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方探手欲要拔刀,褚途丝毫不惧,挺身就要上前出手。褚途家中虽然没有能力为他专门请名师教导,但是他自幼和古义腻在一块,常常到古府玩耍。古奉每每为古义寻请来一位武艺高超的名师,古义都会让其教导褚途一番。虽然所学精髓之深比不过天资聪慧的古义,但褚途天生神力,可举双鼎,单以简单拳脚,就有断木劈石之力,甚是了得。
别看征兵司手有兵刃,人数也多。但真要是动起手来,恐怕褚途三拳两脚便可将其众人活活打死。
古义和孙晖自然知道褚途的本事,此时赶忙上前拦住。这要是动上手,别说褚途得被押到丽都吃大官司,就连古义和孙晖都难逃干系,到时古义想要冒名征兵之事,再不能成功了。
“各位大人暂且息怒。”孙晖趁着古义镇住褚途之际,赶忙上前施礼赔笑道:“我这兄弟自幼时便摔破了脑袋,自那之后便不明轻重之事,做事说话脑子一根筋,还请诸位大人莫要和他一般见识。方才失礼得罪之处,在此拜罪了。”
“孙阳尊,你说谁一根筋呢?!信不信我他娘的把你脱光了,倒挂城门上晒你屁股!”褚途怒声道。
“你给我闭嘴!”孙晖转身以目示意褚途,皱眉小声道:“想要天应蒙混过关,暂忍怒火!”
褚途看着面前众人,气哼一声,蹲下身子扭头看向一旁,不再言语。
“脑袋不好,见谅见谅。”孙晖抬手悄悄指了指身后的褚途,连连施礼陪笑道。
征兵司众人见此,也放松了警惕。那记录书生瞥了一眼褚途,嘲讽道:“我说怎么这么大口气呢,原来是一傻子。”
褚途闻声又要发作,被一旁的古义悄悄出手按住肩头,憋了口闷气,扭头向城外看去。
“大人,我这弟弟不是傻子,只是生性刚直,言语处多有得罪,还望大人不记小人过,切莫放在心上。”古义上前施礼道。
“既然你说是大人不记小人过,那我自然不会和一个小人一般见识。”记录书生说道:“不过今日征兵已经结束,你们明日再来报道吧。”
古义闻言心头一动说道:“大人且慢,暂听小人一言。”
“有什么话快说。”
“小人名为林二蛋,乃是昌昇城内西南角林木匠家的长子。贫苦家境之人,下还有一妹,两弟。二弟一个年不足十岁,另一个更是待哺之中。此番征军,户有多子必征一人。多年来一家老少皆由小人之父,一人劳苦养活。现在我刚可为家出力,为父分担,却不得不从军而去。且此番出征,生死自不可知。恐怕今生难报父母的养育之恩,故想于明日鸡鸣时分进深山,望能寻得一名木,只当是临行前为家稍出些力气,权且当做孝敬父母。”
古义演技逼真,声情并茂的说道:“今日小人寻找资深猎户相询,已得知一处应有名木,又备足了干粮和器具,因此耽误了时辰,所以才冒冒而来。还望大人看在小人一片孝心的份上,通融通融,报道完毕,便可安心进山。”
一番谎话被古义说的情深感人,就连其一旁的孙晖和褚途都是心头泛起一丝酸楚,暗自赞叹古义撒谎扯淡的本事真是相当有一套。
“孝心确实可嘉。”记录书生听完古义的话,点头赞道,其身旁众多征兵司之人,神情也是缓和下来,看向古义的眼神温和了很多。
“我且问你,此番进山寻木,大约需要几日?”
古义微微一顿,施礼说道:“少则两日,多则六七。正因为出山时间不定,才万望今日报道完毕。以免耽误了时辰,获罪于身。”
“此次蒙兵进犯,已有平北大将军,也就是青州州牧古奉大人率领四十五万大军前去相抗。而且虎踞要塞易守难攻,又有先锋军十数万,还是我军胜率较大。此番征兵,只是圣上的万全之策,以防万一之举。尔等新军只于允州屯驻,不一定全部要上战场。”书生显然被古义忽悠住了,语气和善的安慰道:“而且此次入军,军饷颇为丰厚,从军之户亦有赏赐。也算是你为父母尽孝了,若是你能登上战场,杀敌建功,就此光耀祖上也未可知啊。所以切莫如此悲观。”
“多谢大人之解,此番话定永铭记于心。”古义正身再拜道。
书生点了点头,来到木案后,拿起桌上原本打算收起的户册,一边翻开查阅一边问道:“林家,林二蛋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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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东来酒家雅间内,圆桌上摆满了美食佳肴,古义三人相邻而坐,异常欣喜兴奋。古义看着手中写有‘青州左将军之武卫中郎将部下’的令条,欢喜的合不拢嘴。
“大哥,这下真是太好了,我们三个可以一同上阵杀敌建功了。”褚途端起酒碗,开心的说道:“来,咱们兄弟走一个!”
“好!”
三人心中高兴,推杯换盏喝到深夜,待酒馆打烊方散。
“我没醉……咱们接着喝,恶来,我和你对坛吹!”孙晖酒量不如褚途和古义两人,此时已是伶仃大醉。被褚途单手搀着,嘴里不断的冒酒话。平日稳妥儒雅的形象,早就已经荡然无存。
“吹什么吹,我捂着半张嘴都能喝你十个。”褚途鄙视的说道。
“好了,别贫了,你把阳尊送回家,明日清晨我去找你,咱们送林二蛋出城。”古义此时亦是略带酒意。
“都已经报道了,还带他出城干嘛?”褚途诧异的问道。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不待古义答话,一旁醉酒的孙晖便一口酒气的说道:“做戏得做全套,你懂不懂?这冒名顶替可…可是大罪,万不能大意。我告诉你恶来……一旦出了差错,就是大…大麻烦了。还是天应…想的周到!”
古义撇了一眼褚途道:“看到没,醉酒的阳尊都比你聪明。就这样定了,回去吧。”
三人分两路,各自回家。
古义刚进自家府门,府上管家便迈步迎了上来,说道:“少主,夫人在厅堂等您呢。”
古义心头一惊,点头来到厅堂。宛氏正坐在上座,未等古义施礼拜见,便问道:“这么晚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正是:弥天之谎从军定,但有娘亲半边天!不知古义能否争得母亲准许,请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