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了,本来今天是清明节要带你出去踏青玩的,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天气。”
安阳看着窗台上的湘雨,也是感觉到遗憾叹息,她知道小孩子本来就是喜欢出去玩的,好不容易事先约好了,没想到到了时间确实这样的一个天气。
湘雨依然趴在窗台上嘟着嘴,没有说话,粉嫩嫩的脸颊全是写着‘不高兴’三个字。玻璃窗上凝结的水雾忽然像断了线的珠子,水珠顺势直下,露出了一片清晰的镜面,透过镜面,外面的景象也清晰了许多。看着窗外的细雨霏霏,扬扬洒洒,偶尔润物细无声,偶尔雨量骤大,雨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雨声袅袅,不绝如缕。
“湘雨,姐姐答应你,如果下午雨停了,还带你出去玩怎么样?”安阳见湘雨没有动静,看了看她小小的背影,嘴角上扬,摇了摇头,莞尔一笑,继续带着哄小孩子的口吻对着湘雨说着。
话刚说完,湘雨嘟着的小嘴,不高兴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欢呼雀跃地冲到了正在画画的安阳身边,一脸认真的表情:“说话算数,不许反悔!”
“好,说话算数,不许反悔。”安阳点了一下湘雨的额头,看着身边这个惹人怜爱、楚楚可人的小女孩,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余光之下,湘雨忽然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安阳正在画的这幅画上,细细的眉头微皱:“咦,这是在画什么?”
安阳淡淡道:“我在画一首诗中的场景。”
“诗?什么诗啊?”湘雨仔细观察了一番,越来越疑惑,指着画中景象:“不就是画了几棵树,和几个古时候走路的人吗?里面好像和今天一样也在下雨,不过他们没有雨伞,看起来好可怜。”
湘雨继续观察了一下,眉头再次紧锁:“其中好像还有一个老人正在和一个小孩子对话,小孩子正指着一个方向。”
湘雨继续想了想,接着说着:“他是不是迷路了,在问路啊?”
安阳停下了画笔,放在了一边,坐在画凳上,单手托腮,划开了遮挡眉毛的细发,不知不觉间,她的头发已经长到了双肩之上。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湘雨,微微道:“还看出什么了吗?”
湘雨摇了摇头:“没有了。”
看着面前小女孩天真可爱的模样,安阳无奈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还小,为什么我会问这些无聊的话题呢?”
“姐姐,你说什么?我不懂。”湘雨张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追问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安阳看着画中的景象淡淡脱口而出。
安阳拿着画笔继续勾勒几下,继续说着:“以前总觉得这首诗本来描写的是一个很浪漫的场景,有种雨中漫步的感觉,后来越读越是读出了一种凄凉,多了几分悲伤离合和几分无可奈何。就像那句广告词说的那样伤感,人生就像是一场旅行,不在乎的是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也许从前和现在的心情不一样,貌似读着同样一首诗都变了味。人情世故,聚散离合,人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变故呢?一切简简单单的那该多好呀!”
......
李晴天有一个习惯,就是走路特别的快。如果让他放慢脚步,他会特别的不自在。比如说在陪人散步慢悠悠走着的时候,他感觉脚上就像是被挂着链条,特别的难受,走的时间久了,甚至连走路都不会了,显得特别别扭。
如果通常他一个人行走,走路的速度就想一股风一般,急匆匆地掠过脚下的土地。前一阵能看到他的背影,自己一个转身,或者一个不留神,他很快就会离开我们的视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个性,不说与生俱来,到也是离不开很多年的习惯,我们每个人也有这样的个性习惯,只是明显程度不一样罢了。
李晴天就有这样的个性,了解他的人,在人群中当看到他走路时的背影,很容易便会认不出他。
当然这样的背影同样不会逃过她的眼眸。那双眼眸如水一般清澈见底,睫毛修长薄如蝉翼,上下拍打之间,忽闪忽闪灵动有神,面颊洁白无瑕,五官精致。如瀑一般的秀发倾斜之下,散发着女性的柔美。
善于观察生活的人不难发现,如此倩丽的身影下,然而在她的眉间簇拥着一丝复杂别样的情感。没人会完全透彻看出她的所思所想,只是她自己清楚而已。
她衣着简单,没有过多的修饰,连淡淡的妆也没有化,洁白的衬衣下搭配着深色牛仔裤,一双低跟鞋依然能衬托出她修长的身材。
可能是连下了几天雨的关系,晚上和中午的温差有些大,徐徐春风拂过,穿过她身体和外在的肌肤,一丝凉意从身体席卷到了心底,她双手交叉环抱着肩膀,手指揉搓了一下微微冰凉的手臂。
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远方即将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不知为何,一向坚强自立如她一般的人,此时此刻有了这样一个想法。不对,不应该是想法,由不得她不承认,准确的说应该是期望,或者又可以说是憧憬。
这样的憧憬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对世间爱情的幻想。虽是青涩,却又美好。她憧憬着远方的身影会不会突然转身发现自己呢?
如果能发现自己那该是多好,最好的话,还能和自己说几句话,她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嘘寒问暖几句,她就满足了,就像是一般朋友久别再相见时候打招呼的场景。
多少悲情凄凉的画面,大抵可以用这样一句诗去概括: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世界上很多的事情,我们经历过的,那些怀念的,那些后悔的,高兴过的,哭过的,想做却耽搁了的,想做却永远不能实现的,不想做的却偏偏做了,等等一切终将演化成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们逝去的青春,终有一天,我们面对曾经熟悉的画面,故地依旧,却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