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初见大南门
民国七年，公元1918年，山西省，在阎公治理下，政通人和，繁荣一片，尤其省城太原，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自大街及诸坊巷，大小铺席，连门俱是，无空虚之屋，整个华北、东北地区除北平外，就数太原最牛。以往光听长辈讲起太原如何好，未曾见过。来到大南门后，还是被眼前繁华惊呆，16岁的沈追肩挎包袱悠闲地逛着。几个小混混早就盯上了他，尾随到一僻静处，一个小混混冲了过来，“哪的个后生”。沈追回答平遥。“刚阵阵看甚了”，小混混又叫道。沈追说看了看商铺。“看你麻商铺要收费”，小混混道。沈追拿出一个银元递过去，“不好意思，小弟初来咋到，不懂规矩，还望几个哥哥多多关照”。另一个小混混嬉皮笑脸说道，“毛哥，崽后生还是个文化人，抢吧”。沈追看了看，一共四个人，应不在话下，于是摆好了架势。四个小混混哈哈大笑，遂往前冲，沈追脚踢毛哥下裆部，疼的毛哥蹲下了身。其他三人，沈追三拳两脚全部打倒，想着，几个小流氓岂能难为自己。打倒后，沈追说了声多有得罪，接着往前走，毛哥给另一个小混混使了个眼色，那小子爬起来就往后跑，去喊人去了。一会儿，巷子两头堵满了人，一个袒胸露怀的光头，拿着一把******叫着，“小毛，是哪个后生”，毛哥指了指沈追道，“虎哥，崽平遥来的个后生”。“麻了个比，欺负人欺负到俺头上了”，虎哥另一个手摸着光头，瞪着眼说。沈追看了看人群，估计是打不过了，又望了望墙，心里想着能跑，但转念一想，以后还要在此地长待，一抱拳道，“虎哥，小弟初来贵地，的确不懂规矩，刚刚得罪了虎哥和弟兄们，沈追在这里给大家陪不是了”，弯了一下腰又道，“我包袱里一共20块银元，若不嫌弃，虎哥拿18块，给我留下2块”。虎哥一听钱，迷着的两眼睁开了，想着这是有钱人家公子哥，道“麻比，欺负了我兄弟，20块钱不够，起码得30块钱”，其实20块钱也够他杀卖半年猪了。沈追说，“虎哥，我今天只有20块钱，剩余的10块钱，来日必定还上，还望今天能对兄弟网开一面，他日江湖好相见”。虎哥哪愿听这些文诌诌的话，说道，“你麻不行，得打断一条腿”。沈追见难缠，把包袱往虎哥怀里一扔，攀爬上了墙头，在墙头上一抱拳，“虎哥，剩下的10块钱，兄弟一定还上”，遂跳了下去。一群人在巷子里叫着追，虎哥大叫一声，“别你麻追了，谁你麻有崽本事”。
第十三节谋得生计
是夜，身无分文的沈追进入当铺，掏出了佩玉，想着这种成色的玉石，在自己家当铺怎么也能当个3、5块银元。把佩玉往阁子里一塞，只听里面一中年人叫了声，“颜色暗沉、破烂石料一块儿，当价5毛”，沈追一听怒道，“拿过来，不当了”，准备出门。中年人说了声，“小兄弟，且慢，看你落难至此，我对这块玉也甚是喜欢，小店愿意出到最高价1块2，当期为一个月，其他店是不会出这个价钱了，你考虑考虑”。沈追犹豫再三，见天色已晚，遂答应。当晚，找了个小旅馆住了下来。次日一早，隔壁有两夫妇在吵架，男的说，“臭婆娘，俺在胜记茶楼干得好好的，老板对俺也器重，对店里伙计们都好，你三天两头催着回临县，临县那穷仡佬佬，有啥好，你说说”。女的哭着说，“你在外面散天（逍遥快活之意），家里一摊摊都扔给了我，眼瞅着爹娘身体也不好了，你还不想回”，遂呜呜抽泣起来，“俺走了半个多月才来太原，你倒好，不来安慰，反而训斥”，“金屋银屋不如自家的草屋，老汉儿，咱们还是回吧”。估计前几日已经争吵太多，男的沉默不语了。沈追想着，胜记茶楼，何不去试试，总得有个归宿。约么着7点多，沈追早无睡意，翻身下床，结了2毛钱的账，走出旅馆。路过“清和元”时，见许多人在排队喝着白色的、稠乎乎的东西。沈追点了一碗，刚喝一口，哗地吐了出来，实在难已下咽。旁边一老者笑道，“小伙子，第一次吃哇，崽叫头脑，慢慢会习惯的”。沈追感激地看了看老者，把头脑分着倒入几个乞丐的破碗里，见乞丐吃得津津有味。沈追只吃了两个羊肉饱子，便打听着往胜记茶楼走去，途中路过了“老虎猪肉铺”，还未开张，沈追会意地笑了笑。
沈追本想着去票号、染坊或当铺，自己熟悉的行当去打工，但担心这些地方跟平遥联系太多，家里人很快就会找来，走到胜记时，茶楼还关着，门口立着一块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今日中午，李士满，莲花落《呼延庆打擂》，茶水费每人1毛”。沈追遂在店外石阶上坐着等，时至半晌，茶楼门开了，一个小伙计探出了头，摘着外面窗户上的木板，见沈追一人在此坐着，衣着不凡，忙道，“客官，竟来这来早”。沈追忙起身说，“这位小兄弟，我是来找活的，能不能给老板引见一下”。小伙计道，“行，一会儿老板给俺们训话咧，训完话，俺就跟他说说”，又道，“夜日（昨天）刚刚有一个人不干咧，应该能行”。沈追会意地点了点头，往窗户里看了看，一众伙计在那擦桌子、扫地，布置戏台，忙得不亦乐乎。一会儿，老板见了沈追问，“小兄弟，哪里人呀”。沈追说，“掌柜的，我是平遥人”。“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又问到。沈追刚想说，听到旁边有一个平遥口音的伙计在叫其他伙计干活，他遂道，“掌柜的，我叫裴一庆，今年18岁，家住平遥城里文庙街”，他想起文庙街有一处裴家大院，裴家早已败落，后人已不知所踪。
第十四节立稳脚跟
真是无巧不成书，平遥裴姓是小姓，沈追真的就是曾经平遥大富、文庙街裴家之后。2006年，裴延老先生（沈追之女）80高龄，在市、县领导及郭兰英、程玉英、陈建斌、寇振海、冯巩等戏曲影视明星的陪同下，来到平遥古城落驻东南海宾馆，即原裴家宅院。裴延老先生认真地抚摸着院墙，详细讲述着她童年的点滴，在场人等无不为之动容。仔细观览东南海宾馆，由东海、南海、西海、北海、***和东南海六个院落组成，六院相连，各显特色，已是古城内唯一花园式民俗客栈，宾馆在改造之初，并未破坏当时格局，可见裴家在当年寸土寸金的平遥城是何等的富裕和盈实。沈追识文断字，加之聪明能干，尤其打算盘更是无人能及，不到两个月就从跑堂升任前台，每天来来往往无数客人，账目从未出过错，而且从来笑脸相迎送。茶楼老板武得胜，非常满意，心里想着，此乃人中龙凤。沈追也与其他伙计相处融洽，尤其与同为平遥同乡的任大壮更是无话不谈，大壮19岁，人长得憨厚实在，任劳任怨，值得信赖。渐渐地大壮偶回平遥时，他就会让大壮去段村悄悄看望杏花，也让他打听一下沈家的事。
第十五节家生变故
一日，大壮从平遥返回太原，先给了沈追杏花做的干面火烧（饼子），道，“一庆，有个不好的消息”。沈追脑子嗡的一声，已有所预感。“沈家在准备办丧礼，沈老爷过世了”，大壮又说。沈追听后瘫坐在地上，大壮忙扶起他道，“一庆，这是怎么了”。沈追难掩悲痛，眼泪夺眶而出，“爷爷，我对不住你老人家”。大壮在一旁愣着不知所措。原来，沈追离家出走后，沈老爷子一方面担忧自己孙子出事，又感觉愧对毛家，一口气不顺，咳出了血，加之年事已高，这两个月来，身体每况愈下，终驾鹤西去，本盼着的喜事却丧事而终。沈追一遍遍地谴责自己，头七那日，跟武掌柜请了假。武掌柜特意多给了他几毛钱，让他注意安全。临近村时，天色渐黑，沈追刻意地躲避了两个熟人，刚到家门口，就听院里族叔伯叫着，“等这小孽障回来，非把他宰了不成”。另一个说，“老二，别说没用的，先说说家产如何分吧”。裴万里刚想开口为沈追挣取家产，一长者指着他叫道，“我们沈家的事，关你何事”。沈追对这些不感兴趣，想跨进去又不敢，不知觉地走到了杏花家门口。
第十六节告别青春
杏花他爹在咆哮着，“这孩子，自从那个叫大壮的来过，你就一天到晚想往外跑”，“沈老爷一死，你觉得跟着沈追能幸福吗，爹不让你嫁给他，是为你好，你看看沈老爷的几个族兄弟，哪个是吃素的，会把家产留给裴万里吗，沈追马上就是穷小子一个，你不能走，除非我死了”。杏花他娘在一旁帮撑着，“孩子听你爹的话啊，爹娘都是为了你好，孩子你不能走啊，你走了爹娘可怎么活”。沈追真想冲进去，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痛哭一场。这么小的年纪已体验世态炎凉，沈追愤愤不平，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毅然转身离去，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夜已深，沈宅已无外人，沈追敲了敲院门，一下人开了门，惊道，“少爷，你回来了”。沈追点点头，径直走向灵堂，见爹娘跪在灵前，咚一声，跪下痛哭起来，裴万里、沈氏看到儿子归来，又惊又喜。裴万里忙搀起儿子，摸了摸头，沈氏端详着儿子，问道，“儿子，这些天受苦没”。沈追抽泣地说，“爹、娘，我还好”。“快，快给你爷爷敬柱香，他老人家今天会回来看见你，好让他走得安心”，沈氏拉着沈追道。沈追毕恭毕敬地上了香。灵柩前，沈追拉着父母的手，道起自己境况，也想讲给爷爷听。裴万里说，“儿子，你做得很好，不主动惹事也不怕事，得饶人处且饶人”，一会又说，“儿子，算遇着好人了，咱得讲良心，一定好好服侍人家，爹娘估计不会留给你多少财产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出去闯自己的天地吧”。那天晚上，裴万里讲了一个几十年来从未说起的旧事，原来他就是原平遥大富裴家之后，至所以他这些年轻财重义，实在是因为见识太多了。沈氏更加悲伤，“万里，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一个女儿家，扭不过老爷子”。裴万里忙道，“婉儿，别说了，我都知道”，话语不多，字字珠玑。
第十七节结识徐安生
民国九年，公元1920年，太原大南门附近，沈追赶着马车从外地回来，路过老虎猪肉摊。虎哥高兴地打着招呼，“裴老板，外是又发了财了”。沈追笑笑，“虎哥，晚上叫上弟兄们来我这喝酒”。“好嘞”，老虎应承着。此时，沈追已经由茶楼前台转到后台，帮武老板打理家族生意。每次外地出货后，沈追总要拉些稀罕物件回太原，车不走空，这些东西沿路很快就能全部脱手卖掉，一来二去，挣了不少钱，但沈追总是全部如数上交柜台。当天晚上，沈追专门买了鸿宾楼烤鸭、鼓楼羊杂割、六味斋酱肉、认一力饺子款待混迹大南门的三教九流。
虎哥带着几个朋友来了，听口音，大多是五台人。“会说五台话，就有洋刀挎，看来虎哥不傻”，沈追想着。虎哥一看菜，兴奋地叫道，“裴兄弟呀，今日哥哥又能打牙祭了”。大家落座后，虎哥给大家介绍，“这是我的好兄弟，裴一庆，平遥人”，接着又介绍其他人，轮到最后一人时，虎哥挠挠头说，“兄弟，你自我介绍哇”。只见那人缓缓站起身，细长的个头，浓眉耷拉眼，宽鼻厚唇，相由心生，一望便知是忠厚可靠之人，沈追想着，年纪与自己相仿。“在下徐安生，五台人，国民师范生”，一抱拳，“裴老板，久仰”。沈追忙站起身，“客气了客气了，大学士，了不起”。接下来，便是推杯换盏，一会儿其余几人均已喝多，爬桌子上睡着了。沈追喝不醉，徐安生不饮酒，便坐到了一起。徐安生分析着时局，沈追不住地点头，两人又说了很多别的话。一看时间不早了，徐安生站起身来，“裴老板，我先走一步，一会儿学校要关闭校门”。沈追不舍地道，“徐兄弟，今后要常来往”，遂安排人相送。
第十八节生死一线
平遥老家，沈家资产尽数被分。裴万里、沈氏争不过族叔伯，只剩下一座院子，下人们也都散尽。一日，沈家老大，沈老爷子族兄，来到沈宅哭着道，“侄女呀，你看看你那几个叔伯，分得多好呀，你再看看大伯，只得了小小的店铺，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沈家的财产还是要归沈家人，沈追也大了，到了太原，哦哦”，语无伦次，欲言又止。裴万里知道他盯上了沈宅，便道，“大伯，这院子是给沈追留着的，他迟早会回来的”。老汉不高兴道，“我跟我侄女商量，你少插嘴”，沈氏已是泪流满面。后来，裴万里带着裹着脚、足不出户的沈氏离开了段村，到了别的村子，租了个小破屋住了下来，这些事也没跟沈追说起过。直到有一次沈追从临汾返太原，路过平遥，回家一看，族爷正坐厅堂，遂问，“大爷爷，我父母呢”，老汉吱吱唔唔说不清楚，“他们走的时候，我一个劲挽留了，但不听呀”。沈追年少气盛，一怒之下，叫上虎哥几个兄弟，回平遥一把火把祖宅给烧了。不久，沈家族爷给气死了。再不久，沈氏由于抑郁，加之积劳成疾离世而去。裴万里在爱妻去世后，终日郁郁寡欢，一日大量饮酒后，大叫一声，“婉儿，等我，小追，你要好好活着”，遂喷血而亡，那年沈追19岁。杏花被父亲逼迫着嫁给了临村大户拐三子，19岁生育时，难产至母子双亡。19岁时，沈追跌入了人生最低谷，经受着一连串打击，终于在埋葬父母后，走到汾河边上，想着一跃而入，离开这混乱不堪的世界。
第十九节人不如狗
十九春秋转瞬去，世间无缘不再怜；愿随伊人为伴侣，黄泉路上不孤独。民国9年，1921年，沈追埋葬爹娘后，心灰意冷、万念俱焚，来到汾河边，准备一跃而入，伴随爹娘而去。不远处，一老头，赶着一群羊走了过来，见一小伙想不开，忙放牧羊犬过去，只见那狗冲到沈追前面，两眼瞪着他，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国人常把坏人、汉奸骂作为狗，其实一点都不恰当，狗是一种非常好的动物，把坏人比作狗是种抬举。
“孩子，这个世界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要想开呀”，老人叫着。沈追如梦初醒，已是恍如隔世，是要蝼蚁般苟活，还是要轰轰烈烈，沈追不成熟地想着。好人不长命，王八活百年，沈追变了。回到太原后，不再像以前那样勤恳、随和，伙计、跑堂作事稍有不适则大声呵责，甚至动手打之，好几次把几个伙计打得鼻青脸肿。武掌柜看着，只当他家里突生变故，心情不好，也没在意。然而隔了一段时日，见沈追经常早出晚归，且是浑身酒气，遂跟踪了几次。发现沈追每日均先到赌档赌博，后到老虎肉铺吃酒。一次，见沈追步入赌档，武掌柜随了进去。开始，沈追偶有小赢，但沈追神情沮丧、眼神呆滞，每次赢回钱均全部押出。只见一看场子的与荷官使了个眼色，钱已全部输掉。沈追一摸口袋，已经见底，叫着，“老板，借钱”。见那打手说，“裴老板，你已借20钱，连本带利已45钱，先还再借”。沈追怒道，“你怕不还”。打手说，“裴老板，我们赌档向来讲规矩，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招呼其他打手。呼啦一群人围了上来，沈追正欲发作，武掌柜慌忙冲进去拉住沈追，一拱手，“诸位弟兄，我是胜记的武得胜，这是我底下的一个伙计，我管教不严，多有得罪、多有得罪，45钱我一会差人送过来，人我先带走”，说着拉了下沈追。“今天看在武老板的面子，放这位兄弟一把，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请”，带头打手说道。
第二十节艰难转变
沈追反锁屋中不吃不喝，已有数日。一日，胜记门口有个细高个求见裴一庆，任大壮带着来到沈追门口。细高个推了一下门，锁着，便道，“裴兄，近来可好”。沈追听出是徐安生，打开了房门。“裴兄，几日不见，何以憔悴至此”，徐安生说着遂走进去，拿着鸡毛掸子掸着房间。沈追不好意思地蹲在地上，拿起大壮送的馒头，一顿狼吞虎咽。徐安生并没问起原由，只道要鼓足精神，准备迎接新世界。沈追从徐安生处得知，孙中山在广州就任非常大总统，中国共产党成立，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举行；阎公在阳曲县城（即今太原市城区），新设置太原市政公所；高君宇在太原组建社会主义青年团，开展革命活动等等。沈追望着徐安生痛砭时局，慷慨激昂，眼露钦羡之情，重燃希望之火，缓缓站起了身。“裴兄，我们学校组织了一个补习班，每天晚上请名校教授传授现代科学知识，分析当下局势，你我年纪相仿，我觉得你应该去听听课，若想去，我可以安排”，徐安生说着。“徐兄，这几****闭门思过，想明白很多道理，从明日起，我想下班后便到你们学校听课，这样可否”，沈追问道。“没问题，就这么定了”，徐安生高兴道。
日复一日，沈追每天晚上认真听讲学习，长了不少见识，结交不少志同道合的新朋友，有王振翼、贺昌、李毓棠、武灵初、高成哲、梁震、姚镦等，也偶尔到虎哥那里客串一下。一日，徐安生找到沈追，看着沈追已进步不少甚是高兴。他语重心长道，“裴兄，我要回五台任教，你要坚持学习，相信你一定能够识大体、明大礼、知大事，成长为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才”。沈追道，“徐兄，在我人生最低谷时，你对我关心、开导和扶持，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我裴一庆堂堂七尺身躯就交由你，一路珍重”。
民国11年，1922年，阎公尽管治省有方，但对共产党和进步学生是零容忍，经常骂道，“热捏摸的，灰波勒”，并组织警察不断骚扰和驱赶进步学生聚会。不少学生已无心听讲，不再参与学习讨论，只剩几个坚定份子变换了地址，沈追是其中之一。一日夜，沈追见街面有两个可疑的人，暗道，“不好，此地被警察发现”。他从背后摸上迅速击倒二人，跳入院墙提醒着王振翼、贺昌他们几个，几个人遂从后院翻墙，四散而去。待警察到时，已是人去屋空。时年，沈追在贺昌的引见下，加入了社会主义青年团，成为一名进步青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