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日,永安城东门外,地上的积雪还未融化,天又开始飘起雪来。萧蕾一早骑着马停在城门口外的小山头上等着。
“大哥!看!”
李言顺着李慕所指的方向望去,一身素服,黑纱遮面,她果然还是来了。
“行了!回去吧!不用送了!”
“大哥不去会会她?”
“不必了!你小子最好给我留点心眼,我们和她终究不是一路的!千机阁不会那么简单,背后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必要的时候不要心慈手软。”
李慕看了看大哥严肃而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疑惑,碍着人多也不便多问。
浩浩荡荡一队车马,顶着风雪往城外走去,萧蕾远远遥望,李言一身戎装骑在马上,黑色毡衣更衬得他的英姿飒爽,后头的马车里小云儿掀起帘子,依依不舍地看着李慕。透过帘子,隐约瞧见一妇人抱着着一男一女,想必便是李言的一对儿女。曾经风光一时的齐王府亦有人去人散的时候。
“郡主今日怎么一人在此?”
“风风光光齐王府如今支离破碎,无人送行,好不凄凉。”
“想不到郡主亦是性情中人。不知日后若是在下远离永安城,郡主是否会来送行呢?”
她回首,透过薄纱望向他,这话里透着深深地伤感,不似他的风格。
“大人未免过于伤感!即便是离开永安城,亦是官拜将军。”
“人浮一世,何必追那些虚的,若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即可。”说完,他不觉愣住了,竟不知不觉对着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嗬……果然新婚燕尔,令人羡慕。”
他尴尬一笑,掩饰了过去,有些感情还是埋在心底吧。
此刻,永寿宫内,满屋子的中药味,容娘端着药碗,跪在榻前,小心翼翼的用汤匙细细滋润着皇后干燥起皮的嘴唇。
“你说,这药,会不会见效?”
“回皇上,还是先试试吧,或许娘娘就好了呢?”
“唔……只要皇后醒了,朕!便封你为容妃!”
“容娘不敢居功……”
“起来吧起来吧,即便不是因为此事,朕,也是要为你封赏的。”
“多谢陛下怜爱。”
“陛下……”王江弯着腰步入内室,低声回报:“周忌周大人在外等候多时,不知……”
“知道了!让他先去永安殿侯着!”
“奴才遵旨。”
“你在此好生陪着,朕去去就回。”
她起身目送着皇上离去,解药是晋王偷偷塞于她的,她自然不能言明,只是谎称有个方子可以调理气息,太医院早已没了章法,孙太医见有人敬献秘方,拿来一看,不过是寻常用的补药,巴不得立时用上。
此刻永寿宫内只剩下她一人,才偷偷从怀里拿出真正的解药,化在汤药里,继续喂食,至于药效如何亦不得而知。凭着那份直觉,这药虽救不活皇后,拖着一些时光还是可以的。若是皇后娘娘未醒,不过是她的责任,可若是醒了,只需回禀陛下解药是晋王所赐,那么晋王的处境便会有所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