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惊人秘密
宫错等人再次出现,魏干和他两个妻妾都惊恐不已。
宫错下马,走上前作揖道:“魏干先生。”
“什么,魏干?”魏干故意装糊涂:“谁是魏干?”
宫错走到树下的蒲团前坐下,笑道:“先生趋之何急啊?”
“你、你认错人了。”魏干领着妻妾和孩子朝前走去,被胖汉等三人拦住,宫错笑道:“先生不要走得那么快,坐下坐下。”
魏干心怀恐惧:“你想干什么?”
“先生令我想起了韩康子和魏桓子两位开国先主。”
“什么意思?”
“当年,智伯胁迫韩、魏两家围攻赵襄子,水淹晋阳,眼看大水就要漫过城头。谋臣郄疵对智伯说:‘韩、魏两家必然会背叛主公。’智伯问:‘何以见得?’郄疵说:‘魏桓子和韩康子都深知,赵襄子一旦灭亡,主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韩魏两家。现在眼看晋阳就要破城,而魏桓子和韩康子不喜反而面带忧色,这就是反叛的迹象。’第二天,智伯召见魏桓子和韩康子说:‘郄疵说你们两家会背叛我。’韩、魏二君说:‘灭赵之后我们可以三分赵地,现在晋阳马上就要陷落。我们虽然愚蠢,也不至于放弃将要到手的厚利。你千万不要听信郄疵的谗言。’二君走后,郄疵进来责怪智伯说:‘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话告诉他们两个?’智伯问:‘哎,你是怎么知道的?’郄疵说:‘因为刚才他们两个见到我,就像避瘟疫一般快步走开,这就足以证明。’”
魏干偷瞥了他一眼,低头不语,宫错接着说:“刚才,我们一走,你就赶紧跑回来了。现在,又急着要离开。这不证明你就是魏干吗?”说罢哈哈大笑。
魏干问:“你们是什么人?”
“实不相瞒,鄙人姓宫名错,奉秦王之命,前来拜访先生。”
魏干赶紧为自己开脱:“我虽为魏氏宗亲,可早已辞官多年,躬耕于此,不问世事,与魏室毫无关系,现魏已亡,我愿作秦民,以顺天意;效忠秦王,绝无二志,望先生明察。”
宫错这才明白:“哦,你误会了。我们今天到此,并非与你构难,而是有求于先生。正如你所说,与魏宗室毫无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魏干略微放下心来,又问:“不知上客找我有什么事?”
“我先问你,东林公就是足下吧?”
“正是,东林公是我的别号。”
“好,现在我们言正事。唐雎先生你一定认识吧?”
“唐雎?”魏干想了想,摇头道:“不认识。”
宫错示意,胖汉从马上挂着的布袋中取出一册竹简,交给宫错。宫错展开,拿给魏干看,指点着说:“请看这一段。”
魏干接过细看,宫错说:“这是唐雎亲笔所书,上面记的清清楚楚,东林公是他的挚交,三间草庐的土地是你送给他的,没错吧?”
魏干故作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汤且先生啊,怎么是唐雎呢?”
“东林公,不要装糊涂了。既然是至交,怎么会不知其真姓名呢?”
“我确实不知道他叫唐雎。”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请你告诉我,他现在何处?”
魏干回忆道:“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二十年前,汤且先生......或者说是唐雎,他来此做客,看中了阳丘,在那里建了三间草庐,说是今后要在那里归隐。可是,十年前,他托人带口信给我,说他不会再来了,草庐任我处置。于是,六年前,我将草庐卖给了安阳城六经堂的陈楚。因此,唐雎现在何处,我一无所知。”
宫错笑道:“你不要心存顾虑,我实话告诉你:秦王仰慕唐雎先生的贤名,欲请入咸阳为帝师。可是,不久前,唐雎先生突然失踪,至今杳无音信。秦王求之若渴,派我前来寻找。你要是知道他在何处,就请告诉我,秦王必有封赏。”
“哎呀,能得到秦王的封赏,那可是天大的喜事。不过,我与他未曾谋面已有二十年,他现在哪里,我确实不知道。我如果知道,就好像先生刚才所说,我再愚蠢,也不至于放弃将要到手的厚利。”
“看来,东林公是不想说了?”宫错沉下脸来,魏干忙申辩道:“不不,不是不想说,而是无法说。如果先生怀疑他藏在我这里,可以任意搜查。”
“你刚才说你已辞官多年,躬耕于此,不问世事,与魏室毫无关系。但是,你身上流着魏氏的血,怎么能说毫无关系呢?对于灭亡的四国王室宗亲,秦王都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现在你有解脱的机会,如果放弃,知道是什么后果。”宫错威胁道。
魏干哀叫:“我确实不知道啊。”
宫错冷笑道:“要把你们都带走,我还嫌麻烦呢,我们就地解决此事。”说罢一挥手,络腮胡和独眼龙窜过去,夺过孩子。两名妻妾惊叫着扑上去要抢,被踢倒在地。大黄狗狂吠着扑上前,胖汉挥手一剑,劈做两段。
三个孩子被夹在络腮胡和独眼龙的肋下,哭叫着挣扎。两名妻妾爬起来又扑上去,被胖汉打昏在地。魏干惊叫一声,扑向妻妾,胖汉用宝剑,顶住了他的咽喉,喝道:“别动。”
独眼龙将孩子踩在脚下,将宝剑按在他的脖子上。
“对于你来说,一个唐雎,三个娇儿,孰重孰轻,不用我再说。你没有时间了。”宫错说罢,目露凶光,盯着魏干。
独眼龙高举起宝剑,正要往下砍,魏干大叫:“慢。”
宫错笑了,拍手道:“好好好,这就对了。”
“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就快说。”
威逼之下,魏干只得如实道来:“我与唐雎,确实是至交,二十年未曾谋面,也是事实。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唐雎现在就在安陵。”
宫错把脸一沉:“胡说,”“的确是在安陵。”魏干叫道。
“安陵我以找遍了,就是不见其踪迹。你说他就在安陵,你还想诓我吗?”
魏干告诉他:“你听我说,就在前年,安陵君到访此地,亲口对我说,三十一年前,他与唐雎在泗水边得到豫州鼎,将该鼎埋藏于安陵地下,作为镇国之宝。九鼎乃大禹王所铸,安陵人又是大禹王的后裔,唐雎深信,豫州鼎镇于该地,大禹王神灵能保佑安陵平安富庶。因此,唐雎誓言,生要与鼎相伴,死要以鼎殉葬。无论生死,他都要和豫州鼎在一起。”
他们的对话,都被隐蔽在灌木丛中的楼玉和郑珠听得清楚。听了魏干的讲述,楼玉异常震惊。
宫错也听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呆了半晌,问:“如此说来,简言之,找到了豫州鼎,就找到了唐雎;找到了唐雎,也就找到了豫州鼎。是这样吗?”
魏干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宫错惊得满头是汗,他用衣袖擦了一把。魏干接着说:“我所知道的,全都说了,请上客不要再为难我的家人。”
“豫州鼎埋藏在安陵什么地方?”宫错再问,魏干答道:“具体埋藏在何处,安陵君没有对我说。”
宫错一瞪眼“什么?”
魏干急了:“知道的我全说了,不知道的,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
就在此时,胖汉凑到宫错的耳边说:“主公,那边有人来了。”宫错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田间路上,伍桓和文素有说有笑地走来。
宫错先是一愣,文素不是跳河自尽了吗?接着明白过来,哦,原来是金蝉脱壳之计,他脸上露出狞笑:“好啊,真是好手段。”
在宫错示意下,胖汉等人将魏干一家推进屋里,把门关上,只等伍桓和文素前来自投罗网。
楼玉也看见了他俩,不禁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