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勇带十数名好手一路进来轻而易举地将哨所尽数拔出,很快便到了青松寨前。
这青松寨自是无法与天雄寨相比,不过是一片简单的木质建筑群,寨门也是简易的木栅栏,让关勇这些从天雄寨出来的人感觉这整个青松寨着实是寒酸。
在白凡与花非花赶到附近的时候,关勇正在寨前大声叫骂,而在他身前的地上已经躺了七八具尸体,显然这些倒霉蛋被关勇作为杀鸡儆猴的标本了。
“格老子的,是哪个龟儿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本大爷寨前叫骂?!”一声气急败坏,带着浓重口音的语声从寨内传出,紧接着一条身影便出现在寨门前。
在见到这人之时,正叫骂的关勇明显一呆,随即皱眉嘀咕,“好丑的小鬼。”接着大声道:“本大侠不杀小屁孩,赶紧叫你们家大人出来说话!难道程青松如此贪生怕死,让一个小屁孩出来顶缸么?!”
便如关勇所言,出现在寨门前的这人身高不满五尺,面目丑陋,上身长下身短,就宛如一童子一般。
这人听了关勇的话后,怒目圆睁,怒骂道:“龟儿子,你大爷我就是程青松。”
与白凡一起隐身于附近树上的花非花闻言,噗嗤一声轻笑,道:“请报上说这程青松已经近四十余岁,却不想看上去竟如童子一般,只是这样貌还真是丑呢。”
白凡则是想起《水浒传》中的武大郎,眼前这程青松不就与那武大郎如出一辙,故而忍不住轻笑道:“这货还真是一三寸丁谷树皮。”
花非花一怔,随即一阵娇笑,道:“侯爷,您这形容的太贴切了,此人身高不到五尺,便是那三寸丁,而面目可憎就如那谷树皮一般。”
在白凡与花非花吐槽程青松长相之时,关勇那边已经与程青松斗在了一起。话说回来,这程青松虽然又矮又丑,但身手却着实不错。而且这厮似乎不仅仅学了青城派的绝技松风剑法,应当还学到了青城派内门弟子才能够学到的上乘轻功“无影幻腿”。但见,他那一双小短腿频率转换极快,身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甚是迅捷。
“侯爷,这三寸丁谷树皮修为已然是玄力境巅峰,加之他的剑法与轻功颇有一些奥妙,以关护军目前的武功恐怕非其敌手,要不奴家去帮关护军一把吧?”花非花在白凡耳边低声道。
白凡忽然抬手用食指挑起花非花,嘴角上挑,道:“你这样一个大美人,怎么能够与这种三寸丁谷树皮过招呢?那岂不是脏了你的手。”
花非花浑身一个激灵,呆呆地望着白凡,而后者食指顺势上滑,在她的侧脸划过,“你就在看本侯表演吧。”
语声落下,白凡已经离开了树梢,独留下花非花兀自发呆,良久之后,才悠悠地望向已经出现在青松寨前的白凡,“……奴婢恐怕做不到了。”
但见白凡忽然出现于场中,关勇一愣之下差点被程青松给刺中,好在他也算是身经百战,险之又险地挡开对方长剑向后退去。
“侯爷……”
“你且退下吧。”白凡让关勇退后,而自己踱步至程青松身前十步开外。
那程青松见白凡从旁来至场中,心中微惊,忍不住扫视附近山林,暗想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还有人埋伏左右不成?
“喂!三寸丁谷树皮,本侯跟你过过招。”白凡抽出妙阴剑,斜指地面,戏谑地看着程青松。
程青松闻言,勃然大怒!白凡不知,在程青松叛逃出青城派之前,就时常被人嘲笑为“三寸丁谷树皮”,当年也正是如此,他才发愤图强,又偷看内门弟子练武,方才有今日他这般武功修为。而今自从他成立青松寨,便再无人胆敢如此说他,白凡的这句话自是戳中了他痛处。
“兔儿爷,你找死么?!”程青松怒骂道。
白凡的模样眉清目秀的,甚是俊美,却真与这“兔儿爷”称呼有些应景。
只听白凡轻笑一声,道:“兔儿爷也好,小白脸也罢,总比你这五短身材的三寸丁谷树皮好吧?来吧,让本侯看看你这三寸丁谷树皮有几斤几两。”
程青松怒极反笑,反讽道:“你小子生的这般细皮嫩肉,若是上台唱花旦,倒真勾引得人,要打架的话,恐怕还不成!本大爷让你一只手都可以。”
“别!本侯与你过招本就有欺负残疾人的嫌疑,若是再让本侯的话,岂不真要让人笑话了。”
程青松自然是说不过白凡,此时再也忍不住,一声大喝,长身而起,手中长剑笔直地朝白凡刺去,这一剑刚猛迅捷,携带着刺耳的锐啸,着实是深得松风剑法的精髓。
面对程青松刚猛迅捷的这一剑,白凡眼中猛然闪现一道精光,妙阴剑上挑。霎时间,他就好像变成了一根松针,身形不停地晃动,而下盘却如苍松一般坚定不移,手中妙阴剑后来先至,以更快的速度对上程青松袭来的一剑。
只听白凡忽的朗声道:“松风剑法,不动如松,快捷如风,方是真谛!”
潜伏在远处的赵伟平瞳孔微微放大,白凡的声音在他耳际回荡,此时他如何不知,白凡这是有意相授。
至于程青松此时见白凡竟施展出松风剑法,心头更是狂跳不止,“这兔儿爷难道是师门派来找我的?!”
“啪!”
妙阴剑的侧面在程青松腰间一拍,顿时出现了一条血痕,“战斗中分心,可是大忌!”
程青松退了回来,脸色忽明忽暗,他自然知道方才白凡那一下是手下留情,否则自己的腰上至少要多一条伤口。
“你是什么人?我以前怎滴没见过你?”程青松盯着白凡问道,此时他心中已然认为白凡便是青城派派来找他的。
白凡戏谑道:“你这么矮自然是瞧不见本侯,就算瞧见了,估计也只会瞧着本侯的腰罢了!”
程青松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嘿嘿……三寸丁谷树皮,本侯就欺你了,又如何?带种地就击败本侯啊。”
“我杀了你!”程青松说着,脚下用力,整个人如迅雷般冲出,长剑瞬间化成闪电,直刺白凡眉心。
白凡哈哈一笑,身形不动,只是轻轻侧身,躲了过去,道:“三寸丁谷树皮,你就这么点实力么?果然你的武功和你的人一样,都是伤残之躯啊!”
“找死!”程青松一声怒吼,长剑反削。
而白凡身形一动,身子后仰,左脚反踢程青松手腕。后者纵身提气,高高跃起,凌空刺向白凡胸膛。
白凡左手击打地面,整个身子急速在天空翻转,轻易避开程青松的杀招,右手妙阴剑反刺向程青松。但见程青松身体于空中扭转,脚上连踢,直奔白凡手腕。
白凡哈哈一笑,右手回收,左脚在空中踢向自己的右脚,右脚立刻弹了出去,极快的朝程青松踢去。
程青松认出这是无影幻腿的绝招,极难防守,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快捷迅速。只好长剑点地,身体朝后方退去。
白凡却是不给他机会,急速贴上,手中长剑迅捷如风,剑尖闪动,剑招连绵不绝,正是松风剑法中地强力杀招。
程青松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剑尖,心头大震,勉力抵挡了几招之后,长剑便化作了碎片。
“噗噗噗……”
长剑入体的声音,伴随着鲜血洒遍长空。待白凡落地,程青松的尸体也如破布娃娃一般摔落在地上。
短暂的安静之后,关勇率先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全军听令,进攻!”
随着他的大声喊叫,赵伟平、余则成等人也纷纷反应过来,率领部曲冲出埋伏点,攻向了青松寨。
而另一边青松寨的人见状,匆忙之间几乎没有如何抵挡,便被攻破了寨门。
“侯爷……”花非花的声音从身后装入白凡的耳中。
令从程青松身死,便微微发呆的白凡如梦初醒,他没回头,而是瞧向前方不远程青松的尸体,“这种嗜血的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为何今日又出现了?”
许多年前,初至这个世界的白凡在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之后,在接下来一年的丛林生活中,他与各种猛兽搏斗厮杀,那个时候他时常会出现一种血脉喷张,嗜血嗜杀的感觉。他记得最严重的一次他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意识,还是于欣告诉他的,说他当时差点连她都杀了。
而这种嗜血的感觉在离开丛林生活之后的许多年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久而久之他渐渐将这个事情淡忘。直到最近,那一次他眼睁睁地看着弓弩手肆意屠戮天雄寨降寇之时,那种久远的嗜血似乎又开始了。而且,就在刚刚他长剑没入程青松身体的那一刻,那种感觉更是异常的强烈,就好似一种久违的欢愉一般。
或许是最近的杀戮让身体回忆起当年的血腥搏杀吧?白凡如是想着。
便在此时,花非花再次出声,“侯爷……”
“嗯?”白凡转过身,花非花款款而至,“走吧,我们也进去吧。”
说着,白凡带着花非花往青松寨走去,此时里面的厮杀已经渐渐止歇,群龙无首之下,这些匪寇根本就无力抵挡原罪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