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说什么妻子待产,明明是避战!”
“对!吾皇阁馆主怎可是缩头乌龟,赏雀你快快出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没胆的人就不要把‘真龙琥珀’的消息藏着了,该交由大伙裁决!”
“啊?大盗来了?在哪?在哪?”
“陈大侠,久仰、久仰。”
众人见陈奇帆等人走了过来,便与他寒暄。不一会儿赏家门前的声势便闹得更大,有武者更是站在大门前砰砰砰地重锤,声响之大,整条休宁大街都可听到。
段匪与曾猛两人见外头吵闹也站在三臣楼的门外看了一会,只见此时从街道两边来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师兄,我们真的袖手旁观?”
“不急。主人家都还未有动作,我们外人不需要去凑这热闹。
“好。”曾猛点头。
……
而此刻的赏家大宅内,是另一派景象。
“赏雀!你人呢!在哪!快给我进来!我……好疼!”一女子的声音从赏府里屋内传出。
“阿银、阿银,我在呢,这……他们不让我进去呀!”
“你们让他进来……啊!”
“不行、不行,少爷你不能进!真的不能进!”
赏雀听到夫人疼痛的喊叫声想要闯入屋内,却被守在门外的仆妇拦了下来。
“少爷,不行的!你这一进去就……就……反正是不成!”
赏雀见老仆妇坚持,只好贴靠在门上,想透过窗花看清屋里的情况。他急促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阿银!”
“少爷,孩儿出生都是这样的,这咬咬牙便过去了。”
忽然屋里又传来一声女子尖锐的喊叫声,痛苦但尾音又似欣慰。赏雀着急地在门外乱转,踩着地上的青砖,显出一个个灰白印记。
他焦急过火,竟没有发觉自己已用力过猛,这一下已在门外过道上踩出个弯月牙来。此时听到这声喊叫,他更是六神无主,一心只想见妻子。他闪躲着避开守在门外的仆妇,当下便要硬闯屋子。
可待他推开门时,便听到一声婴儿清脆的哭喊声。屋里其中一个稳婆笑盈盈地向他走来,口中与他道贺:“恭喜赏老爷,恭喜赏老爷,夫人给您生了个大胖小子!”
但赏雀好似没听见,看都未看稳婆便绕过屏风走向床前。
此时床前另一个稳婆正用块红布包起婴儿,将孩子交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妇人。
赏雀快步走到床边,俯下身亲吻妇人的额头,双手抚过她汗涔涔的脸颊,替她抹去汗水,在她耳边道了一句“辛苦你了”。
他还未起身便见一对圆圆的大眼盯着自己。
“啊?是个男孩!”赏雀皱眉。
名叫阿银的妇人知道,丈夫是因为自己喜欢女儿才这么说的,心里甚甜,可她嘴中却道:“啊什么?儿子不好吗?我就喜欢儿子。”
赏雀见阿银此时是真高兴,便也开心起来:“好好好,我也喜欢、我也喜欢。”
赏雀伸手从阿银怀里接过儿子,左瞧瞧,右看看,又用手捏了捏孩子的脸,口中说着:“这孩子鼻子真像我,嗯……眼睛像你!真好看!”
阿银见赏雀不住逗弄孩子,竟把自己也弄得像个孩子,前刻苍白的脸色也被此时红润的笑容取代。
她又听赏雀道:“这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既然是你与我的儿子,便由我们名字中各拆一字出来给他,‘赏蔺’你说好不好?你要是喜欢‘蔺赏’也挺好呀!”
阿银细眉一拧,便要发怒:“什么‘赏蔺’、‘蔺赏’的,都不好听!我儿子名字怎么能这样乱取。既然各取一字,好,你便出‘赏’,我来赠‘银’,‘赏银’多好!”
“赏银?哈哈哈,不错不错,还是阿银你想得好。以后你是阿银,他是小银,很好很好。”
赏雀哈哈大笑,举着孩子怎么看都看不腻,逗弄了好一会。他又待了片刻,待妻子与孩子都乏了,才被稳婆从屋里赶了出来,说是让娘儿俩好好休息。
待稳婆用温水给孩子洗了澡,蔺银又从床头拿出一块崭新的红布将孩子裹好,口中说道:“小银,妈妈早就把‘新衣服’给你准备好啦。”
……
赏雀一出门便往屋里大堂走去,在路上便见到了小跑着过来的杜三腾。他笑道:“小三子,跑些什么!哈哈哈,你银姐姐给我生了好儿子,那小家伙足足有七斤多,圆滚滚的,一看就像我呀,哈哈哈。”
杜三腾有些紧张,但听到这话也是喜道:“真的?还是不要吧。银姐姐多美,长得像她就好了。像你还是少一点吧!”
赏雀听着这话也是一愣,没好气道:“说得倒是不错,不过我就是想揍你!”
他一掌拍在杜三腾肩头,便将杜三腾拍矮了一截,皱眉道:“小三子最近练功不勤,连我一掌都挨不了,将来怎么跟我去吕垩找巨人晦气?”
“别说找巨人晦气了呀雀哥儿,现在门口就有一群人正找咱晦气!”
“哈?”
“你仔细听听!银姐姐给你生了个儿子,你怕是高兴坏了吧,门口闹成那样你都没在意。”
赏雀站立了一会,只听得门外应是有几十人聚集,他奇怪道:“又是哪群人皮痒痒来找揍了?怎么这次这么多?”
杜三腾叹气道:“嗨!以前他们三两个上门来,我倒还好打发。今次‘大盗’陈奇帆在外头领着,好似说好得一般,不见你就在外面闹下去了。真是奇了怪,尽挑好日子。”
赏雀点头:“怕是这陈奇帆算计好了,看见府里今日突然忙碌起来,猜中阿银今日分娩才召人。咱这老婆待产的理由可就用不了啦。这是不给我赏雀舒坦呀。得揍。”
赏雀大步向前,接着道:“走,我们出去。憋了好几天了,今天是儿子出生的好日子,正好大!开!杀!戒!”
杜三腾见他有些认真,忍不住道:“喂喂喂,你不是吧?”
赏雀摆摆手:“哈哈哈,闹着玩的啦,这群货色又算什么。揍他们一顿,赶他们出门。真是没完没了!”
“对了,我这里有封信……”
“哦?”
……
门外。
“赏雀,快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就打进门去了!”
“不错,哪有见都不见的道理。这难道便是吾皇阁和赏家的待客之道?”
“欸,我说这几位兄弟,你们这么多人来找赏雀是为个啥?”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来干嘛?来找这赏雀,当然是为了江湖上一个绝大的秘密!”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问的人见他如此,也小心说道:“哦?是什么大秘密,需要如此兴师动众?”
“真龙琥珀,听说过没?世间一等一的气魄之力,据传威力还在八荒篇之上。假若一人得了,管你老弱病残幼,摇身一变就登江湖绝顶高手之列!有了它,实力那用一步千里来形容都不为过。”
“吾皇阁馆藏有这琥珀?我怎没听人说起过?”
“正因为没人知道才是秘密嘛!以前我们也是不知道这秘密就在赏雀手里的。哈哈,但赏雀这小子不知怎地得罪了靛青遗地里的人。你知道的,那群鸟人自诩天生琥珀裔,高人一等,最喜瑕疵必报。知道了赏雀手里有真龙琥珀的消息后就大肆宣扬。我们这批是来得早的了,再过些时日这赏家的大门定被四处赶来的武者踏破!”
问的人大感惊讶,不住点头:“哦哦哦,是这样。但这琥珀真有这么厉害,这种事能轮得到我们?”
“厉害嘛……我也是听人说的。总是不论怎样,这琥珀定是万中无一,要不然大家傻啊?这么多人都过来?人多的,肯定就是好的嘛!至于轮不轮得上我,嘿嘿嘿,说不定就被我老毛抢到了呢?那时候我一定天天喝最大碗的酒,看最漂亮的姑娘,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问话的汉子听到这里便不再往下听了,挤出人群朝路边走去。
“师弟,打听清楚了?”
“嗨,一群土老帽,被人忽悠都不知道。说那真龙琥珀的秘密在赏雀手里,一个个还想着练成真龙气魄。呵呵,就算真在他手里,虽然我不服他,但又哪是这几个杂毛能想的?”
原来这问话的汉子便是曾猛。他见赏家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甚是好奇便上前去打听。
曾猛接着道:“全是一群幻想捡便宜的破烂货。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找几个人打架,磨练磨练技艺。我看啊,除了‘大盗’陈奇帆、‘震耳欲聋’蒋无礼、‘无念枪’莫许他们几个人,就算是刚才我们在三臣楼里遇见的张三刀几个,也根本就没法近得了赏雀的‘三翎不灭体’。真是瞎折腾!”
段匪点头道:“这陈奇帆也算有点本事。在吕垩伙同英俊门的其他人,神鬼不觉地盗了巨人大军的补给,一战成名。不过刚才看他呼吸筋骨,怕是将要踏入‘此魄现迹’之层次,他‘撼天鸥’身法虽快,对上‘三翎雀’可就差得不是一点两点了。”
但他此时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么回事:“陈奇帆、蒋无礼、莫许,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与英俊门有关系,看来这次是英俊门挑头针对赏雀了。不过来得这些人可不够分量,英俊门不正不邪,他们应是还有些凭仗。”
段匪思考了一会又补充道:“不过我也没见他们出手,不好妄下定论。你不是想找赏雀麻烦,待会就看看赏雀怎么跟人打吧。也算是长长眼。”
果然,两人话罢没过多久,门外的众人便受到了来自赏雀的第一次打击。
当时,众人只听得一阵长笑从赏府内传出。这笑声初时听来不以为意,但十个呼吸之后,众人才惊觉不对。
笑声竟似在耳边缭绕不绝,声音一阵高过一阵,震得人耳膜欲碎、口中泛甜、苦不堪言。胆气不够的人干脆便不顾丢脸,捂上耳朵,抱头蹲下,但声响仍旧未弱。
待到后来,众人只觉得有一串话,字字停顿在耳中绽开!
“我!赏!雀!在!演!武!厅!等!候!诸!位!一!个!不!准!跑!通!通!过!来!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