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益、隆三州新兵直接赶往允州扎住,日夜训练。青、冀、燕、渝四州新兵,路途本就要经过业州,便领命先行于丽都会合,面圣之后,再前往允州。
就在各州郡新兵调度开拔之时,北方战局却陷入了胶着的态势。汉唐近五十万大军连日轮番攻城,皆被蒙军挡住。双方各有损失,当然攻城的汉唐军折损略微高一些。古奉等诸将都知道铁尾城十分难攻,几番攻城失利,只得暂缓攻势。只是每日派军将前去城下叫阵,想要引蒙军出城来战。但是蒙军却只是固守不出,高挂免战牌,只等大蒙援军到来。
这一日,几员征北军大将率领一万五千铁骑再度来到铁尾城下。摆开阵势,旗门之下并马现出四员大将。分别是,先锋大将兼镇北大将军董和、攘夷大将军泉盛、原虎踞要塞城主,现冲锋大将军徐忠、原录郡总统兵,现为噬狼大将军尹龙。古奉自从七日前便暂缓攻城,只是命令众将轮番到城门之下叫阵,单单以此来打击蒙军士气。今日正轮到董和、泉盛当来,徐忠跟随董和,尹龙为业州之兵,在泉盛手下,便也提枪跟来。
董和先策马而出,抬鞭遥指城楼喝道:“我乃汉唐镇北大将军董卿逸,汝等贼人,可有胆来战!”
铁尾城楼之上但见青旗飘摇,却无一人出面答话。董和又大喝几声,皆无应答。
“龟缩于城,连出面搭话都畏惧否?”徐忠出马亦大声叫道。
此时城楼正中一虎将探出身来,正是蒙军大将万户汗忽佐尔,手指着徐忠笑问道:“你可是我蒙军拓塔木万户汗的挚友,徐忠,徐仲庆?”
徐忠闻言面色一红,怒声骂道:“贼子乱言!哪个是你挚友!”
“我说徐仲庆,你这人怎么如此的忘恩负义啊。”忽佐尔依着城墙玩味的说道:“多年来你吃了我大蒙多少肥羊,饮了我蒙人多少美酒,怎么一转眼抹干净了嘴巴,翻脸不认人了呢?真是条喂不熟的狗啊,还有脸在这瞎吼叫,我都替你害臊。”
泉盛和尹龙等将士听了忽佐尔的话,都扭头看向徐忠。他们并不知道此间细节,此时不免有些怀疑。
“贼子休要胡言乱语。”一旁董和指着忽佐尔吼道:“我等岂会中你言语挑拨之计,早晚吾必割了你的舌头。”徐忠现在是董和的人,董和自然要保他,此时赶忙出言打断忽佐尔的话,言于泉盛等人听。
“好好好,既然不认友人,那就罢了。”忽佐尔伸了个懒腰道:“就当拓塔木瞎了眼,错把无心人,当知心友。”说完便要回身。
“贼子暂留步。”就在此时,一声大吼似惊雷而出,只见旗门之下奔出一骑,直来到护城深沟之旁,遥指城楼之上道:“逞口舌非大丈夫所为,汝若有胆,出城与我独战!”
忽佐尔闻声向城楼之下看去,只见一匹亮黑骏马之上,端坐一名大将。此人身穿紫金龙鳞甲,头戴吞首蟠龙盔,后披血红锦风袍,手提亮银穿云枪。彪体狼腹,虎目宽额,端得是威风八面,气势非凡。此人正是噬狼大将军,尹龙。
“好强的威势!”只一眼,忽佐尔便双目射出精光,心中暗自称赞,回身问道:“来将可敢报上名来?”
“你这人言语甚是好笑,我独来与你约战,岂有不敢报名之理。”尹龙盯着忽佐尔大声道:“听好了,吾乃汉唐噬狼大将军,尹龙!尹搅海!”
“搅海?名字虽然不错,但你来错了地方,此处可无你能搅之海。”忽佐尔看着尹龙指了指城楼上的一块‘免’字令牌,笑道:“今日我军有令,已挂免战牌,你此番约战我已记下,来日定要斩你于马下。”说完便转身而去,不再理会。
“口舌之徒,懦弱之贼,吾定亲手杀你!”尹龙又在城前叫嚷一番,城楼之上蒙兵以箭射之,尹龙以枪拨开弓箭,大叫忽佐尔出城。泉盛恐其有失,便鸣金退兵。众将士策马回城,尹龙心中甚是气愤。
卢城城主府内,众将士齐聚一堂,古奉坐在主帅位,扫视满堂说道:“自我等两军合为一处,连日攻城不下,诸位各有何想法,可再言议。”
“蒙军皆是胆小鼠辈,今日我等前去挑战,就是龟缩不出,虽然有斩敌之力,却无处相用,实在是憋屈的很。”尹龙咬牙切齿的说道。
“大蒙前锋军之首乃是拓森,此人虽说是武将,但也是识大局之人,且彼军中亦有多谋之士。”张嘉说道:“先前他奇袭虎踞要塞,强攻铁尾城,虽然要塞被他夺下,但是蒙军此时也是折损不少,之后又被元帅领诸将,以已升之计大破于城前。再加上我等连日攻城叫阵,必是疲惫不堪。所以很明显,现在拓森的意图,就是暂忍一时,死守城池,等待援军。”
“凤呈所言极是。我军现在虽有卢、毫二城用以抵御,但两城坚固程度远远不如虎踞要塞,若是蒙军后援赶来,即使我两军已经合为一处,恐怕力战不能阻也。”陆元思索着说道:“所以此时最为紧要的,便是在蒙军后援大军到来之前,夺回虎踞要塞,即使三城不能全回,也要至少夺下铁尾城。尽力将战火阻挡在允州之外,如此方有和蒙军放手一斗的根本。”
“军师所言虽然有理,但那蒙军终日只是高挂免战牌,我等毫无办法啊。”广龅叹气道,众将士亦憎恨难当,但皆无破敌之良策。
“元帅,蒙军后援用不了多久便会赶到,事到如今决不可再拖下去了。”陆元施礼说道:“现在只有走生死道冒险一攻,别无良策了。”
古奉锁眉沉思,自从发现蒙军暗派兵将日夜观察绝命崖之途以后,他就暂且放下生死道之计。这条不为蒙人所知的小道,是破铁尾城的唯一希望,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古奉不想将其暴露。
“元帅,我等皆知,蒙人乃是从绝命崖暗插奸细而入。但是我观蒙军此时并未在石山驻军,只是暗中派人察守,以此想来,蒙军并未得知,我等知其所事,尚以为我军皆认为蒙人不知道绝命崖。”张嘉微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行一个暗环之计呢?”
正是:思战难求心愁苦,破城又有计策出。不知暗环之计是为何为,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