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曙光乍现
聂铭迎上他那犹如黑洞般的瞳孔,那是人绝对难以忘记的瞳孔,待他回过神来时终于擦亮双目般对于这个男人一窥全貌。
他长长的灰白色胡须在寒冷的夜风中飘舞,就像他的灰白色的头发那么飘逸自在,他的嘴角时不时露出一种微笑,那微笑看起来显得十分宽容,智慧,有意义,显示他有着非同寻常的耐心和人生阅历,并且对世上一切事物都可以洞幽察微并且成竹在胸。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常年居住在世界巅峰的小屋上的隐士。
聂铭心中充满了谜题和压抑,他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声音传出,聂铭突然有点害怕这声音会不会惊散着飘逸的身影。
老人保持微笑答到:“我?我是一个旅人。我是听见有人在呼喊才上来看看的。”
“什么?你刚刚经过这里?可是刚刚不是大雨倾盆?而且这附近也没什么路,你怎么走?”
老人洒然道:“倾盆大雨就不能走路了吗?至于有没有路,嘿,我要去那里,管他有没有路,都能去得。”
聂铭又问道:“你是谁?”
老人道:“我就是我。”
老人无言良久,道:“我不愿提起那个名字。”
聂铭道:“是嘛,你是个旅人,你要到那里去呢?”
老人到:“我走了很长的路,找一个可以帮我的人。”
聂铭奇道:“你需要帮忙吗?需要怎么帮忙,也许,哎,也许我可帮忙或者帮你想想办法。”他觉得这个老人很和善,听见她有困难,真的想帮帮他,忽然又觉得自己或许力量不够,因为这个老人看起来实在不像个等闲之辈。
老人含笑望着他。道:“哦,谢谢,你真是个善良年轻人,只是我的麻烦很大,只怕你帮不上什么!”
“说出来也许会好一点。”
“你的刀法不错,不过我的麻烦实在不小,你只怕真的是爱莫能助。”
聂铭有点失望,事实上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闻言只能叹道:“哎,那真是悲哀,不过你究竟有什么麻烦,说出来也许会好一点。”
老人悠然一声叹息,望向明月刀:“我的麻烦,哎,我的责任没有完成,而且这辈子也没法完成,我想找个人帮我接下这个担子。”
聂铭奇怪道:“什么担子。”
“一场决斗,和还有一个使命。”
决斗?这个聂铭却是帮不上忙了,因为在决斗场上他这些年来得到的只是失败,根本没有能力帮助这位老人,他爱莫能助,虽然他也想帮助他,他叹息说:“恐怕我也帮不上你的忙,看来你还得找下去。”
老人摇头道:“我累了,只怕没有力气走下去了。”
“那你怎么办?”
老人无谓的道:“不知道,你呢,你似乎也有一些麻烦吧。”
聂铭坐了下来,目光望向那轮明月,长叹一声,道:“是啊,我也有一点麻烦。”
“什么麻烦?”
“我这辈子都只能做个普通人了,再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武者了。”
“是嘛,那做一个普通人也不错嘛。”老人无所谓的道。
聂铭却叫道:“可是我只想成为一个武者。”
老人的微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酷,道:“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要怎么样,而是你能怎样。”
聂铭好像一只气球瘪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那些现实,该来的和不该来的,他只能去面对,他苦笑,道:“看来我只能做个普通人了,喝喝酒,睡睡觉,那你呢,那你怎么办呢?”
老人望着他,道:“实在不行就,或许你可以帮我的忙。”
聂铭耸了耸肩,道:“虽然我也挺想帮你,但只怕我也是爱莫能助,由于一些原因。”
老人笑着说:“那也得看我。”
聂铭摇摇头,道:“那没用,我并不擅长决斗。”
老人眯着眼睛,打量一下他,道:“资质却是属于上佳,天生一缕道魂,可惜神脉尽断,不能在武道一途再进半分,可惜可惜。”
老天作证,再也没有关于神脉的消息可以让他瞬间集中注意里了,聂铭听到这句话双眼立马就放射出光芒,道:“什么?你怎么知道。”
老头神色突然变得肃穆,道:“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聂铭大喜,道:“你可以帮我,真的吗?”
老头道:“大约可以。”
聂铭此刻心中的喜悦如何能描述?他马上保证道:“只要你可以帮助我修复神脉,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保证完成你的愿望。”
“真的?我的愿望绝非儿戏,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
“老天在上,我一定不惜一切去帮你完成你的愿望,绝对不让它落空。”
老人狐疑道:“你答应的未免太快了点,不考虑一下?”
这个还要考虑?
聂铭肃然道:“只要可以让我重新再武道上再进一步,我做什么都可以,这一点根本不用考虑。”
老人严肃的望着他道:“你可得记得你的誓言,我让你有修炼的希望,你帮我完成我的使命!”
聂铭举起手,直指苍天道:“我发誓。”
一声呼啸,一道光芒,一阵清风直奔聂铭眼前来临,来势如疾电。
聂铭睁开眼睛,见到老人已经站在他面前,想要说话,耳边传来一声当头棒喝。
“闭上眼睛!”
聂铭照办。
他闭上眼睛,静静感知,看老人会有什么作为,这时忽然一股巨力紧紧抓住了他,一股点电流自眉心穿入他的脑海,径直进入其泥丸宫,又字泥丸宫向下,步入丹田。
步入丹田的力量瞬间又譬如泥牛入海,初时润物细无声,渐渐,他狂暴了,一股真气不受控制的字聂铭丹田衍生,繁育,那股真气如同遭受牵引,又好像识途的老马,带着那股力量在丹田中渗透而下,沿着神脉一点一点前进,那断掉的神脉竟然在一点一点的修复,老天作证,聂铭从来没有听说过神脉还可以修复,这绝对是骇人听闻的。
聂铭知道,那传说中的人体灵气之源即将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心中何其激动,真想大叫一声,耳边又是一声当头棒喝。
“还不快点意受真元!莫非想要功亏一篑不成?“
聂铭赶忙收敛心神,在不敢做任何疏忽。
就是那一刻,那股真气分分为九条溪流,艰难的向灵源挺近,速度那样缓慢,却有十分执着。
这时候左手点在聂铭的眉心的手保持姿态,另一只手闪电身处,点在聂铭肚脐眼出。
“轰!”
位于丹田中央的灵源炸开,变作一口巨大的漩涡,吸引九股真气,那九股真气在巨大的引力之下,瞬间又溪流化作聚拢,呼啸只见奔向聂铭的灵源。
九条道路在聂铭段掉的神脉基础上被生生开辟出来,成为九条道路,向中央的而灵源眼神开去。
那种场景除了奇迹再也没什么可以形容了,就像一个就要饿死在沙漠里的人突然发现从天空飘来一顿大餐,那绝不是一般的震撼可以稍作形容,多年的梦想终于将要实现了,多么激动!聂铭突然心神激荡。
忽然间!就在身心激荡的时刻里,他的意识犹如被一直手紧紧抓攫,狠狠扔向一口深不见底的黑洞!沉入了永无止境的深渊,晕过去了。
……………………
不知多久,聂铭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股喜悦忽然冲进他的脑中,他想起了方才的事情,当下二话不说,运功一周,向先天境界冲击,可是当他的后天真气冲进神脉之中,却发现最后一条并没有被完全修复,在某个地方断了一截。
还是不行,真气不能像灵源流通,就无法向先天境界挺进。
那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一张画饼。
大悲大喜之下,聂铭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这时他硬向灵源冲击的结果。他睁开双眼,老人坐在松树下面,正在看向他。聂铭问道:“怎么还有一条神脉没有续接完成?”
老人冷笑笑一声,道:“意受真元,心不动意不散,你做到了吗?”
聂铭脸上张红,是的,他太渴望了,那渴望强大到不能克制,以至于他失去了理智,搞砸了事情,实在惭愧,他硬着头皮道:“那你能不能继续将它续接完成?反正只剩下最后一点了。”
老头摇摇头,道:“不能,我没有多少力气了。”
“可是……”
老头眉头一皱,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什么可是?你要想一个小孩子那样问我要这要那吗?”
聂铭脸红,无可奈何。
老头哑然失笑,道:“九脉神脉,既然八脉已经续接完毕,它们会慢慢温养第九脉,慢慢自行续接,。“
聂铭闻言眉开眼笑。老人补了一句。
“不过时间会长一点。”
“多长?”
“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几年。”
聂铭差点倒地,这意味着他可能时间年之内毫无存进,真是忍无可忍。这时老人一挥衣袖,道:“好了,种了前因,就有后果,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怨得谁来?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叫我一声师父吧,”
“什么,你要死了?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要和谁决斗,我的使命是什么呢!”聂铭失声道。
老人微微一笑,你摸摸眉心。
聂铭照办,将手抚摸眉心,发现那里有一个奇怪的印记,形状怪异。摸索良久,实在不认识,就此作罢,问道:“那是什么?”
“该告诉的都在那里了,关于使命,你以后自然会明白,关于那场决斗,你自然也能渐渐知晓。”老人说罢,用一种殷切的目光看着他,聂铭接触了那种目光,感觉其中蕴含着期待,还有一种炽热的只有从赌徒下注之后才会看见的异芒。
聂铭坦然下拜,真真切切,发自肺腑的叫一声他有生之年从未用过的一声称呼。
“师父,师父。”
抬起头,发现老人早已不见,斯人以远,杳无踪迹,一如前来一般突然,消失在他的眼前,只有那轮明月用那冷漠,孤傲的银色光芒洒遍大地。聂铭跳起来,游目四顾,要寻找那个身影。
地上,松树下,天上,月亮上。
没有半个人影。
发声大喊。
“师父,师父。”
“师父……”
辽阔的夜空,追随远方的冷风将他的声音完全吸收完毕,没有回音,没有答案。
只有松树,只有月亮,风和光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