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铭循着原路,想着他的小屋走去,一路上他不停的提醒自己,这时现实,而不是梦境,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得救更加令人惊喜,师父的出现无疑将他从无敌的深渊之中拯救出来,虽然仍然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使命会是什么。
在深秋斑驳的竹林在在又风的月光之下飒飒作响,竹叶铺满了小径,随着蜿蜒到达竹楼。聂铭拾级而上,走过走廊,屋子里没有一点光亮,只有明亮的月光从窗户投射进去。
事实上屋子里并没有设置任何灯火,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黑暗的小屋子活着。
聂铭停下前行的脚步,眉头皱了一下,感到这深夜的小屋和往日多少有点不一样。
“谁在里面?”
脚步声,走出来一个人,萧丹。见到聂铭,她的脸上的担心一扫而光,显然为聂铭的夜不归宿而担心了。
“聂铭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你等了我很久了吗?”
“嗯!”
聂铭奇怪道:“我出去有点事,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萧丹凝望聂铭良久,望见他除了那一道疤痕之外完美无缺的面庞正闪现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光辉,感到她内心中的喜悦,那喜悦感染了她,突然冲刷了她内心之中的担忧,因为她要说的事情实在非同小可。
萧丹咬了咬牙,轻声道:“这些年来,你被不能练武的事情弄得很苦。”
对于聂铭来说这句话实在没头没脑,她望了望萧丹的脸色,发现在月光之下她的脸上散发着柔美的光辉,流泻着一种温暖的美丽,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幽香扑向他的鼻子,刺激他的嗅觉,他定了定神,道:“确实很苦。”
“为了你的武道你肯定会付出一切吧。”
“是的,我会付出一切。”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就是这样的人。”萧丹那迷离的目光望向迷乱的夜空。
聂铭点了点头。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
萧丹收回目光,突然叹了一口气,说:“我今天来,其实是想给你看一样东西,也许对你会有点用。”
聂铭震惊的目光望向她,惊讶的说:“什么东西?”
萧丹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递给聂铭。
“喏,就是这个。”
那是一张破旧的羊皮纸,聂铭好奇的摊开一看,上面画着一个潦草的地图,指向晋阳帝国境内一处隐秘的地方,由于地势险峻,那里被人称作万仞山脉,那里鲜有人会踏上,地图上的箭头自晋阳中部地带一个城市指向万仞山脉身处,最终在一个地方消失,那里画了一个圈子,写上丹华山四个大字,但并没有指明这个丹华山具体地方,只是介绍一个范围,恐怕连画地图的人本身也对这个神秘的丹华山的具体位置不甚了了。
“这是什么意思?”聂铭奇怪的问道。
萧丹捋了捋额头上的头发,那里被风拂的有点乱了,她摇了摇头道:“这本来是店里一个客人遗失的,我曾听到他们讨论,好像这个丹华山上山住着一个叫丹玄子的人,这个丹玄子你认识吗?”
聂铭确实不认识这个叫丹玄子的人,所以摇了摇头。
萧丹说了一句让聂铭万分震惊的话。
“我听他们说,他是无方子的徒弟。”
“什么?”聂铭失声叫道,勿怪他那么吃惊,这个无方子在晋阳帝国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身为晋阳帝国境内的第一号炼丹大宗师无方子想来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人物,传说中神话里他炼制的丹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惊世功效,凡人吃上一粒可以活上几百年。可谓一丹难求,当年他是上代晋王的御用炼丹师,那时候的晋王还不敢叫皇帝,在浩荡的变革之中晋阳帝国的丹门被一场浩劫毁灭殆尽,早已灭门,现在竟然说这个丹玄子就是无方子的徒弟,怎能叫人不惊讶。
萧丹倒是冷静,她冷淡的说:“对,就是这样,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只要沿着这条路就可以找到这个丹玄子,我想他们把这个丹玄子说的那么玄乎,他应该可以治你的病吧!”
聂铭一时无法相信,不过只要有一点可能他就不会放弃,他对着地图激动的瞧了半天。
萧丹见到他这个样子,大概猜到他内心之中的想法了,问道:“你真的要去?”
聂铭楞了一下,道:“嗯,我想去。”
萧丹突然尖叫一声:“难道你没有看到这张地图的箭头吗?你得先过大荒原这一步啊。”
聂铭神色冷淡下来,冷冷道:“那又怎么?”
萧丹担心的说:“元飞不会放过你的!”
元飞?这世界上聂铭可以忘记所有人,却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它像一根刺一样留下聂铭的内心之中,那就像得了风湿的病人在刮风下雨的天气病灶也会隐隐作痛。
他如何能忘记那个人,就是那个曾经在他脸上留下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痕的那个人?
哈!
“我也不会放过他!”
“可是你现在去只是送死。”
“我不怕!”
萧丹看到他脸上坚决冷漠的脸色忍不住有些胆寒,她断断续续道:“我有一个办法,也许也许,你可以叫聂家大老爷跟着你去。这样……这样就没事了。”她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显然觉得以聂铭的性格不会接受这样的建议。
聂铭带着温热的目光投向她,道:“你知道我不会这样做的,我不会在大伯的羽翼下活着,再说这是我和元飞之间的战斗,总有一天会来临的,逃也逃不掉。”
“可是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那又怎样?”
“我……我要走了。”萧丹颓然道,她关心聂铭的生死,却不明白他的坚持,不知道有一种东西正在执着的呼唤着他。他是一个武者,而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啊。
“我送你。”聂铭知道她的想法,也知道她的疲惫,但是该去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
“不用了。”她越过他,走下楼梯去,聂铭紧随其后。
萧丹发怒似得加快脚步走去,好像为身后这个人的不听话而愤怒,但聂铭的脚步却总是不紧不慢跟在背后,不让她一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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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的将萧丹回到酒楼,聂铭回到住处,本来是想捱到天亮,却倒头大睡,万万不能料到,睡梦之内他的意识进入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空间。那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为震撼人心的场面。
在那里他几乎每走一步内心都要承受一次无以言语的震撼。
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伫立在苍茫的天地之间,使人想到那就是整个世界的巅峰,封顶直插天云,一座阁楼孤独的坐落在山顶,楼前一座宽阔的广场,地势较低,接着是一次堆叠的台阶指向大门,在再往上,便是那直插云霄的绝世楼阁。
聂铭置身在那座辽阔的广场上,下面是无底的深渊,站在那空无一人的广场上他感觉自己就像这座阁楼一样孤独,于是他像这座楼阁靠近。穿过那片广场,登上台阶。
一口大门,两扇门被打碎了,一扇耷拉在那,还有一扇躺在地上,门上本来是应该有一口牌匾的,可惜被生生拔出,显得无言下那块地方空空荡荡的,昏暗的天光从门口照进大门,门丽的情况还有待进入观察。
一切都是那样怪异,聂铭发誓这一辈子没到过这样一个一个地方,看起来除了除了这栋楼之外这里只有天空和乌云,四处飘着焚烧的烟味,活像一个惨绝人寰的战场,使人想到那种尸山血海的可怕情景。
聂铭心中充满一种疑问,他大概知道他怎么突然来到这么个地方,萍水相逢的师父用这种方法证明他出现过,他的决斗是什么?他的使命是什么?
或许这里会有答案。
聂铭抬步走进那座大门,在昏暗的灯光指引他的视线,九口古朴的大鼎立在大殿中央,鼎上密密麻麻铭刻着弯弯绕绕的铭文,聂铭对这些铭文真是一个也不认识,那些鼎形态各异,除此之外还有些图腾刻纹,庄严恢弘,每一口鼎都比聂铭身良高大得多,聂铭穿过那鼎,四处张望,除了九口鼎之外别无一物。
突然间,聂铭双目射出十分震惊的神色。
大殿尽头一座高台上,一人垂首而坐,在这无比空旷的大殿真是显得十分诡异,聂铭安奈心中的种种翻腾的念头,快步走进那人,带她看到那个人的脸时简直震骇到无法言喻的程度。
这部正是他那萍水相逢的师父吗?
这个时候他的透露垂下,面容闲的十分安详,脸上似乎还露出笑容,聂铭凝神感知,没有一点生命气息。伸手探探鼻息,没有一点呼吸。
师父已经死了。
聂铭感到内心中一种无比苍凉的感受在冷却他那颗心,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不由自主的将手伸向师父的躯体,他感到衣料之下的躯体简直坚如精钢,完全不似一般尸体。
摇撼不动,任凭呼喊,没有回应。
他身后一块大墙壁上写上两行大字。
九鼎镇压神州,天门超脱圣明!
九鼎宫!
一个浩荡的声音闪电般穿过聂铭的脑海,让他的内心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差点翻了过来。他感到心房中剧烈跳动的心房犹如遭到锤击。
那神州浩土的巅峰!
那亘古的无上的圣地!
永远承受敬仰,永远高高在上。
如何想象他如今就在在那种存在的内部?
聂铭站在九鼎之前沉默许久,明白了自己的神圣使命。
“我明白了。”
聂铭喃喃道。
他的使命就是,站在那里,不用任何人去诉说,他已然明了,重新让九鼎宫屹立中州之巅!他将为此终身奋斗不息,纵然战死!这就是他对师父的诺言。这就是他必须完成的使命。
聂铭昂首阔步,走出那座阁楼,回首一望,九鼎当先那一口,忽然犹如活过来一般,突然光芒大作,并且从地上一跃而起,迅速缩小,变作一道金色的闪电,直奔他的眉心而来。刹那间,他的脑海炸开了,翻腾了,无可抵御的金色光芒简直要冲出他的脑门,却又轰隆一声巨响,消失无踪。
他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