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湖在自然得天独厚的孕育下产生的土地,便是冬湖唯一的城,这座城的奇妙之处便是城墙乃是自然形成的冰川,远看如冰雪城堡一般。
在正午阳光最为亮的时候,整座城焕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无数对神有着执着信念的宗教徒们,便认为这是神留给世间的神迹。即便是骁勇善战的胡人也从未对这城发起过进攻。
第一任城主把这座城命名为“寒”。首任城主便是当今镇东将军的梁栋的祖父,谁也不知那位已故的老人当时为何如此命名,只知道当年那位老人来冬湖的时候,看着这冰天雪地,一言不发,手确哆嗦的厉害。
如今的寒城,入口是一个自然形成的巨大洞窟,门口的首卫士兵在这城门口却穿戴整齐,领口竟还有着皇家卫军独特的金花徽章,这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与东湖百姓那瘦弱的身材对比起来,有着些许格格不入的基调。
但冬湖的百姓早已习惯的了,依旧穿着厚厚的旧衣物活动这,为了生活的继续而努力的打拼着。
只有外来的教徒们,有着些许异样的眼光。但从未真正打破这和谐的场景。因为当初曾有个教徒义愤填膺的对着皇家卫军大声的吼道:“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待神的子民!你们的将来将会受尽折磨!”那位教徒在挣扎中被卫军送进城主的大院,再也没有出来过,城主本人淡淡表示只是单纯的把人送了回去。
至于这一座冰雪城堡般的寒城守卫竟如此上心,不是因为当今皇帝陛下喜欢这座城,希望保护这大齐的神迹,而是因为这冬湖能产出一种特殊的冰晶体,这种冰晶体被命名为“冰琉璃”。这冰琉璃外表小巧,确异常的精致,仔细看上去像五片花瓣拼贴而成,每片花瓣的纹理都不相同,其中有一片的纹理竟淡淡是个“雨”字。这冰琉璃还有一个特殊的功能,就是当外部的温度达到一定热度后,它会自然而然的散发出寒气,使得佩戴之人瞬间神清气爽。
帝都的夏季是以干燥和闷热为主,使得这冰琉璃也成为宫里人们争相竞夺的产物。但真正让皇帝陛下重视的原因是这冰琉璃是出兵攻打西夏国最重要的战略物资。西夏国地理风貌严重的干燥和炎热。即便是大齐最精锐的火骑兵,也在攻打夏都的路上被那天气折磨的战力全无,遇到西夏大军时,这十万大军竟节节败退,硬生生被赶回齐国。皇帝陛下于是勃然大怒,便有了这寒城啼笑皆苦的局面。
此次寒城征兵,则是因为寒城周片的胡人总是躁动不安,这些游民般的部落总是做出些偷偷摸摸的事,皇帝陛下在对冰琉璃的重视情况下,便下令给这些部落沉痛的一击。由梁栋之子梁磬亲自率领三千骑兵。再征当地人们做向导,相互协助下让胡人远离这寒城。
此时征兵处,稀稀落落处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位面色清秀,身材瘦弱的少年带着一位可爱的小女孩看着这身高八尺有余,穿戴官服,浑身充满肌肉的壮汉淡淡说道:“长官,我来应征。”
那壮汉有些头痛的绕绕太阳穴,强行张开嘴说道:“怎么竟是些瘦小之辈,你们这样,如何挡得住胡人的马刀。罢了,罢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微微笑着看着那征兵官,非常有礼貌的抱了抱手说道:“在下姓单(shan)名为钧(jun),雷霆万钧的钧。”征兵官看着单钧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可爱的小女孩,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单钧立马开口打断道:“这只是我的小侍女,不碍事的。”
征官兵打量了一下主仆二人,看了看主仆二人破旧的衣服,叹了口气说道:“明天一早报道,就在这个地方。”
单钧嗯的回应了一声,便拉着流流离开了。
流流眨了眨那双大大的眼睛,随后眼帘垂下,忧郁的说道:“我不知道少爷今后能不能赚很多很多银子,但是呢,少爷,今天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还没等到你赚到银子,我们就要饿死了。”
单钧也苦恼的地下了头,看了看身边正为了生计苦恼的流流,开口道:“流流,记得小时候我给你讲的傻人漂流记的故事吗?就是个傻人在孤岛上,怎么怎么辛苦,怎么怎么努力活下去的故事吗。”
流流看着自家少爷清秀的脸庞,不解的说道:“都说是傻人了,少爷,虽然人家不觉得你聪明,但是流流一直认为少爷你是聪明的人,虽然有时候说话有些怪,但是少爷,我相信你。”
单钧缓慢蹲下身,抱起了流流。流流一脸吃惊,手脚却轻微挣扎着,脸上微红的说道:“少爷,不要这个样子,别人会看到的。”单钧轻轻一笑,看着抱起的流流,说道:“我小时候就抱着你了,长了一点点,像个小丫头片子了。
流流啊,这个世界啊,我不愿意做那个傻子。”流流听完便不再乱动了,安静的躺在单钧的怀中。主仆二人朝着自己的家走去。
单钧的家其实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小屋子,位于寒城一个偏僻的地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也是主仆二人赖以生存的港湾,在这港湾门前,确站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官员,这小破房子看起来有些煞风景。官员见到单钧的到来,立马上前,脸上流露这微笑说道:“请问阁下是单钧吗?”
单钧面露惊讶,随即抱拳回应道:“草民正是单钧。”那位官员轻轻伸出手,单钧也轻轻伸出手,握在一起,随即立马分开。官员顿时哈哈大笑,笑完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咳了三声,认真说道:“我家大人在城主府,有请单阁下参加晚宴。”
单钧听完微微一笑,抱手回应道:“一定一定。”话音刚结束,那位官员便离去了。
单钧目送着官员的离开,随即拉着流流快速进入屋子,关上房门后哈哈哈大笑起来。流流呆呆的看着单钧,心想:那官员哈哈哈傻了也就算了,少爷你怎么也傻了,莫非这傻还会传染,那我跟着少爷,岂不是我也要傻了。
流流皱眉想了想,随即立马松了眉,一声不响的走进厨房。单钧看着流流走进厨房后,随即摘到了手套,握手的那只手竟有些红润,与另一只白嫩的手大不一样。
单钧低下头,自言自语的说道:“果然还是要些本事的。”随即沉默了下来。沉默才刚刚开始,流流便在厨房突然大叫到:“少爷,真没什么吃的了。”单钧苦恼的想了想,随即眼神如放光般盯着自己屋子的破门,大声喊道:“吃什么吃,先饿着,晚上带你吃好的!”
流流跑出厨房呆呆看着单钧,单钧呆呆看着这个跑出厨房的小丫头片子,过来一小会,两人便互相笑嘻嘻的看着对方。
寒城的夜在寒城百姓的劳动结束后便迅速降临。主仆二人站在城主府的门口,看着这寒城最好的院子,院门口处着两只石狮子,在风雪的洗礼下,这两只石狮子感觉异常的疲惫,确仍处在风雪中不曾动摇过。
城主梁源是镇东将军的远亲的儿子,这个为国家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将军,谁也不明白为何要让自己的远亲之子来这苦寒之地,即便是远亲,也应该好生在京都安然享福才是。梁源此刻盯着门口的少年,轻轻指着身边的老仆,毫不客气的说道:“去,把这小子带到西房。”
老仆弯了弯身,随即立马赶往少年那处。
单钧此时望着城主府,若有所思,流流在旁明显饿了,眼神无力的看着单钧,不解的说道:“我们为何要自己来。是人家请我们的。”
单钧没有看流流,只是淡淡的说道:“原本就不是人家请我来,只是给了我一个机会,既然如此,我们总要拿出点诚意的。”流流似乎根本听不进去,但随即轻轻拉着单钧的袖子。小声说道:“有人来了。”
单钧早已经看到府中出来的老仆。老仆走到单钧的面前,轻轻说了几句,便领着单钧流流二人朝着府中走去。
府中的精致使得单钧流流叹为观止,简单的霜草上,竟有雕刻的蝴蝶,就像给风雪打落在地面上,仿佛沾湿的翅膀轻微地簌簌颤动着,张不开来。但蝴蝶的眼睛用的却是冰琉璃,仿佛增添了无尽的生命力,在这恶劣的环境中生生不息。别有一番韵味。随着老仆的带领,单钧流流二人进入一间名为西房的屋子。
流流进去的瞬间被扑面而来的热气吓呆了,她从未如此暖和过,白白的小脸顿时红扑扑的。单钧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却被屋内墙上的字给震慑到了,那两个字仿佛穿过单钧的大脑,直达自己灵魂的深处,单钧此刻强忍着痛苦,猛地眼神漂移,气沉丹田,才醒了过来,脸色苍白,脑中仍回荡这那两个字,两个名为“正义”。
流流看着单钧那苍白的面孔,紧张的扯了扯单钧的衣袖。单钧连忙反映过来,轻轻拍了拍流流,随即盯着字下的少年。一声不语。字下的少年仿佛明白了什么,连忙开口解释道:“在下梁磬,就是这次领兵之人,阁下入座吧。”单钧静静的看着梁磬,随即毫不客气的坐下,看着满桌的鸡鸭酒菜,神情恍惚。流流则站在单钧的身后。
梁磬看了看流流,笑着说道:“姑娘也入座吧。”流流看了看单钧,单钧点了点头。流流边羞羞答答的坐下了。单钧自己打量了一下梁磬,梁磬身材高大,眉宇间投入着些许豪气,即便下座时也非常的稳重,举手投足间苍劲有力,可见也是一位高手。
单钧一脸正经的对梁磬说道:“大人叫我来有何事?”梁磬看了看流流,又看看了单钧。单钧连忙在流流耳边低语的几句,便极有默契的与梁磬起立,朝后屋走去。流流此时已经开始吃了。因为她清楚的听到单钧的话:吃光,吃不光,拿光。
在后屋中,梁磬先开口说道:“听闻单钧阁下17岁了,我也比你大了5岁,阁下不用如此拘谨。”单钧听闻,先是微微一笑,随即也开口答道:“大人不必如此,直奔主题吧。”
梁磬顿时哈哈大笑一声,气势豪迈的说道:“阁下快人快语,我也不买关子了,只是想请阁下送一个人,并且安全送到指定地点。”单钧微微皱着眉,答道:“只是送一个人?”
梁磬笑着回答:“是。”
单钧盯着梁磬的眼睛问道:“是哪位大人。”梁磬摇了摇头。单钧非常严肃的说道:“大人,恐怕草民并不能胜任。”
梁磬仍笑着说:“阁下莫急,不妨先提提条件。”
单钧仍摇了摇头。梁磬看了看,有些许赞赏之意,不紧不慢的说道:“与你同行的还有位命师。”
单钧突然间脸色一变,随即立刻恢复正常。梁磬看了看单钧一脸,接着说道:“阁下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单钧沉思片刻,认真答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梁磬先是一怔,随即下意识说出:“好句,好豪气。”停顿片刻,紧接着道:“阁下是答应了。”单钧点了点头。梁磬哈哈大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袋银子和一封信,表情严肃,语音顿时严肃了许多“我知道你穷,这些银子你先用着,这封信是行动的的安排,明早打开。明白了就走吧。今晚已经有人送新衣服到你屋子了”
单钧听闻苦笑了一声,拿了东西,快速的退出门外。抓着身体明显肿了一圈的流流往府外退去。
此刻躲在幕后的梁源缓慢的走出来,一脸不快的就看着梁磬,气愤的说道:“表哥,就那蠢货,这样的任务怎么能交给他呢,万一失败,朝廷怪罪下来,可不是我们能承担的起的。”
梁磬一听,不仅没有深思,反而哈哈大笑道:“能说出风苍苍这种句的人,一定是有大智慧的人,这几句我定要讲给父亲听听,还有那个单钧可有个绰号,你或许还不知道,我也是听闻父亲的话才知晓,胡人可是称他为“冬湖鬼”,可见其手段的高超,再说有吴老陪同,倘若失败,也是天命所使,无能为力。
最为重要的是他见那两字并没有倒下,你当初可是直接晕倒了整整两天啊”梁源听完脸上的羞怒明显挂不住了,正想解释些什么,但看着表哥那张表面笑呵呵的,不知如何回答,又心想那位命师竟是吴老,不由松了松心。梁磬仍自顾自说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有意思啊。”
单钧拉着流流快速到达家中,紧关门窗,看着桌上早已送来的衣物,不由往地上狠狠的呸了一声,大骂道:“早就想好了,还套路我。”
流流此刻非常不解,心想:少爷还逗那位大人在后屋中哈哈大笑,怎么一回来便骂人家呢。单钧此刻早便打开信,脸色一怔,随即立刻放入怀中,对着流流说道:“在家还藏什么,赶快拿出来,你少爷我要饿死了,你这服胖嘟嘟的样子难看死了。还有把那里的新衣服穿上吧,那些家伙还是有点心的。”
流流听见有衣服,便立刻往拿起桌上的衣服往内室中冲去,单钧看着慌忙流流,嘴角微微一笑。待流流从内房出来时,新衣服配上可爱的脸庞竟有些俊气,然而单钧看到流流手上的鸡鸭鱼肉,顿时饿的眼冒金星,一把夺了过来,狼吞虎咽的吃着。流流看着单钧的狼狈样,眼睛笑成了月牙形。笑着说:“少爷,你新衣服穿吗。”
单钧似乎被鱼肉哑到了,长舒一口气后才说道:“不穿了,太容易坏了,对了流流,你把我的第二把刀拿出来吧,好好磨磨,把我的家伙们都拿出来吧。”
流流似乎别吓坏了,脸都白了一片,城主府的红润仿佛一下子消失殆尽了,紧张的问道:“少爷,以前出去不都是带一把刀的吗。。。这衣服,流流不要了。”
单钧好没好气的看了流流一脸,说道:“这只是有备无患罢了,还有我不在的时间里,我那支画笔你要贴身带着,明白吗。这银子给你,随便花吧。”
随即单钧便从怀中掏出银袋仍给了流流。流流不安的眼神看着单钧,手确把银袋握的死死的,但语气却异常坚定的回答着:“笔在人在!笔丢人亡!”
单钧点了点头,对流流说:“早点睡吧,我还要思考些问题。”话音未完,手拿着鸡腿,走出小屋,看着寒城上空的夜晚,神情凝重,楠楠自语道:“这该死的月亮怎么永远是弯弯的。命师。这个称号的人能拥有百步之外杀人的手段,我真的是忍不住啊。”
这个寒夜便在单钧的思考中流逝着,等待着新一天的开端。