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痛失兄弟
甘齐喘息着说:“那有秦兵把守,另外还有骑兵不停地沿河边来回驰巡,我们无法靠近。”
尚喜突然手一指:“有人。”众人一起望去,只见不远处有灯光闪烁,大家急忙窜入草丛隐蔽起来。不一会,几名秦兵打着灯笼巡逻走来,从他们眼前走过。
草丛中,子鹫拍了拍伍桓,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伍桓略为思索,说:“你们先在此歇息,等我回来再说。”
他起身就跑,乘着夜色,一口气跑到子鹫家里。就在他推门一刹那,对面蹲守的章、唐二人借着屋里的灯光,看清了伍桓的脸。
子舒正躺在榻上睡觉,听见动静醒了。伍桓进门,把门关上,跪倒在他面前,质问道:“公子为何要失信于我?”
子舒一愣,不解地问:“怎么啦?”
“汶河一带现有秦兵把守,我们无法靠近唐雎先生的住处。”
“不可能。”子舒不信。
“公子若不信,可自己去看一看。”
“你在这等我。”子舒起身下榻,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匆匆赶到秦兵大营。此时,子光正在灯下擦拭宝剑,一见子舒到来,慌忙下榻,跪在他跟前:“公子。”
子舒质问:“你为何不听我将令,难道你要置大王安危于不顾吗?”子光赶紧分辨:“臣岂敢有违公子之命,实乃大王下令,要在汶河一带重新设防,防止有人将豫州鼎偷运出境。”
“这是谁的主意?”“赵高。”
子舒顿时火起,转身出门。
秦王已经得到了章池的报告,今晚公子与伍桓密会,顿时吃惊不小。此时,一声喊“父王。”子舒大步走入。
“你来所为何事啊?”秦王冷冷地问。
子舒直言道:“父王,儿臣将值守汶河的士卒调回,是为了护驾。否则,营内空虚,一旦有贼人来犯,恐有不测之祸,望父王收回成命。”
“寡人让你去寻找豫州鼎和唐雎,并非让你护驾。汶河一带无人把守,万一安陵人将鼎偷运出去或者沉于汶河之中,你怎么办?”
子舒摆手道:“不可能,儿臣已承诺,五日之内,将豫州鼎献于王前,一言重于九鼎。”
“你如此自信,想必一定知道藏鼎之处,寡人问你,豫州鼎现在何处?”秦王两眼逼视他,子舒迟疑一下,说:“儿臣不知。”
秦王冷笑:“既然不知,为何又信誓旦旦,于五日之内献鼎呢?”
“君王遣将出征,只需坐等其凯旋,不必问他如何用兵。”
秦王忍怒问:“那好,寡人再问你,你见到伍桓了吗?”子舒一怔,情知已败露,只得低头承认:“是,见到了。”秦王进一步追问:“既然见到了,为何不将其捕获?”子舒支吾说:“时机未到。”“时机,什么时机?你到底是如何筹谋的?你如实禀报。”子舒还要强辩:“大王只需耐心等儿臣献鼎,何必管那么多。”
秦王大怒,狠狠一巴掌,将子舒打倒在地,大叫:“来人。”
子光和两名士兵应声而入,秦王指着子舒道:“把他捆起来,严加看管。”
子舒被捆了起来,押了出去。秦王对章池说:“你立即带人前去缉拿伍桓,不许让他跑了。”
随即,章池带领十几名秦兵赶到子鹫家外,沿着墙根悄悄溜来。对面的唐堂指了指门,示意伍桓仍在屋里。章池一脚将屋门踢开,众人一窝蜂冲了进去,把伍桓逮了个正着,将他五花大绑,推了出来。
伍桓一去未归,子鹫不放心,提着大斧沿着伍桓去的方向搜寻。走了没多远,见前面人影晃动,便藏入灌木丛中。待那些人来到眼前,发现伍桓被捆,一惊,随即跳了出来,拦住去路,大喝一声:“站住。”
众秦兵一愣,停下脚步,子鹫喝道:“把他放了。”
秦兵们不知好歹,挺戈扑上去。不料,对方的大斧一挥,几把戈被砍断,寒光闪处,几名秦兵被砍倒。章池、唐堂见势不妙,架起午桓便跑。其余的士兵见子鹫勇猛,便退后数十步,站成一排,挡住去路,同时张弓搭箭,一齐射去。
箭如飞蝗,射中了子鹫。由于距离近,有几支箭已洞穿后背。子鹫大吼一声,扑上前,抡起大斧,将惊呆了的士兵们先后砍倒,奋起直追。章池、唐堂拖着伍桓,跑不快,被子鹫追上,将手中大斧甩了出去。大斧正打中唐堂的脑袋,一头扑倒在地。
章池丢下伍桓,拔剑迎上前,乘子鹫受伤脚步踉跄,一剑刺入他的腹部。再拔出剑来,正要刺下一剑,伍桓扑上前,抱住了章池的一只脚。章池一头栽倒,剑脱手落地。子鹫抓起地上的剑,连刺数剑,然后无力地倒下。
在寝丘的墓坑里,文素与灵美正在说话,一阵脚步声响起,伍桓背着浑身是血的子鹫沿着墓道跑了下来。
灵美惊叫一声“子鹫”扑了过去,三人合力将子鹫放下。灵美用力摇撼子鹫身体,连声呼唤其名,但子鹫已无反应。伍桓和灵美紧急施救,但已无力回天。
天边露出晨曦。
墓坑不远处垒起了一座新坟,伍桓神情呆滞地跪在墓前,文素、灵美、甘齐和尚喜等人站在他身后。
伍桓口中喃喃道:“子鹫,你为什么要救我啊?我算什么?我是蛰伏的蛇鼠。而你,却是高飞的龙凤。你为救一条下贱的性命,舍弃了自己尊贵的身躯,是多么不值得。你也不想想,你把我丢下,自己一人走了,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快乐?子鹫,我的好兄弟,你让我还怎么活下去?你生前最爱挖苦我,我多想再听听,可你怎么不说话了呀?”未说完,伍桓已是泪流满面。他仰面朝天,双拳用力捶打自己的胸膛,忍不住嚎啕痛哭……
秦王早已得到报告,前去缉捕伍桓的章池、唐堂等人不知被何人所杀,现场留下十几具残断不全的尸体,伍桓也不知去向。他不禁又惊又怒。最初,他以为豫州鼎唾手可得,却没想到事情越搞越复杂。更没想到,安陵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国,竟然这么难对付,甚至令他这个威震四海的雄主不敢肆意而为,头一次感到这个万乘大国之君当的如此窝囊。他又深知,越是到关键时刻,越是要沉住气,因为离豫州鼎只差一步之遥了。现在,唯一知情人就是自己的儿子子舒。早餐后,他在赵高、子光等人的陪同下走出营门,下令将子舒带来。
子舒被反捆双手,带到了秦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