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要把她搂紧的冲动,这么惹人怜爱的一朵小花,不放在手里细细的呵护怎么行?
埃玛的手里抓着匕首,和惟澜的胸前只有一寸距离的匕首,只要稍一用力就可能穿透他的胸膛的匕首,可是,埃玛做不到,埃玛发现自己做不到。
那双垂在惟澜身侧的手臂缓缓地抬起,他抓住埃玛的手臂,放下她端着的匕首,另一只手搂住埃玛的细腰,把她搂进怀里。
埃玛的身体能感觉到得一僵,惟澜的手更紧了紧。埃玛,惟澜想让她知道,他能给她一个心安的怀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惟澜在这样的时候秀恩爱了,让人很无语,让人很惊讶。
又可能是为了表达对惟澜的尊重还是什么,卓玉还有凯辰的小队一直没有认真的较量,他们都在分神注意这边的事情。
看到这个惟澜又在这种严肃的时候谈情说爱,卓玉很觉得惟澜很强大。
白色恶魔,这就是那个人,无法无天的又偏偏重视所谓的感情。卓玉在自己的心里叹了一句,这种事情,她才是最清楚的,对,她是最清楚那个人的重感情的。
埃玛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这次不是因为不适应,而是因为哭泣。埃玛狠狠地握住自己手上的匕首,惟澜的反应速度只来得及在埃玛的匕首划过的时候微微侧身,随后血花迸溅,一串鲜红落在地上,伴随着这沉闷天气的第一滴雨水。
埃玛猛地抬起手,一连串鲜血的颜色染红了惟澜的衣袖。紧跟着埃玛一脚揣在了惟澜的身上,正中胸膛,一脚直接将惟澜踹出十几米才稳住身体。
惟澜不禁蹲下身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鲜血从口中呕出。
埃玛的这一脚用了全力,但是惟澜还是开心。埃玛的一脚就算是能让自己受重伤又能怎样?她没有在自己怀里直接把匕首送进自己的心脏,这证明,她不想杀自己,她不想自己死。
恐怕她现在恨死自己了吧,她已经从催眠中醒过来了,而且她肯定已经想起来很多事情了,她自己也应该知道,自己是在逃避什么了。
自己还真是一个坏人啊,硬是让她去面对她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惟澜!惟澜你为什要我想起来!惟澜!啊啊啊啊啊啊啊!”埃玛猛地抬起自己的头,怨恨,痛苦,难以接受,难以割舍,不愿醒来,甚至是纠结和绝望,埃玛的眼神带着这一系列的情绪,泪水混着雨水滂沱而下。
“惟澜!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埃玛疯狂的大喊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以后要如何活下去!她不能背叛主人,不能!惟澜,为什么,为什么要给自己那么多的温暖,为什么企图唤醒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她宁愿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幻想着有一天主人会醒过来,幻想着有一天主人会对自己好,就像是繁雉还没到组织里的时候一样,那样的对自己好,幻想着自己可以继续靠在他的膝盖上,默默不语。
她是不可以背叛他的,她是不能跟着惟澜离开组织的,只要他,主人,还在,她就永远是主人的埃玛,永远会是主人身边的人,她不能放着重病的,即将就要死亡的主人而去接受别人,就算这个别人再能给她温暖和依靠。
她宁愿相信自己和那个美丽的微笑的见面只是一个梦,一个美丽的梦,做过了之后就要醒过来的美梦,而那个人会出现自己的梦里,告诉自己,他喜欢自己,他愿意把他能够拥有的温暖都给自己。
只是梦就足够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走进她的生活,为什么要进入到她真正的生活里?不要,自己不要,自己现在根本就不配,也不能拥有这样一个人。
她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那份温暖就是自己的,埃玛知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只要自己靠过去,只要自己靠在他的怀里,他一定能替自己抵挡一切的严寒。
可是,她不能,她没有权利去寻找这样的依靠!
“为什么啊!!!!”埃玛哭的悲伤,甚至是悲怆,她多想就这么躲在惟澜的怀里。
连一个自我催眠的机会都不给自己吗?惟澜,你好残忍。
惟澜用袖口拭去了嘴角的血迹,撑着让自己站了起来,刚刚站稳,他展开了双手,嘴角勾起勉强的笑,“埃玛,回来吧,这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惟澜!”埃玛大喊了一声,泪水还是止不住,怎么都止不住,那种心酸和痛苦的感觉让埃玛撕心裂肺,原来自己竟然能够如此的难受,因为一个人,就因为一个人。埃玛不断流泪的眼睛忽然变得坚定。
一切都因为这一个人,没有了这个人,自己就能平静得下来了,一定就是这样的。
埃玛握紧了匕首,一步一顿的走向惟澜的方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自己就会解脱,就再也不会去企盼那些梦中才会有的温暖。
“埃玛!”卓玉叫了一声埃玛,她知道,埃玛的催眠已经解除了,她大喊惟澜的时候就已经解除了。可是现在的埃玛的状态及其的危险!
卓玉和埃玛打交道也已经有些时日了,她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埃玛,简直就像是一根绷紧的弦,稍一刺激就会崩溃一样。
埃玛还不能崩溃,惟澜究竟是在做什么?
卓玉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埃玛的面前,伸手企图拦下她。可是她没有想到,埃玛连看都没有看她,埃玛的右脚微微抬起落下,然后一记鞭腿直接抽在了卓玉的肚子上。
这一脚更是可拍,在埃玛近乎疯狂的状况下,卓玉直接腾空了三米多,又在地上滑出两米有余才停下,躺倒在地上。
埃玛这一下也是用上了力气,但是,埃玛的潜意识还是不想杀这个人的。
她虽然总是呵斥不断又尖酸好计较,但是那段自己离开了主人的时间,自己的一切都是这个人照顾的。
卓玉毫无疑问的吐了血,甚至直接就昏了过去。
埃玛依旧一步一顿的走向惟澜,像是在做什么觉悟和决定一样。而惟澜又偏偏没有半点的反抗的意思,他就那么微微的笑着,温柔的看着埃玛,张开双手,等着埃玛的过去。
“惟澜!”凯辰他们也是看不下去了,惟澜的身手是他们不能缺少的,更何况也不能睁眼看着他做傻事,白白的死掉。
大雨像是老天忽然漏了一个窟窿,疯狂地浇灌着大地,疯狂地浇在所有人的身上。
凯辰顾不上其他,直接冲了上去,见到小队长冲了上去,陈天和程笙晖也跟着冲了上去,欧砾稍远一些,也跟着冲过来。
“让开!”埃玛的怒吼有种疯狂地意味,她的一头白发在大雨中滴着水珠,那样子就像是一个红眼的魔神,银白的利刃握在手中,亮起一道银白色的光芒。
肉搏战只持续了半分钟,凯辰,陈天,程笙晖三个人加在一起只和埃玛过了四五招,埃玛一脚把程笙晖踹的吐血,一肘顶在了陈天的颈后直接昏倒,有时一匕首插进了凯辰的肚子,拔出来之后鲜血汩汩,凯辰也只能倒在地上。
埃玛的脚步就停了那一会的时间,随之继续坚定又决绝的走向惟澜。
与其说是杀气不如说是煞气,埃玛周身的氛围变得越来越阴沉,越来越让人透不过气来。
惟澜,如果说,非要你死我才能解脱的了得话,我就杀了你,只是一个人而已,埃玛相信没有什么事下不去手的,像刚刚那样的手下留情绝不会有第二次!
泪水还没有流尽,不停地被打在脸上的雨水稀释冲落脸颊。雨越下越大,甚至能见度都降低了不少,耳边全是雨水砸在土地上和树叶上的声音。
惟澜的手臂上的鲜血不停地在流,雨水冲刷着落下一串串淡红色的水珠,但是他的姿势一直都没有变,双手展开着,一脸温柔的笑意,就那样盯着埃玛,盯着埃玛走过来的脚步。
“惟澜!”埃玛像是在宣誓着什么一样,狠狠地嘶吼着惟澜的名字,看着那个在雨中站立着的人,再这样下去,他甚至会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他不知道吗?
自己就值得他这样的糟践他自己?值得为自己就这么去死?
埃玛不明白,自己可是要杀他,他这一脸温柔的笑算是什么?临死也要蛊惑自己吗?让这笑容都去见鬼吧!她不需要,她根本就不想要!
埃玛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刺痛的感觉之后,她尝到了鲜血的咸腥和眼泪的苦涩,混杂着雨水的甘甜,埃玛的心正如这样五味杂陈。
惟澜,只要杀了他,这一切就此结束。
埃玛忽然迈开了脚步,一个箭步踏在地上,匕首直指惟澜。
匕首还没有到,埃玛还没接近惟澜张开的怀抱,伴着欧砾的一声惊叫着的“小心!”一颗子弹带起了一串绚烂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