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城的天还没亮时,单钧便早早的起来准备了,单钧稳稳的把流流连夜磨的刀放在箭桶中,用箭羽偷偷把这把刀隐藏其中,再用黑布半遮住,放上弯弓,彻底把那把刀隐藏了起来。
在弯弓旁放上另一把刀,小心翼翼将其用绳子扎紧,慢慢稳稳的放在背后。身后准备充分后。再翻起自己那破破烂烂的袖口,检查了一下绑在手腕深处的一个深黑色的装置,确定无误后便重新把袖口翻下。
检查工作做完后,单钧便慢慢走向门口,心里盘算着约定的时间,那张纸上只写了时间,地点,和一个齐皇室专用的章印。内容越是简单,单钧此时的心中确越是不安。
马上又斟酌了这次自己的行动路线,思考无误后轻轻打开家里那扇破旧的门,人走出后,再次轻轻的关上了门。动作之轻,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过了许久后,在床上睡着的流流突然起身,夜晚的磨刀工作使得流流的脸显得异常的疲惫,流流在床上起来后,并没有做什么事,只是检查了那支单钧要求贴身带着的画笔,检查完毕后轻轻叹了口气,轻轻低语着:“柴要砍,活要做。”
低语完之后,这个单钧和流流的小破屋便又安静了下来。
单钧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冬湖的早上仍是最为冰冷的时刻,夜晚的寒气在早晨微弱的阳光的照射下,无法迅速散去,久久徘徊在地面之上,等待着时间的洗礼。
单钧看着约定地点,是寒城外的一处空旷的土地,但此时这里除了自己之外竟没有一个人。
单钧脸上没有丝毫疑问,反而眼睛有神的看着这四面的土地,观察一阵后,右手迅速拔出身后的刀,拔出刀的同时,双腿启动,跑的姿势并不是大步向前,而是一阵紧凑的小碎步,这小碎步的频率非常的快,更重要的事,这小碎步发出的声音极轻。
刹那间,单钧便跑到了他目光所指之处,手中锋利的刀刃划过空气,刀锋直指那片土地,当刀锋入土的一瞬间,那片土地竟整个颤抖起来。单钧手中的刀却在因颤抖而飞出的泥土中竟停了下来,单钧此刻眼神飘忽不定,随即立马更加凌厉起来了,喉中深深低吟一声,立马收刀后退,后退两步后并没有站在原地,反而整个人却如弓形一般再次弹出,动作之快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单钧手中的刀隔着溅起的泥土带着凌厉的杀气再次砍出,这一刀下去发出了“砰”的一声,单钧深深感受到手中刀的竟在接触那不明物体后力量大减。单钧眼中历光一闪,随后连退八部。
灰土中的不明物体似乎并没有进攻中的欲望。双方在这灰土四散的情况下,极有默契等着灰土的散去。灰土散去的一瞬间,单钧的表情竟有些惊讶,灰土后竟然是个弯腰驼背的老人,老人的脸十分的苍老,眼睛浑浊的像一潭死水一般,死死看着单钧。老人手上的皱纹一道,又一道,但却如千沟万壑那样有力,拿着一根雕刻着奇怪纹理的短棒。
单钧正要整理这些信息时,老人便在他的眼前消失了,随后出现在他身旁,单钧顿时惊恐万分,脑中出现了无数种对策,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下来。单钧正要做出下一步行动时。老人的语气十分疲惫,但言出的三个字在单钧听来是非常的清楚“跟我来。”
老人不等单钧任何反应,便自顾自的走了起来。单钧的惊愕之余还没退去,呆呆的站在原地,随后明白了什么,收起手中的刀,用力拉开了领口,随后跟上老人的步伐。
这一路上老人走的很慢,单钧感觉到背后的冷汗消退之后,便稍稍咳了几下,随后一脸正经的说道:“敢问前辈可是命师?”老人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仍自顾自的走着。单钧并不甘心,仍一本正经的说道:“敢问前辈,这次究竟是什么情况。我要送的人到底是谁?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的,虽说有计划,但总赶不上变化,我总要知道些什么。”
老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这着实吓了单钧一大跳,随即单钧面露镇静的站在老人身后。老人死气斑斑的说道:“你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便不能知道,话再多,我就宰了你。”
老人说完便又走了起来。单钧听完不敢再说什么,沉默的跟在老人身后。
一路的沉默,使得单钧心中有些许烦。随着老人走到一片雪松林中才停了下来。单钧定神一看,发现了在雪松林中的队伍。队伍中有两辆马车,人数大约二十人左右,单钧对着这二十人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二十人竟不是齐国的人,他们的衣服上有着南音国特有的音徽标志。
当今世界,以齐为最强,除了齐之外,这世界还剩下的是齐视为眼中钉的夏,与齐常年友好的音。还有北边那与世无争的神宗,准确的来说,神宗并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组织,对于组织来说,是万万斗不过庞大的国家机器,但信奉神宗的人确数不胜数,竟也有了比拟国家的能力。最为重要的是北边有座当今世界的最高峰,足足有2500多丈,世人称之为“圣山”。也被称为最为接近神的地方。使得北方的局势那么的不可捉摸。
单钧此刻看着音徽,顿时明白了什么,眼神中不禁多出了更多的凝重之色。
在单钧身前的老人此时竟对着第一辆马车跪了下去,嘴边念了几句单钧并不能听懂的话,念完后,起身朝更深的林中走去,消失不见了。单钧一阵惊讶,心想还有问题没有问清老人,想要追上老人时,便被一声清脆悦耳的女声叫住了,单钧抬头看了看这位从马车后走出的女性,便呆住了,只见这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一张瓜子脸,容貌甚美。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是侍女模样,项颈中却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
少女看着单钧的呆样,明显有些生气了,撅起嘴有些生气的说道:“看什么呢!穿得脏脏破破的,你们庆人竟派你个土人。我家小姐的安危岂是这么随随便便的,还有,站在原地不要动,把信物拿来。”
单钧在这一系列的答问下,自然不可能再去追老人,只能把那封信拿出来,少女只是瞄了一眼,便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是向导,自然你带路,但是这一路上你不能对我们指手画脚,我们的都是最忠于小姐的卫士。第二辆马车是你们齐国的一位老先生,此前在我音国做客,顺道返回,你不要打捞老先生。”
单钧点了头,看着这位面容美丽的少女也不知该怎么说起。看着这架势,停顿的片刻。此时在第二辆马车中的老先生发出悠长且沉闷的语气说道:“单钧小朋友,你的一切疑问都会在终点时得到我能给你的答案。”单钧此刻感觉如释重负,微微对老先生所在的马车轻轻鞠了一躬。
随即小跑到车队之前,大声的说道:“我会把大家安全带出冬湖,我知道大家可以有疑问,所以我采用大家事先拟定好的计划。”说完这句话时,所有卫士都惊讶了一声,带头的卫士长走了出来,对着单钧说:“我们虽拟定好了,但您还是向导,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单钧微微一笑,轻松的回达到:“不用了,我相信你们。”卫士长还是一愣,随即认真向单钧说出了行动路线。单钧也认真的听着,听完后两人交流一下。随即双方点了点头。单钧看了看车队,发现除了少女陪她家小姐坐车,老先生坐车,护卫有马,唯独自己。
单钧仔细一想,这一路都是自己走过来的。单钧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卫士长,卫士长也明白,正准备从手下中调出马时,少女突然微微笑笑的看着单钧说道:“我们今天在林中抓到匹好马,公子可愿试试?”单钧一听,看着少女的脸庞微笑回答道:“好呀。”
待单钧走到好马之处,便看见了那马,这匹马与寻常马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棕色的外表,正常的马身材,唯一不同之处这匹马竟躺在地上,听到人来了之后,竟开始翻起了白眼,马腿还做出抽搐状。
卫士长和看守马的卫士有点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单钧看到后,没有说什么,只是慢慢走过去,蹲下身,面露微笑的随意说了一声“喂”。马听到声音后先是身体一震,随后白眼飞快的翻转了一下,紧接着整匹马竟如闪电一般飞快的从地上弹起。围着单钧左蹦右跳起来,马嘴还发出呜呜叫的声音,模样甚是滑稽。
单钧苦笑了一下,拍了拍手,那马便安静了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少女捂上了嘴,面露惊讶之色。正想与单钧说些什么的时候。马车中传出了小姐一声轻微的咳嗽声,这咳嗽声大家都听得明白,少女今天与单钧的话有些多了,少女也快速明白了,立马上了小姐的马车。单钧也笑笑回应,随即也上了马,卫士长对手下说道:“出发。”
在单钧上马之时,偷偷在马耳边低语道:“淘气啊,碰到我还是你运气差,不过这次,你还真得跑快些。”
随即单钧与卫士长在最前面带着队,迈向离开冬湖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