的敏锐程度有些超出我的想象,“还有别的同学带送的,我人缘好,没办法。“不管老妈信没信反正这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尹哲送我的礼物中有一只一米八的大熊,坦白说,我从小生命中就没有出现过毛绒玩具这种东西,这是我第一次收到,我将自己的头靠在熊的胸前,要是那只熊是他就好了,我暗暗笑笑自己的傻气。低头发现那只泰迪熊的口袋中还有一张纸条,字写得很好看:这是你十七岁的礼物,比我矮一点的小熊,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找小熊求安慰吧。

看到纸条我心中有一阵暖流涌过,这里有那别的礼物里应该也有咯,怕被老妈发现我偷偷关上屋门开始拆包装。这是你一岁的礼物,我想送你一个平安扣,保你平平安安的我才能见到十六岁的你。第二件礼物,我送你一个发夹,琪琪该长头发了吧?第三件礼物,听说你小时候最喜欢迪士尼公主,那就送你一条Cinderella的裙子吧。第四件,第五件,第六件......

我不知道他为这些东西花了多少心思,每一件礼物都是我在那个年龄最喜欢的,有周杰伦的第一张专辑CD,有红楼梦,一个录音机器人,还有许多我曾经想要拥有却一直没有的东西。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就这样单纯没有伤害?“打开机器人的录音我便听到了尹哲的声音,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眼睛低头笑笑。

“琪琪,你关门干什么?“老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了,我赶忙把那些纸条收好。

“我收拾东西呢!屋里太乱了,您先别进来!“我用提高的声音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快速收拾好房间,才发现包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礼物盒。

“丫头,生日快乐!“没什么多余的话,或许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是一条项链,和严融融送我的刚好可以配套带,我心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也就一闪而过。

“丁棋琪,我一直想问你,你今天许了什么愿望啊?“周可儿到家以后便打来电话,“这是个秘密。“

“少来,看你那么认真,那表情满面桃花的,想也知道你的愿望绝对和一个人有关。“

“好啦,好啦算你猜对了,不说了,我要睡了晚安!“不能再和这个丫头聊下去了,一会被老妈听出端倪就麻烦了。

“宝宝,你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要自己睡?“老妈一脸的疑惑不解,“你不是冬天最怕一个人睡觉了吗?“

“今天想一个人睡,您就别操心了,晚安啊!“我关上屋门,就听老妈在屋外念叨:“这丫头今天中什么邪了?“

我抱着大熊,天冷的时候我很容易手脚冰凉,所以在家我一般都是和老妈睡的,那天晚上抱着那只大熊却莫名的睡的很好,也许是心里作用,感觉自己并不冷。

按照惯例,我的假期是要在姥姥家度过的,不过冬天的时候我真有些怕早起。

“琪琪,琪琪,别睡了,你昨天不是说要陪我去早市买菜吗?“姥姥有时候就像一个定时闹钟,我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姥姥,再让我睡一会儿吧!“声音中带着哀求。

“好啊,你不起来我自己去了啊。“一听这话我马上从床上爬起来,从小到大最怕老太太这招,百试百灵,“快去洗漱,清醒一点,外面冷你穿厚点,别像前两天似的把自己冻得跟只猴儿一样,“

我一向害怕去早市,但老太太将其视为一项运动,用老太太的话说:“不是为了买便宜东西,人老了需要运动,早上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有好处的。“

不过说真的姥姥姥爷的生活方式一直都是健康的,每天早上老两口起来做做操,活动活动,我不在家的时候也会去逛逛早市买点菜什么的。其实,我很羡慕老两口的生活,退休了,生活经济都靠自己生活,孩子们在身边的时候也能享享天伦之乐。

“琪琪,过几天你小姨姨父就回来了,快过年了,一家人终于聚齐了。“姥姥还是盼望见到孩子们的,小睿那个臭小子要回来了,我还是挺想那个小家伙的。

“给那臭小子多买点肉吧,那家伙是食肉龙。“虽然嘴上骂着心里还是疼着的,我也就这一个弟弟了。虽然,一见面就打打闹闹的,但是谁也阻止不了我对小家伙好。

“行,想吃啥就买啥,只要你们两个肉虫开心就好了!“老太太慈爱的看看我。

如果时光能倒流,不过那时不可能的,那个冬天无论多么温暖也总是会过去的。

“琪琪,琪琪,你别睡了,再睡就真的成猪了。“大早上的就被那个臭小子吵醒了,自从那个小坏蛋回来以后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你说你懒成这样像话吗?起来起来,帮我看看作文怎么写。“

你丫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心中强压着我的起床气,“你自己不会写啊?“

“我要能写出来,还叫你起床干嘛?“靠,臭小子够横的。不过,也是写作文这件事对于那个小坏蛋来说真的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清醒了一点还是跟小坏蛋认认真真讲了一下写作方法。

“看你们认真的,琪琪,去洗漱一下吃饭了。小睿你也是,你姐平时睡觉晚,大早上的就别折腾你姐了。“小姨每次都市最了解我的,“琪琪,吃完饭陪我去买点东西,小睿,你乖乖在家写作业。“

“凭什么丁棋琪就能出门?“严重的抗议。

“你抗议也没用,你姐姐我没作业,慢慢吃吧,吃完饭写作业去。“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那应该是我至今的人生里最后一次好好过新年了,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料想到那么多,“新年快乐!“对着天空中一瞬即逝的烟花,似乎想把这句话说给在大洋彼岸的那个人听。

其实我们家过年一向是冷清的,小姨一家三口需要去姨父家过年,而我姥姥姥爷出了两个女儿也没别的孩子了,所以仅仅是我们四人每年都是如此。

“琪琪,新年快乐!“随着十二点的钟声我接到了尹哲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在适当的时候给我温暖的一击,不早不晚,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新年快乐!你今天是一个人过年吗?“

“是啊,过年还有考试,不过你放心吧,我没问题的。“他的声音中带着自信,我也相信他没问题的。

“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这或许是我说过的最动听的话了,我是认真的。

“琪琪,和谁打电话呢?快过来包饺子!“老妈又一次适时的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快去吧,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夏天回来别让我觉得你又瘦了。“带着玩笑却透着关心。

新年,新的一年,我希望一切都会是美好的,新年的愿望:家人身体健康,还有远方的那个人,不要忘记我。

烟花绚丽,我仿佛看到了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

“丁棋琪,要不要一起去广场放烟花?“就知道周可儿那个丫头闲不住,去就去吧,大过年的人多也热闹,跟家人打过招呼我也溜了出去。

坦白说,去了广场便觉得有些后悔,人潮涌动,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

“丁棋琪,这里!“人潮中涌动着一个金棕色的脑袋,不用猜一定是周可儿。不过说真的我一直觉得她很适合剪短发,再画个小浓妆,看着挺可爱的——一种故作成熟的可爱。

在不了解她的人眼中她就像是一个叛逆的女孩儿,一如当初我所想的那样。但是,时间久了就会发现她的内心依旧是一个小女孩儿,单纯,没有多余的想法,甚至有些时候会有些傻傻的,容易相信别人。她是叛逆的,也是可爱的,就像此时看她穿着一身米色修身大衣,加上那双接近20公分的浅咖色带点兔子毛的高跟鞋,就像是踩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般想我飞奔而来。

“牛逼啊!“我用审视的眼光望了她许久终于憋出了这三个字,“穿这鞋你不累啊?“

“累,不过美就行了。“送她一个白眼,严重鄙视。

广场上人潮涌动,我望着天空看这天空中绽放的烟花,随着热闹的人群,心中似乎也点亮了希望。

过年热闹归热闹,但是也很无聊,无非就是走走亲戚,吃吃喝喝的。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我只想在咖啡馆喝杯咖啡休息休息耳朵和大脑。

“喂,琪琪,一个人在咖啡馆啊?小日子过得不错呀!“

“姐,你要不要也过来?“

“不去了,走吧姐姐请你去溜冰。“对于表姐这种难得大方的提议我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了。

不过,等我到了溜冰场就有些后悔了,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表姐突然那么大方请我溜冰了。原因很简单,我只是一个幌子,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别告诉我你拉我出来就是为了见你男朋友。“我将表姐拉去一边低声说。

“当然不是了,具体来说是你姐夫请你玩的。“我内心的几户崩溃,早就因该能想到这件事没那么好。

“哎呦,你是琪琪吧?上次见你你还上初中呢,一转眼都长大了,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

坦白说我很讨厌表姐的男朋友,尤其是这种情况下,但又不好驳了表姐的面子,便接口道,“你说笑了,是因为只见过一次还不熟。你都不记得我是谁了吧?“

其实表姐仅仅比我大一岁,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差的差距真的很大。她所想的事情一般都是我现阶段不曾考虑的事,有时也会觉得她想的事情并不是我们的年龄该考虑的,但相反,真正该去想的事情她反倒是不在意的。

这种情况下我只觉得很无聊,并不想做电灯泡夹在他们中间。和表姐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他们,回家的路上看到有围巾线顺手挑了几捆回去。

“我回来啦!“

“回来就回来,叫那么大声干嘛?你没事****还要写作业呢。“一进家门就看到家里只有小睿一个人,“姥姥他们去哪了?“

“他们去买东西了,你别烦了。哎哎哎,你手里拿的什么呀?“臭小子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我拿的毛线。

“要围巾么?“本来也算了他一份的,“自己挑一个喜欢的颜色。“

一听到有他的份态度立刻变了,我暗道好笑,但也没表现出来。

“我想要这个浅灰色的,织长一点,滑雪带着肯定特别拉风。“我笑笑,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拿起毛线的一瞬却想到了另一个人呆着浅灰色围巾的感觉,快速的把这个念头甩走,“丁棋琪,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没有啊,你想要什么样的?“

“随便,但别太丑。“

“OK!“我对小家伙的了解是,这孩子除了对吃以外其他东西都随便。

用了一周时间织了两条一摸一样的围巾出来,“臭小子,送你。“

“谢了啊!琪琪,你不是织了两条吗?怎么就给我一条啊?“

“那条送别人的,你还想要几条啊?“快速把这个小坏蛋打发走了,我真怕这货继续追问下去。

“下个夏天,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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