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牧家门规森严,每逢三年才招纳一次弟子入门,为何这才过一年就……”
洪元岛某山脚,一马车中,只见一名长衫青年对着一名青袍男子恭敬的说道。
“牧家是洪元岛三大势力之首,自从上次牧家莫名的失踪许多的弟子之后,与之敌对的秦、高两家竟没有合而攻之,反而被牧家隐隐压制着,如今牧家大肆扩充门人弟子,这两家仍默不作声,实在是古怪之极,不过这三家,没有哪家是我方家能惹得起的,此次费尽门中近十年财力才换来了一枚入门铭牌,好在一枚铭牌便有两份名额,你与方虬可要抱紧牧家这棵大树,万万不能出差池。”
闻言,那青袍男子直接在一旁十分肃穆的说道,似乎在提醒一般。
“方清明白。”长衫青年一点头的说道。
“方虬此次定不会辜负门中付出的心血。”
见此,坐在长衫青年对面,一名体格健壮的灰袍壮汉同样大声说道。
“爹爹!爹爹!楚儿也要同大哥二哥去牧家。”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名六七岁,面容乖巧的蓝裙女童从青袍男子怀中钻出,扯着男子衣袖撒娇般的说道。
“呵呵,楚儿睡醒了?爹爹会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哪里……”
“咚”的一声,还未等青袍男子将话说完,突然间整辆马车如同被掀翻一般,一阵天旋地转。
“是何人胆敢偷袭我方家。”
一声暴喝响起,那名叫方虬的灰袍壮汉,不知从何处抄出一根乌黑铁棍,将马车底部一捣而烂,并一窜而出的怒视着周围。
“大哥小心,他们是有备而来。”长衫青年赶到壮汉身后,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
随即,只见一群手持铮亮长刀的红衣卫士不知从何处冒出,目光寒冷的紧紧围着他们,一副不善的模样。
“方清、方虬退回来。”
另一旁,那名青袍男子将怀中的女童放下后,便大袖一挥的说道。
“诸位,在下乃是方家家主,方秉。若是求财那马车中还有些财物,可全部送予各位,还望各位能给在下一个面子。”
暗自戒备了一番,那青袍男子这才一拱手的说道。
“方家家主,交出你的牧家入门铭牌,留你们个全尸。”
此时,一名黑衣男子从红色卫士身后走向前来,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闻言,青袍男子脸色一变,此次行动隐秘,除了方家中的几位高层,没有任何人知道方家购买入门铭牌之事,但听对方的语气显然是早已知晓。
“阁下恐怕是找错人了吧,在下不过是带着犬子幼女探亲而已,可从未有过什么入门铭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青袍男子镇定自若的对着黑衣男子说道。
“哼!既然冥顽不灵,那就让你们死无全尸,杀了这四人还有他们随行的奴仆。”一声暗哼后,那黑衣男子一摆手的说道,语气冰冷之极。
“爹,把他们交给我和大哥对付,你带三妹先走。”长衫青年衣袖一抖,一柄软剑悄无声息的滑落而出。
见此,那男子顾不得许多,嘱咐二人不可力敌之后便带着那名蓝裙女童朝某处迅速离去。
“嘭”一道重重的棍影,将面前的一名红衣卫士扫飞后,那名灰袍壮汉便将铁棒竖在身前,怒气恒生的戒备着四周的红衣卫士,一副决不让他们过去的模样。
“死!”
随着一声暴喝传来,又见那长衫青年一剑刺穿一名红衣卫士,当即背靠壮汉,一脸冷意的看着四周。
“有两下子,看来方家也不尽是些废物,不过……”
见二人将他们挡在了此处,黑影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随即话未说到一半,竟瞬间出手,一道令人眼花缭乱的鞭影甩了过来。
“咔!咔!”
一阵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响起,那竟然是一条满是锯齿的精铁长鞭,在黑衣男子一舞之下,宛如灵蛇一般缠绕上了两人的脖颈。
“仍是不够看。”
继而说道后,只见那黑衣男子单手一扯的,两人的头颅便直接被一割而断,竟瞬间袭杀了这二人。
“带上这两人的脑袋,给我追。”
收起链鞭,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
衡阳山脉位于洪元岛边缘,山脉中满是高耸的树林,一眼望去郁郁葱葱,其中毒虫猛兽数之不尽,甚至还有传闻中那集天地灵气修炼而成的妖兽。
“我方秉自问与你们无冤无仇,竟杀我两名爱子,无论你们是谁,我方家定与你们不死不休。”
此时,衡阳山脉一侧,只见一名黑衣男子提着两颗头颅,而这男子的对面正是一名青袍男子,看着对方手中之物,其双眼通红对着黑衣男子怒吼道。
“哼!方家算什么东西,等拿到铭牌再灭掉你方家,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黑衣男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带着极度不屑语气回应道。
“你……不好,楚儿快逃。”
见那黑衣男子的强硬气势,青袍男子心中是又惊又怒,还未等其细想,一道带着呼啸之声的鞭影竟一甩而至,对准的正是那青袍男子身边的女童。
“嘭!”
危急之时,青袍男子一拳轰出,一股无形拳气当即与那鞭影对撞在了一起,使得那偷袭的链鞭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哼!纳气六重,你这家主倒也不怎么样,既然要耍拳,我便陪你玩玩。”
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随之将浑身的气势一放。
“纳气七重!”青袍男子心中一惊。
“楚儿,拿好爹给你的东西,去衡阳镇……”对着身旁的女童一阵低语后,男子直接将女童放上马背,单手一拍,快马带着一路的飞扬尘土直接远去。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追,找到那女童搜出铭牌后……杀。”
见此,那男子目光一寒,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说道。
“轰!”
一道拳气轰然扫向一旁追赶的红衣卫士,令得一边的黑衣男子瞳孔一缩。
“竟然用银针刺穴,强行提升修为,剩下的人继续给我追,我来对付他。”
随后,只见那青袍男子头上青筋暴起,手臂明显大了一圈,在其身上赫然扎着三枚银针。
“断虎拳!”
青袍男子一声暴喝,手臂顿时产生出一股肉眼可见的拳气,猛的扑向黑衣男子。
“碎岩劲!”黑衣男子面不改色,单手一挥拳的打出,两股强劲的拳气当即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一阵轰鸣声。
“死!”
见对方强行提升修为后竟与自己旗鼓相当,那黑衣男子便直接抽了腰间的链鞭,猛得将青袍男子一缠,顿时,那链鞭将青袍男子的周身直接一勒,顿时切割出了数条伤口,那伤口处,股股鲜血顺着锯齿直直的滴落在地。
“破!”青袍男子浑身气势一放,将缠绕在身上的链鞭瞬间震开。
“既然要方某性命,那你们也得拿命来换,再接我一招”神情紧绷,青袍男子的语气十分冷漠,对着那名黑衣男子直接开口道。
“不必了,中了一阶妖兽凤尾蛇的毒,又岂是你区区纳气期能抵抗的。”
见此,黑衣男子竟将链鞭一收,在一旁暗自冷笑道
“什么……你在链鞭上淬了毒。”
顿时,青袍男子便感到浑身一麻,随即一股凉意直窜心底,下一刻,便轰然倒地。
同一时间,只见一匹快马正在林间小道上不停的飞驰。
“嗖”的一声。
突然一枚利箭破空而来直接穿透了马身,钉在了一旁的树上,马背上的女童被一甩而出。
随即,两道红衣人影一闪而至,铮亮的长刀直直的对着女童。
“爹爹……楚儿要死了。”
见此,感受到那一股杀意的女童强忍着抽噎,紧闭着双目的呜咽道。
“嘭!”
“嘭!”
两声巨响,突然间,只见那女童头顶,不知从何处飞来两块巨石,如陨石坠落一般,狠狠的砸向两道人影,那两名红衣卫士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已经被两块巨石砸成了肉酱。
“轰”的一声,片刻后一道黑影落在地上,那蓝裙女童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睁开双眼后竟看见了一名身披乌黑狼皮的少年。
“快跟我走。”
面对着表情有些木讷的女童,兽皮少年一把将其背在背上,认准一个方向后,便一跃而去。
……
半个时辰后,一群红衣卫士停留在一匹被利箭射穿的马匹旁,而其不远处两块巨石下正压着两具红衣卫士的尸体。
“难道方家还有人暗中保护,不管你是谁,既然与我高家作对,我高厉都会亲手送你去与方家为伴。”
见此,那名为首的黑衣男子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怒火,面容极其阴寒的说道。
但与此同时,衡阳山脉中,一座不起眼的山峰石洞内,只见一名兽皮少年正与一名女童相互对视着。
“你是何人?为何会遭到追杀。”兽皮少年缓缓开口道。
“我叫方楚儿,他们是为了抢夺我方家的东西,爹爹,大哥和二哥为了保护我,恐怕现在都已经……”
女童蜷缩在石洞一脚,双眼泪水模糊如梨花带雨,对一个六七岁的孩童来说,一天之内失去几位至亲,没有嚎啕大哭也算得上是心智坚韧了。
“抢夺你方家的东西?仅仅为一些身外之物,便视人命如草芥么。”兽皮少年喃喃道,不由得紧了紧双手。
“既然如此,你又有何打算?”
“楚儿要去衡阳镇,大哥哥你带楚儿去吧,楚儿一定要给爹爹,大哥和二哥报仇。”女童声音不大,但眼神中却透着坚毅。
“既然那些人要追杀你,衡阳镇中必定危机四伏,况且听说衡阳镇中龙蛇混杂,恐怕……”
“楚儿不怕,只要能带楚儿去衡阳镇,那这个东西就送给大哥哥。”
还未等兽皮少年将话说完,女童就立马开口道,似乎生怕对方拒绝一般,同时女童从脖子上取下一块巴掌大小乳白色的玉牌,上面赫然刻着一个牧字。
“这是……”
兽皮少年瞳孔一缩,不禁想到当日他在泥水滩中躲避搜寻时,那为首的光头大汉的铠甲护肩上正有这一个牧字。
“这是洪元岛三大势力之首,牧家的入门铭牌,有了它便能进牧家修炼。楚儿的哥哥们就是因它而死。”说着女童双眼又湿润起来。
“牧家……”
拿着铭牌,兽皮少年若有所思,他自从逃出矿洞躲过搜捕后,便一直呆在衡阳山脉,眼看过去了半年有余,他的伤势早已恢复,并且那次误食的血色朱果,似乎一直在帮他改变体质,如今少年随手抛举百余斤物体也是毫不费力之事。
“最危险之地,亦是最安全之地。或许去牧家是最好的选择”
片刻后,兽皮少年的眼中透着无比坚毅目光,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而少年也深知只有自己变强才不会任人鱼肉,唯有强大的实力才能彻底摆脱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好,楚儿我会送你到衡阳镇,而牧家我也将陪你一同前去,还有楚儿你记住,我叫易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