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一晃便要中秋,太子妃中毒一案如刺客一案一样,虽破绽百出,最终还是不痛不痒地处决了一个罪犯,不了了之。
往年的中秋佳节都是由太子府的人一手操办,如今出了种种事端,倒也落得清静。
秦王揣摩圣意,一切从简,所有开支用度均是按照太子原先的规划,事事请示,处处谦逊,落得一个好名声。
当夜,月上正中,明亮如盘,还是皇后寿辰时的座次,除了皇后娘娘与太子大病初愈略带倦容,其他人都举杯畅饮,其乐融融。
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因太子妃仙逝,免去一切烟火及歌舞,几番酒水过后,大殿内显得黯然无趣。
皇后暼了一眼太子,这几日消瘦了许多,寿辰时还有太子妃陪伴左右,可今日却是孤单一人,心里伤感又不忍坏了皇上兴致,略微喝了两口酒后扶着头道:“陛下,臣妾不胜酒力,还是先回去歇息了。”
“皇后早些歇息,朕,随后便来。”他怜惜地看着她,握了握她的手。
“难得团圆佳节,陛下与众人多饮几杯尽兴,这几日总围着臣妾转,总不合适。”
“母后,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夜来风凉还是要多养养。”秦王起身贴心地叮嘱。
这甜言蜜语听了,心头甚喜,从小就是甜嘴巴由不得人不欢喜,起身看了看木纳的太子,他只顾着喝酒像是没听见一般。他们俩本来就生疏,经了几番波折,更显得疏离。
“儿臣恭送母后!”
“臣等恭送娘娘!”
她看着太子醉醺醺,摇摇晃晃起身,蹙眉道:“太子久病初愈,少饮酒,早些回去休息。”
“儿臣……呃……这便回去,毋须赶……呃……再饮一杯……呃……”说完垂着头,抓起桌上的一壶酒便自顾自出了大殿。
晚来风急,未走出几步,冷风扑面,酒像是醒了半分,月圆人不圆,叫人如何不悲伤?靠着殿门旁的台阶又喝了几口酒,醉倒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从大殿内飘来一阵琵琶曲:
“秋风起,衣袂扬,两袖香,飞舞问斜阳;黄沙满帐,铭刻千世的伤,爱恨两茫茫。
道远方,琵琶响,一弦伤,只为泪两行;寂寥红尘,幻化万世的光,生死痴狂。
叹世间……”
容娘的声音真是好听,能歌善舞,今日的殿内她必将成为主角,千机阁果然是有能力和办法的。
地上寒凉,太子摇摇晃晃起身打算入殿一看究竟,却瞧见一女子佩戴玉佩缓缓朝着后花园方向离去。宫内早有宫规不可戴金携玉,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那玉佩乍一眼看十分面熟,他便尾随了上去。
转过院门,在那皓月之下,那女子的容颜一闪而过,松散的长发,只隐约见得如月般的肤色,仓皇的神情。
待他追至院内,早已没了人影,碧波湖边徒留下一人身影,看来真的是醉了。
他仰头继续喝酒,将壶中之酒一饮而尽,索性一醉方休,扔了壶沿着长廊开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