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鼓山外,旗帜招展,金戈铁马。
于军阵之前,吕贤一副焦急的模样,问范武军:“范将军,你说侯爷已然潜入天雄寨,让我等在此等候招降天雄寨匪寇,现在我等已然等了半个时辰了,但侯爷还是毫无消息,侯爷他不会……”
范武军此时也是焦急万分,却不能够表现出来,只能够按捺着焦灼,道:“侯爷他神机妙算,定然不会出事的,而且侯爷也说了让我等在此等候一个时辰再做定夺,所以还请吕将军放心。”
语声落下,却有一名偏将冷哼道:“哼,这护国神候好大的排场啊,要我等大军在此干耗等候。”
吕贤脸色一沉,斥道:“住嘴!护国神候乃当今太后亲封,而今更是被封为卫将军,就算是本将见了都要叩拜,你小小一个偏将竟敢如此口出狂言,不要命了么?!”
那偏将闻言,立时恭敬道:“末将知错,还请将军责罚。”
吕贤冷冷道:“你应该跟范将军说,跟本将说作甚?”
范武军冷眼瞧着两人一唱一和,此时说到自己头上,便说道:“吕将军说笑了,末将不过是个牙门将罢了,万万担待不起。”
吕贤瞧了眼范武军,心中冷笑,然后对那偏将道:“你自己待会儿跟侯爷领罪吧。”
“诺!”那偏将应道,然后好似嘟囔一般,低声道,“都半个时辰了,指不定连尸体都凉了。”
范武军脸色一变,而吕贤则“勃然大怒”,“放肆!来人,将这狂徒拉下去重责四十军棍!”
登时便有吕贤亲兵上前要去将那偏将拖下去,可是便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还请安东将军息怒!”
随着语声落下,前方山林之中一道身影闪出,正是林婉如。
见到林婉如,范武军登时大喜,大声叫道:“林中郎将!”
而吕贤脸色则沉了下来,目光中更是隐隐有凶光吐露,不过却有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朵,“还请吕阎王以大事为重!”
闻声,吕贤牙关咬得咯咯直响,终究还是按捺住情绪。
那边林婉如出来之后,便有阵阵穿林跃山之声从山林中传出。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人从山林中走出,这些人正是天雄寨的匪寇,每个人出来之后,都双手下垂站好。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出来,那一万三千多名的官兵都不禁紧张起来,个个凝神以待,防备前方越来越多的匪寇。毕竟这些官兵除了少数将领以外,根本就不知道天雄寨与吕贤的关系,他们今日收到的消息就是前来收降天雄寨,只是如何收降却不知道。
整个天雄寨其实有一万多人,但其中大多数都是匪寇的家属,也就是原本飞熊军的家属,当初吕贤让吕良组建天雄寨之时,为了防止被选入天雄寨的飞熊军有人叛变,将所有被选入天雄寨的飞熊军家属尽数迁进了天雄寨。而今,天雄寨除了三千余名的战斗人员,其他七千余名则都是这些战斗人员的家属或者是被天雄寨虏去成为奴隶的人员。
约莫出来了三千余人之后,“吕良”与花非花、雾非雾也走了出来。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望着走来的“吕良”,吕贤眼中凶光暴起,右手更是已经按在了刀柄之上。
“吕阎王,韩国如今仅剩即墨还属于圣府,十余年的经营,绝对不能够出一点差池,所以你好自为之。”
吕贤几乎都要咬碎牙槽,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杀意也被收敛。
但见“吕良”已经穿越了所有降寇与吕贤等人遥遥相对,约莫有二十丈左右的距离之时,“吕良”停了下来。
便在此时,马蹄声起,一匹骏马从山林中疾驰而出,穿过降寇,停在了“吕良”身边。
这一边范武军看清马上之人,立时翻身下马,大声喊道:“侯爷,属下幸不辱命,将吕将军请来了。”
不错,那骑马而来的人正是白凡,而他身旁的那个“吕良”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觉他行动之间便如那提线木偶。而这个“吕良”也正是白凡后面寻了一名贼寇易容成吕良的模样,然后再由花非花以银针控制此人。
白凡再次扬鞭催马,来到了吕贤等人面前,他先是对范武军道:“范武军,你做的很好,从今日起你便是白羽军的牙门将了。”
范武军立即单膝跪下,道:“多谢侯爷!”
而那边吕贤身边的将领听了两人的对话,都忍不住心中嘀咕,这小子是不是傻?一个小小牙门将的职位就让他这般感激涕零。
这时白凡才望向吕贤,后者已然控制好情绪,也不下马,仅仅是拱手道:“安东将军吕贤见过护国神候。”
白凡却轻笑道:“吕将军,本侯此番出来意在组建白羽军,所以你还是以卫将军对本侯相称吧。”
吕贤脸色微变,然后翻身下马,而他身边的诸多将领见状,自然也纷纷跟着下马。
“末将吕贤见过卫将军!”吕贤单膝跪下,沉声说道。其他人自然也都跟着跪了下来,不敢有丝毫怠慢。
“吕将军免礼吧。”白凡的语气甚是傲慢。
“谢卫将军!”吕贤此时心中恨不得将白凡大卸八块,但又不得不恭恭敬敬。
待吕贤起来之后,白凡忽然喝道:“吕贤你可知罪!”
吕贤神色一怔,下意识地又手按刀柄,而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一名异常俊秀的年轻小武将原本一直埋着的头也微微抬起瞧向白凡。同时嘴唇微微动了动,虽然没有声音,但吕贤的耳朵却微微一动,然后神色缓和下来,手也离开了刀柄。
“末将不知,还请卫将军明示!”
吕贤的转变,令白凡心里有些诧异,然后继续傲慢道:“吕贤,你深受王恩受封安东将军坐镇即墨,但十年来这暮鼓山中却隐藏了如此庞大的匪寇势力,你却毫无作为,可是有渎职及不查之罪?!”
吕贤下跪道:“末将知罪,还请卫将军责罚!”
“哼!”白凡冷哼一声,道:“如今我大韩正值用人之际,且你纵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侯这次就暂且不追究于你。”
吕贤感激道:“多谢卫将军,末将定当不忘卫将军之恩。”
“哼,你知道就好。”白凡傲慢道,然后续道,“此次本侯降服天雄寨这一窝匪寇,首先有一件事情迫在眉睫,须立即执行,不知吕将军可否帮忙呢?”
吕贤道:“还请卫将军吩咐,末将定当竭尽全力。”
“好,那你便将这次所带出来的兵士借于本侯可好?”顿了顿,白凡补充道,“当然只是暂借一用。”
吕贤道:“如今卫将军得太后懿旨暂领天下兵马,莫说就这些兵马了,就算是整个即墨城都随时听后卫将军调遣。”
“哈哈哈……吕将军,本侯很欣赏你,待本侯回去之后,定然会为你好好美言几句,你就放心地继续做你的安东将军吧。”
“多谢卫将军,多谢卫将军!”
白凡点点头,道:“那吕将军你便下令让你的人就地扎营吧。”
“嗯?这是为何?”吕贤忍不住问道。
白凡却是不耐烦道:“本侯让你做你就做,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是是是!”吕贤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让人去安排士兵就地扎营。
白凡说道:“好了,本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这扎营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请卫将军放心,末将定当尽快让兵士将营盘建起。”
白凡点点头,然后叫上范武军,往那一边而去,至于那个“吕良”此时已经在花非花的控制下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