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婳是被刺骨的冰凉给冻醒的,身下是硬邦邦的地板,甚至没有铺砖,没有地毯。冰冷的触觉令她慢慢恢复意识,她慢慢撑着手臂从地上坐了起来,身上的厚外套不见了踪影,而这个房间阴冷潮湿,难怪她是被冻醒的。
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孟婳双臂搭在腹前慢慢站了起来。四周都是黑乎乎的空气,她伸手探了探,脚下并不敢随意走动。
直到站到腿几乎麻木,终于鼓起勇气打算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光亮的地方。谁知道身后突然有一股力量将她推了出去,孟婳本就怕黑,这么一下将她心中隐藏的那些恐惧爆发个尽,尖叫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几乎了无痕里,孟婳反而愣在原地,落下的脚印?重重的踩在地板上。
瞬间,石块崩裂的声音从脚下蔓延开来,肉眼可见的斑裂缝隙从孟婳脚下像蜘蛛网一样撒开,冒着热气的岩浆从缝隙里钻出来,不过片刻,周围的地面都已经分裂成细小的石块,孟婳缩手缩脚的站在脚下唯一一块面积较大的石块上,汗水从额头上冒出来,渐渐积成水滴顺着侧脸滴落下去,在石块上[嗞啦]一声化为雾气消失不见。
刚才还冷的半死,现在就热的半死。孟婳看着脚下的石块边缘被岩浆慢慢烤化,依这样的速度,没过多久她就要掉下去烧成灰了。
[喂?有没有人?]孟婳开始大喊,她是被那个男人带回来的,应该有人守着才对,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应该是有人在附近的吧?
喊了一会儿,除了自己的回音孟婳什么也没有听到。
[你……在叫我吗?人类!]
就在孟婳快要放弃的时候,空洞的声音从脚底下传来。孟婳低头一看,一条火蛇从岩浆里迸射出来,在半空中划过一条火红的曲线之后落入岩浆里,半分痕迹不留。
[你……你,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我要怎么出去?]孟婳往石块中间又挪了几步,边缘被烤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仿佛感觉到热量已经快把自己的脚给烤化了。
[哦?你想出去?]那个非人非兽不男不女的声音突然又从背后出现。孟婳回头就看到一条冒着火的锁链自上而下垂吊着,无风而动。
[是!我可能是误闯此处,若有冒犯还请看在我小小年纪,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请……请大人教我出去的法子!]孟婳摆着小手有模有样的作揖行礼,滑稽异常。
[可是,难得有人来这里陪我,我可一点都不想放你走啊!]
[若大人寂寞无聊,也还请通融一番,我有事情要做,等我把事情完成了,再来拜访大人如何?]
[出去了还会想再进来?你以为我是和你一样的三岁小孩吗?哈哈哈哈……别着急,等我玩够了,自然就放你出去!]刺耳的笑声回荡在孟婳脑海,她几乎忍不住想掉眼泪,但是眼睛被热气烘的涨涨的,却什么也没有。
[那你想玩什么?我们快点玩快点结束吧!]孟婳脆生生的嗓音由近及远慢慢消散,而那个声音却不再有回应。
[喂?你还在吗?]
孟婳一个酿跄,脚下的石块掉了下去,她差点因为重心不稳而向后仰去。
眼看脚下的石块剩不到几个脚印大小,孟婳哽着喉咙开始寻找另外可以作为支撑的石块,但是周围的都是细小的仅够一只脚的,而大的都在远处,她是大人身型都不一定能迈过去,更不要说现在她只是个一米不到的小萝卜头。
孟婳试着趴在地上将一只脚伸出去去够稍远一点的小石块,想把它们拢成一堆,这样至少能增大支撑面积,然而现实很残忍,孟婳的脚刚伸了出去就被热气烫掉了腿上的布料,连脚上的鞋都裂开个大口。吓得她赶紧把腿收回来,捂着光秃的小腿,全身发抖。
不行,这样不行,如果没有什么耐火的东西,她连一步都踏不出去。
耐火……什么东西耐火?
孟婳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身上还带着储物袋,因为毕竟芯里是打现代来的,她总会忘记自己身处于玄幻世界里。
但很快她就失望了,因为她摸遍身上的各个兜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储物袋,大概是在她没有知觉的时候就被搜走了吧!
[不知道混天镜有没有用?]孟婳从脖子里掏出一条细长的红绳,红绳下是一块像小怀表一样的小镜子。
这大概是她全身上下唯一剩下的东西了吧!当她把镜子取下放到手里,镜子一下子就变大了一倍,慢慢的直到变到和她一样身高为止,立在孟婳面前。
浓浓的波光流转,镜面如漩涡般厚重难测,孟婳盯着瞧了许久才发现镜子里依稀是一面黑暗的墙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她还想再观察观察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这提示太天机她智商不够,而这个时候,镜子的后面熟悉的声音却让她精神一振。
[婳婳,我来了,你不要怕!]
[御疏城,你怎么会找到这里?]孟婳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看到了御疏城就莫名觉得心安。
[我感应到你有危险,所以……]御疏城明明是笑着的,可笑意却有点苦涩,说不出的奇怪。
孟婳的笑脸一下子就僵住了,之前的声音又突然出现。
[我突然想到好玩的法子了,看到你旁边那座桥了吗?从这里走到对面,只要你能走过去,我就放你出去怎么样?]
孟婳看了过去,是岩浆熔铸的一条宽度只有十厘米的窄桥,两边都是空的,而下面就是翻滚喷溅的岩浆,一旦掉下去,免费火化……
可就算是这样,孟婳还觉得有古怪,如果只是这样简单,只要她耐住性子总会过去的,这和一开始的节奏不对啊?或许是这冒着火气的桥有什么不对劲?
孟婳抬眼望向站在桥对岸的御疏城,他负手而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是鼓励她的,有了他这一个眼神肯定,孟婳把镜子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挪到桥边。
她扯了一小块布料放到桥上,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心下大定,这说明这桥上的熔浆不会将她的脚烫化。
[好,还请你能说话算话!]给自己默默加油了一把,孟婳踩着桥开始了小心翼翼的过桥挑战。
十厘米的宽度,一只脚掌踩上去还有富余,孟婳就一直默念[稳住][不要着急][坚持就是胜利]开始蜗牛速度移动。
目测有二十米的长度,孟婳花了很久时间才走了不到两米,她几乎不往下瞧,因为她还是一个恐高的人。
桥体突然一阵颤动,孟婳一下子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后面依稀有什么声音,孟婳保持身型不动回头去看,却发现从她刚开始上来的地方一截一截的断掉,一个大写的[卧槽]飘在脑海。
孟婳这下也无法以求稳的心态慢慢龟爬了,深呼吸一口气孟婳一下一下的奔跑起来,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天知道她居然左歪右扭还好好站在上面,离岸边不足五米的时候,桥面已经断到脚后跟了,孟婳大喊[御疏城救我]!慌乱中她抬眸去看,就看到了御疏城身边已经站着一个[孟婳],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御疏城只顾着呵护那个孟婳而没有把目光分一点给她……
就这么分神的一瞬间,孟婳脚底一空,整个人顿时失重,下落的速度快到极致,炙热的火气刮过她的脸颊,她闻到了脸上绒毛被烧焦的味道。
这一刻,孟婳心头闪过无数个念头却都化为一阵惊恐,她甚至喊不出声,直到背面重重的撞在什么上面,她才感觉自己的呼吸一下子顺畅起来。
[嘿,没想到你变矮了,体重却没变少,抓稳了!]飞鹏险险的在岩浆表面滑过,迅速往上疾冲。
摸着手下柔软却分明的羽翼,孟婳几乎喜极而泣:[飞鹏,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